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芬澜震惊于梅儿的虎狼之词,他把梅儿往外一推。梅儿没想到赵芬澜会来这么一出,她本来坐在赵芬澜的大腿上,现在为了维持平衡不得不站直身体。
梅儿看向赵芬澜,双眼一下就红了。
“大人,是不喜欢梅儿吗?”
赵芬澜有些尴尬,“梅儿,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你胡说!”
不等赵芬澜再解释,梅儿哭着跑出去了。
赵芬澜僵坐在椅子上,梅儿夺门而出后他下意识寻找陈爻,视线扫过整间屋子。
大厅的中央挂着一副字画,上面提了一个“茶”字。
陈爻原本应该是在“茶”的左边喝茶的,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没影了?
赵芬澜招来一个侍女,问道:“这个人呢?他去了哪里?”
侍女恭敬地回道:“陈公子和冥烟姐姐去了那边的厢房。”
赵芬澜重新坐回椅子上,屏退侍女,脑子里有种“嗡嗡”的声音在响。
亏得他还以为陈爻真的坐怀不乱!原来是装的!这才多久就原形毕露了?陈爻之前还说喜欢他,幸亏他不是真的女子,否则肯定要被骗身又骗心。
赵芬澜深恶痛绝,除了不忿外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就着月光,他来到刚才侍女所指的厢房。
“有声音吗?”
赵芬澜想凑上去,可又觉得听人墙角不太好,只好作罢。
“带我去休息的房间吧。”
赵芬澜打开房门,入鼻的香气让他脑袋有点晕。他迅速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眸子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屋子里只点了一支红烛,光线昏暗。
一具柔软火热的娇躯缠了上来。
“梅儿,你干嘛!”
赵芬澜看清楚了抱住他的人是谁。
梅儿亲昵地蹭了蹭赵芬澜的手臂,把赵芬澜往床边拉。
“大人,我喜欢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少女大胆的告白没有让赵芬澜有丝毫喜悦之情,相反他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尴尬。
因为——
那个带他过来的侍女很自然地把门从外面关上,显然已经心照不宣,赵芬澜很不喜欢,感觉被算计了。
“梅儿,我们今天才刚见面,进展是不是有点快了?”
梅儿不语,她脱下外衣,露出大片雪白。
赵芬澜瞳孔地震,他感觉多看一秒就要长针眼,迅速别过脸去。
梅儿想把赵芬澜往床上拉,可赵芬澜这身板,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轻易撼动的?又加上赵芬澜不愿意配合,脚像生了根一样,任凭梅儿如何拖拽,他硬是一动不动。
梅儿没有其他方面的经验,更加奈何不了赵芬澜。
她咬紧下唇,脸蛋肉眼可见的变红。
也许是意识到女儿家应该矜持,也可能是觉得自己都上赶着送了赵芬澜还不要有些丢脸。
总之,梅儿羞愤地大喊:“赵芬澜!你到底行不行啊!”
绝对是激将!
赵芬澜有点心虚,不敢直视梅儿。
也不管梅儿因为羞恼而通红的脸颊、颤抖的双肩,此时多么惹人怜惜。
“啊!”
一声惊叫,上一秒还在抽泣的梅儿,转眼就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赵芬澜吓一跳,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怒吼道:“谁?谁在那里?出来!!”
语毕,他绷紧神经,神识扫过整个房间,也没发现第三个人的踪影。
难道来人的修为比他还要高吗?会是谁?
就在赵芬澜要再开口时,一个人从黑暗里走出来,眼神扫过生死不知的梅儿,冷笑道:“师兄,你还真是好兴致。”
赵芬澜没察觉到他因为陈爻的出现而松了口气,而是被情绪左右,脸色阴晴不定起来。
“你还有脸说我?你不也是一样?你和那个冥烟,看起来比我还要急!”
闻听此言陈爻脸上一愣,眉眼很自然就缓和下来。
语气还有些尖锐,“你听谁嚼的舌根子?我连房门都没进。倒是你,衣服都脱了,如果我再不出现,你们是不是就要跑到床上了?”
赵芬澜这才注意到,他有些尴尬,连忙拉紧衣服。
“我什么都做不了,衣服脱了又怎样?我这是伪装,是假的!是我给自己立的人设!你懂吗?!”
陈爻笑,“立这种人设?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
“你管我!”
赵芬澜咬牙切齿,咽下这口恶气,没再搭理陈爻,跑去探梅儿的脉搏。
“放心,死不了。”陈爻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
赵宽易一身黑袍连夜回到族中,他收到大长老传信后立马就动身了,把三天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一天。
“族长大人,您怎么回来了?”
大长老疑惑,他得知赵宽易回来后,连忙外出迎接。
“回去说话。”
赵宽易越过大长老进入房间,脱下外袍的帽子露出一副年老的面容,仔细看依然能看出其年轻时候的风采,到底是岁月不饶人。
“澜儿现在何处?”
大长老回道:“在茶楼,那里一贯被用来安置贵客。”
赵宽易点头,坐在首位上,一双黑色的眼睛看不出喜怒。
“族长大人,信里不便多说。这次来了两个人,除了您的侄儿赵芬澜,还有一个是师门给他差使的小厮叫陈飞沉。”
赵宽易叹了口气,感慨道:“看来睦宫真人待澜儿真的很好,他真的为澜儿找到了修行之路。”
大长老附和道:“的确如此!睦宫真人很疼爱这个徒弟。不过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恩师之恩如同再生父母,可说到底也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罢了,血脉亲情永远是最重要的。这次芬澜少爷回到我们赵家寨不正是证明吗?不该让家族血脉继续流亡在外——应该让芬澜少爷少爷认祖归宗。”
赵宽易用手拖住下巴,“的确,已经过去十三年了,这是澜儿第一次回来。”
“认主归宗……澜儿这还是第一次回来,是该让他去见见大哥大嫂……”
“就这么办,明天一早……”
赵宽易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不说了。因为他看见窗户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样的色彩。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