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华缓缓睁开眼，英气无双的脸颊难得露出一丝茫然来。
“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在心里呢喃。
一只鸟儿在窗沿边探进来的木枝上婉转啼鸣，黑色的尾羽被渡上一层薄薄的光。
聂白华从床榻上起身，玉臂轻抬，鸟儿便展开翅膀飞到青葱食指上。
鸟儿落定后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聂白华听后眼中闪过一缕精芒。
“你去吧。”
鸟儿飞出窗外。
聂白华很快来到城主府，她一身气势凌人，让人很难直视。
杨宽同样是来拜见风澈，见到聂白华后主动退让。
聂白华轻瞥了一眼杨宽，道：“杨宽长老有事找风澈？”
杨宽迅速垂下眼睛，恭敬道：“我来是向城主大人请辞的。”
聂白华嘴角一笑，想起昨天杨宽提交的申请——他自愿请调去驻守出云城西部的七连山。
现在那张申请还在她的桌案上等待批阅。
聂白华双目不由得眯起，叹惋道：“真是可惜，如果可以我还是更希望杨宽长老能留在出云城帮衬我和风澈一二。”
“白华仙子严重了。”
聂白华笑笑，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城主府。
风澈此时已经准备妥当，一身青色华服，面如冠玉。
杨宽插不上话，又加上聂白华在此，他只匆匆告诉风澈自己要调离的事。
风澈叹了口气，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感慨。
“把阿鸢也带走吧，她年纪也不小了，总归不好一直待在我身边，你是她舅父，照顾好她。”
杨宽说：“是。”随后杨宽带着哭成泪人的阿鸢离开。
聂白华美目中蕴着奇芒，她嫣然一笑，“风郎，这样一来，你身边连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了。”
风澈笑容淡淡，似乎真没听出聂白华话中的含义，他看着聂白华，缓缓握住她的手。
“我不是还有你吗？”
聂白华怔愣了几秒，旋即付之一笑，绝美的面容足以令山河失色。
这是风澈留在记忆里最深的一幕。
随后，这对璧人来到最后的场地上。两名羽族年轻人相对站着，将要角逐出最后的胜利者。
连续三场比赛，两名年轻人各有输赢，最后打成平手。
聂白华玉容闪过一丝诧异，她下意识看向身侧风光霁月的男子。
男子没有察觉到被人注视，仍旧很认真地看着场下。
主持宣布加赛，询问城主意见。
城主则展眉笑道：“两名候选人都很优秀，无论是性情还是才华在坐的各位都有目共睹。不管谁担任这个职位，想必都有能力造福出云城的羽民们。不如来一场投壶比赛吧，这可是我儿时最喜欢的游戏。”
风澈嘴唇张合，脸上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
聂白华蹙眉，只觉得荒唐。她是一定要力保自己家族的后辈顺利担任的，为应付这种情况她做足了准备，却因为风澈轻飘飘一句话就化为泡影。
后面的布置发挥不出来，怎么确保万无一失？
风澈此言一出，与聂白华对立势力的云鹏族长立马出声附和。
“城主大人此话在理啊！我们羽族的好男儿哪个不是精通六艺五术？即使离乡去都也不能忘本，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看用投壶来决定最后的胜者再合适不过啦！”
云鹏族长同一阵营的羽人权贵也接声应和。
聂白华眉眼泛起冷意，她传音同聂氏家族同一阵营但对外宣称中立的某族族长
这位老迈的族长德高望重，是中立阵营主心骨之一，年岁极大，据说在年轻时也曾担任过执事长老。
老族长一番言语有理有据，立马也有不少人出声附和。
风澈注意到，不同意投壶的占据多数。
可他还是力排众议，强硬地让主持找来投壶用的物品。
元婴境的气息激荡而出，在场无一人敢言。
聂白华脸色很难看，她攥紧了手心。
投壶游戏开始，风澈不顾及聂白华铁青的脸色亲自下场主持。
来自不同阵营的两个年轻人互相行了一礼，各自占到自己的位置上。
风澈点燃一炷香，宣布开始：“一炷香的时间，中标多者胜。”
两个年轻人迅速拿起自己的箭，投掷到远处的壶中。
时间很快过去，两位年轻人重新站回到一起，一个坦然面对，一个满脸沮丧。
风澈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的结果——我宣布由云志担任执事长老一职。”
云鹏族长阵营爆发出惊人呼声，连云志本人也愣了一下。
云志沮丧懊恼的表情还健在，眼里却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
最后一箭，他明明……
直到对手送来恭贺，族人把他围在一起高高抛起，他才回过神来。
他赢了，他现在是执事长老，并且将是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
云志在人群外面看到冲着他一脸微笑的城主大人，他心里震动不已。
*
“城主大人……”
风澈退到边缘，有一个羽人追了出来，来人用很小的声音说：“城主大人，白华仙子她……”
风澈微微一笑，抬头看向高台，聂白华原来所处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带我去见她吧。”风澈轻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