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城内铁路网的215坦克团已经硬扛了两次德军的冲锋,减员严重,若在不增援轮换建制恐怕都要打没了。第19旅不会眼睁睁看着在城内的突出部就这么被德军敲掉,指挥部要求128独立坦克营立刻进城,向西进发支援215坦克团之困境。
对于这个命令,128全营感到无比的激动,说来原因也很简单,打了好几轮胜仗,士气昂扬,一听要打德国鬼子,战士们兴高采烈,兴致冲冲的向叶莲娜发“请战书”
“营长,俺们机一班上次没表现好,求你了团长,这次我们打主攻吧。”
“去你娘的,都进城了机枪班还想上?我看,怎么说也得是我们坦一班当主攻啊!”
“营长,让我们第一坦克排……”
“营长,俺们……”
战士们高涨的作战热情没有冲昏叶莲娜与米哈伊尔的头脑,米哈伊尔组织着纪律的说道:“安静,安静……都安静!我知道同志们的作战热情很高,我很高兴,同志们能有这样的热情,但是,战场上无小事,谁主攻,谁攻坚,要听情况情况部署,各排长、班长管好你们的战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
排长和班长们刚刚冒了一身冷汗,心想吓死了,还以为又要挨骂了,看样子政委心情挺好,逃过一劫。
“红军们平时的作战热情都这么高吗”拉蒙娜披着叶莲娜平时披得披风,倚靠在坦克上微笑的问道。
叶莲娜只是沉默,没有回答。
赶往明斯克城内的路上,叶莲娜始终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也许是担心德军的火炮与战车再一次夺走战友们的性命?或是担忧自身指挥失利从而打了败仗,让全军的同志们吃了苦头?还是在回忆往事?
“叶莲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拉蒙娜在副战斗位关心道
她并没有休息好,她还正在回忆梦里出现的景象
“……没什么,昨晚并没有休息好”叶莲娜回应道
从列宁格勒解放那天起,叶莲娜的梦里只会出现被炸成废墟的城镇,斯图卡的尖啸,战车间碰撞的巨响了
梦中一次又一次涌现列宁格勒那片人间地狱:一身文人脆皮弱骨的她像老鼠一样在城内四处逃窜、挨饿,斯图卡宛如天空嘶吼的野兽,无情的狩猎列宁格勒的军民们;而那种饥饿、恐惧,也深深的刻在了叶莲娜的骨髓,践踏着她的神经
灰色的天空也仿佛在为这座饱受苦难的城市哀嚎
出于对过往的恐惧,叶莲娜很少睡得踏实,与许多战士一样,做着这种噩梦完全休息不好,实在一种煎熬,一种折磨
“萨沙,记得清点我们的弹药和粮食情况”
“喂喂喂,工作的时候叫我职位,我是政委,政委,不要乱叫我小名!”米哈伊尔在无线电里抗议叶莲娜乱称呼的行为
“净关注细枝末节,还不如问问我一会到明斯克市区时战车施展不开该怎么办”叶莲娜面无表情的回应米哈伊尔的牢骚
明斯克作为苏联主要大城市之一,其城市建设何其庞大复杂自不必多说,多年的混战使苏德双方对于巷战残酷的认识何其深刻,斯大林格勒、列宁格勒两轮下来,活着从战役中走出来,便是最大的勋章与浴血过的证明
在白俄游击队的配合下,整次行动畅通无阻,面对无论是人员还是装备都严重缺乏的中央集团军群,突破白俄罗斯的行动异常顺利,尽管地形泥泞多沼泽,装甲部队难以通行,但215团依旧势如破竹的突破了数道防线,从铁路枢纽杀入了城内,却在另一个突出部遭遇了强大的装甲部队的袭击,这是之前情报闻所未闻的,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情况,该团首长不得已向上级请示128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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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列宁格勒市
此时的列宁格勒市还在宁静祥和之中,工人们从工厂下班后归家歇息,学生们放学回家与父母讲述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大快朵颐的品尝母亲制作的可口晚餐
叶莲娜此时只是一介书生,刚刚从苏联高等学府列宁格勒大学毕业,她在畅想着未来在历史学领域有所作为,或者研究欧洲中古史
柳德米拉也只是刚从体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是本地拳击队、田径队、射击队等官方俱乐部炙手可热的人才,还在家中思考未来的主业方向,还是全方位发展成为全能型运动员?
米哈伊尔作为交换生一年前从英国回国,这些年英国的日子也并不太平,战火已经烧到了不列颠群岛,交换期一到便立刻回到苏联,在斯大林格勒市正准备去本地大名鼎鼎的“斯大林格勒拖拉机厂”实习,作为理工科毕业生,她相信在未来的“五年计划”工程中自己卓越灵感一定会派上用场
而边境的德军已经整装待发,战车油已加满,年轻精壮的日耳曼青年们青蓝色的眼中闪过狡黠的目光,宛如蓄势待发的野兽,握紧捕猎的利器——步枪,准备扑向肥美丰厚的猎物
作为优秀装甲兵的安娜同样在苏德边境线上,因为在对法战争中表现优秀,她早早就获得了铁十字勋章,她相信这仗也不会比在法国困难多少,开着坦克,放几炮,对方士兵投降了,就这样;只要打完这仗,她相信一定可以名利双收,回到南德的乡下,随与她共同长大的青梅共度余生
拉蒙娜正在柏林的科研所接受“人形装甲兵”实验,此时,100名收容的孤儿与流浪青少年仅有5人存活,而实验仍在继续
地狱正在未来等待着她们
6月22日,黑色的铁蹄踏入了苏联的边境线,本并不相干的两群人最终交织在一起
9月9日,德军突破了一切防线,直面扑向列市,也是从这个月起,节拍器清脆的回响便缠绕在这座城市,因为列市再也找不出什么像样的全市通讯系统了
当它以轻柔的节奏出现在街道的喇叭中时,代表轰炸结束,进入了暂时的安全时间
当节拍器的声音急促起来,便意味着德军的轰炸机尖啸着俯冲下来,投下炸弹,收割军民们的性命
饥饿、饥饿、轰炸,这是叶莲娜与柳德米拉在围城战中最深刻的记忆,这一切发生的都是如此突然,以至于她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要开始和死亡搏斗了
如今,在白俄罗斯所见到的这一切,无不让叶莲娜回想起在列宁格勒挣扎的900天,与游击队们会合、收复故地、消灭仍在抵抗的敌军,这是过去无法想象的
每一天都会前进数十里,这却让叶莲娜犯了难,明斯克错综复杂的交通网络很容易藏匿残军,在列市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让她在这种城市内极难放下警惕
她希望目前德军展现出的溃退景象是真的,而不是一种战略欺诈
当下最紧要的问题是于215营会师,叶莲娜很难想象在如此顺风顺水的情况下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215营是怎么打的如此艰难的
仅是在市内行进的过程中,队友们就扫荡出不止一批德军被打散的残部,大多意志涣散,编制混乱,作战意志低迷,甚至连重装甲目标都很少见
就在叶莲娜这么想时,无线电终于收到了215团的信号
“喂!喂!喂!是128营吗?喂!喂……”
“收到,这里是128营,信号良好”
“终于联系上了!斯维斯洛奇河渡口处会合点,我们遭遇了一支德军装甲营的袭击,我们需要你们的尽快支援!科罗廖夫团长已经和亚历山大政委已经带着炮兵去支援前线了!”
这与情报不符,中央集团军群的重装甲部队已经所剩无几,在炮兵的压制下那点可怜的坦克根本抬不起头来,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收到,我们会尽快前往会合点”叶莲娜回复道
叶莲娜心里有些急躁,生怕赶不上时间,让科罗廖夫白白费了性命
“科罗廖夫那个老东西……,你可千万要顶住,别死的那么随便啊,马上就要回你老家波兰了,我还没送你回波兰老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