太惊悚了!
太恐怖了!
赵芬澜一阵恶寒,她在心里告慰自己。
“这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
赵芬澜握紧拳头翻了个身,刚好看见那张无数次抵在她面前的脸,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不过也没差太多。
赵芬澜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一时竟有些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现实。
她尖叫一声,从床上摔下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陈爻被这声响吵醒,看到趴在地上的赵芬澜。
“师兄,你怎么了?”
陈爻伸手要去够赵芬澜,后者吓得不轻,连滚带爬避开了他的触碰。
后背抵到冰凉的墙壁,赵芬澜才回过神。
梦里陈爻都不叫她师兄的,都是澜儿澜儿地叫。
所以,这是现实?
面前这个是真的陈爻?
赵芬澜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突然发现她已经不能直视陈爻了。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想抽陈爻几个嘴巴子!
陈爻的手呆立在空中,他察觉到赵芬澜有畏惧他的情绪,又注意到赵芬澜额头上的冷汗。
当机立断道:“师兄,你做噩梦了?是关于我的吗?”
赵芬澜逞强说不是,下一秒就在陈爻的注视下红了脸。
红晕其实很淡,不过赵芬澜皮肤过于白皙,就显得十分醒目。
赵芬澜心想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什么样的梦能让人脸红至此?
陈爻这小子会怎么想她?
思及此,赵芬澜只觉胸口堵塞,一口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她艰难地呼吸,越是努力空气越稀薄,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转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仍是陈爻。
赵芬澜心如死灰,还想晕,却被陈爻威胁住了。
“师兄,你再睡下去,我就要对你采取强硬措施了。”
赵芬澜一吓,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好像从床上摔下来了……”
陈爻也不去拆穿她,只是神色间多有无奈。
“情绪波动太大,一时郁结于心。师兄,你胡思乱想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
赵芬澜抱住脑袋喊疼,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陈爻果然闭了嘴。
赵芬澜紧接着打量起她所处的房间,脸上扬起惊讶之色。
“这是哪?不是我们昨天住的地方吧?”
陈爻说:“是杨宽长老的别院,借给我们暂住。你昏迷后我带你过来的。”
“我昏迷了多久?”
“一上午,大概有两个时辰吧。”
陈爻微微一笑,目光里竟然流露出回味与怀念来。
他大方地注视着赵芬澜,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意思。
赵芬澜不自然地别开眼,“别做多余的表情。你和杨宽长老接触的怎么样?”
“他想让我联系左副使,这当然不可能,我拒绝了。”
陈爻接下来的表情意味深长,他说:“师兄,你昏迷的这段时间聂白华找来了。”
“她借口要看来望你,不得不说,她消息够灵通。”
陈爻冷嘲道。
赵芬澜一愣,“白华仙子她不会也想招揽我们吧?”
陈爻则道:“杨宽也好,聂白华也好,其实他们真正在意的人是你,你是金丹修士,在普通势力中,族长和长老也不过是这样的水准。”
“城主风澈需要帮手,情势所迫,只能选你这个跟脚干净的外来人。而聂白华则不需要,她的意思是只要你保持中立,不插手此事,就能获得她的友谊。”
“你呢?师兄,你怎么想?”
赵芬澜哑然,果然还是陷入到这种两难的境地了吗?
其实不管风澈,还是聂白华,他们搞来搞去,都是出云城内斗。
赵芬澜就纯纯一工具人,他们不论是招揽也好,交朋友也罢,都是在隔空交锋。
风澈有天然的劣势,不论赵芬澜偏向聂白华还是不愿被波及保持中立,都是风澈输。
赵芬澜忽然发现她竟然无法抽身,果然陷落进权利游戏里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这种感觉让赵芬澜愤怒,她讨厌被迫选择。
陈爻劝慰道:“师兄,其实无所谓,他们谁输谁赢与我们何干?我们既不是出云城居民,又不是羽族人,他们还真不好拿捏。”
“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出城,除此之外都是次要。我倒是有些想法,就是难办啊。”
陈爻从善如流,说到这里难得露出为难的神色。
赵芬澜面上一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她急道:“一点也不难办,快说!”
陈爻没有明确回应,而是叹了口气,无奈道:“师兄,你素来惜玉怜香,如白华仙子这样的妙人,你能狠心下手吗?”
赵芬澜大吃一惊,她听出陈爻话里对她的嘲讽,不过此时已经无暇顾及,她惊讶的是陈爻竟然想对聂白华动手。
“为什么?白华仙子她……”
陈爻冷笑,语气徒然变冷。
“你说为什么?就知道你改不了这个臭毛病。聂白华是你什么人吗?不过是一面之交的陌生人。是不是随便一个长得漂亮的陌生女人,都能让你生出恻隐之心而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
“师弟,你误会了。”赵芬澜连忙解释。
陈爻冷哼。
赵芬澜继续解释,“我没说反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要这么大的火气,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虽然赵芬澜言辞表情都诚恳无比,但陈爻仍持怀疑态度。
他的原话是看赵芬澜表现。
*
与此同时,聂白华召集了几位极信任的家臣,商讨怎么应对风澈。
聂白华坐在首位,底下人激烈地讨论,她则是一脸平静。
“不是说风澈这病好不了了吗?今天怎么回事?生龙活虎地,那点像是病入膏肓?”
“不管是再强健的人中了老夫那招都会中气亏损,身体一点一点变差。风澈这几个月的表现皆是如此,怎么突然就……”
“风澈修为突破金丹进入元婴境,他若是知道我们暗算他,肯定会清算了我们。白华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他可以姑息,我们就不一样了!肯定会被……”
“闭嘴,聂季!瞧你那怂样!简直丢我们聂家的脸!只要我们家族的影响力还在,风澈就绝对不敢动我们!”
……
聂白华目光闪烁,底下人见她阴沉沉的脸色慢慢都噤了声。
大厅里顿时安静的过头,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和刚刚的吵闹好像是两个世界。
这种死寂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打破寂静斗胆开了口。
“白华大人,我观之风澈此举不像是立威,更像是妥协。”
见聂白华表情有些许冲动,这位羽人男子松了口气,继续道:“执事长老一职通常只有在战乱或灾害频发的年代才会设立,相当于半个城主。风澈主动提出竞选这个职位,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被分权吗?可他依然这样做了。他清楚只凭借自己无法让所有家族信服,所以从几大家族中选择一个人作为代理,同他共治出云城。”
此言一出,立即有几人附和。
持反对意见的则认为风澈是想把自己人推上那个位置,双管齐下。
场面很快又活络起来,就这个话题他们又讨论出好几个观念。
聂白华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有些烦躁。
回想起白天时,风澈当众宣布竞选执事长老这一职,他表示但凡修为达到金丹境的都可以报名,无论出身。
最后他还半开玩笑地让聂白华也去试试。
聂白华幽幽叹息,眼中蕴含微光。
“你究竟要干什么呢?你应该知道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