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看着眼前的少女，感到无比的心疼。
爱夏只是牺牲品。或许她从生下来开始就必须为成为圣女而努力，最终却因为无法改变的天赋差距而被抛弃。
支持她的贵族则只看重她的身份。并不是看重爱夏这个人，而是不愿让教会掌握更强力的手牌。
整个圣都都给她贴上了无能的标签，这是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洛林慢慢开口问道：“可以问问你的那位姐妹，她叫什么名字吗。”
爱夏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但她还是回答了。
“希尔维亚。她的名字叫做希尔维亚。”
“狼哥，那是圣女的名字。前作的圣女确实就叫做这个名字。”
一个弹幕提醒洛林。洛林点了点头，没有让表情表现出来。
他对前作的圣女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粗略的了解。
蛮横，随性，经常对勇者小队的其他人颐指气使，明明在冒险者小队却像个耍脾气的大小姐，只有使用神术的时候十分可靠。
部分玩家喜欢她，管这叫做傲娇，但洛林不敢苟同。
因此洛林感到不甘。为爱夏感到不甘。
“爱夏，你很优秀，也很努力，比那种只靠天赋的人厉害多了。”
“你又不认识她，你也不了解我。这么讲也太傲慢了。”
爱夏指责洛林，但却是笑着的，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
“不过谢谢你。听到这句话，心里暖扑扑的。”
爱夏抬头望向洛林，满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露出笑容，但是失败了，泪水决堤般涌出来。
“就算是假话，有时候我也想听谁来夸夸我，说，你很棒，你很努力了，都没关系的，已经很好了，不用赢也没关系的......”
爱夏低声抽泣，不断擦掉自己的眼泪，试着对洛林露出坚强的笑容。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很快就好了。哎呀，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可不能让菲妮亚知道了，你要帮我保密呀。”
洛林哑然失语。难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这样要求自己，甚至连表现出一点脆弱都不行吗？
或许爱夏身边的环境就是如此残酷，不允许一点懦弱。又或许是在巨大的压力眼前，爱夏只有欺骗自己才能够守住自己的内心，不至于彻底的破碎。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爱夏收拾好了心情，以红彤彤的眼睛望向洛林，露出坚强的完美微笑。
“洛林现在也休息一下吧，刚才你用了那么强大的招式保护我和菲妮亚，应该消耗也很大。”
“你那么强，我和菲妮亚还得依靠你呢。别那么一副眼神看着我啦，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吧？抓紧休息，这样才能快速恢复状态对吧？”
爱夏以她的坚强竖起了厚厚的心之壁。现在洛林再说什么也们没有用了。
洛林点了点头，只能再摸了摸爱夏的脑袋：“你也好好休息。”
爱夏被摸脑袋的时候眼神躲闪了一下，有些怯弱地抬起头：“在菲妮亚面前不要这样做，我想守住可靠的立场。”
其实不用那么努力也可以的。爱夏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呀。
洛林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好。”
“菲妮亚说的没错，洛林你是个好人。”
爱夏说完这句话，很快就靠着菲妮亚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洛林没有入睡，再次检查了一下爱夏和菲妮亚的状态。
确认没有大碍之后，站起身来走到稍远处的空地，坐下来，看着星空中的两个月亮。
“你们怎么想？”
洛林对弹幕发问。很难得的，刚刚弹幕们都在保持安静，听了洛林这句话才开始有弹幕出来回应。
“狼哥，我觉得我们去圣都的目的应该改一改。”
一个绿色弹幕飘过，带来了一连串其余的弹幕响应。
“不要那个什么鬼圣女了，你说我们爱夏哪一点比她差？”
“我老早就不喜欢希尔维亚了，美其名曰傲娇，实际上还不是对爷颐指气使没点好气？”
弹幕们的情绪越发激动了起来，开始有人提出了更激进的说法。
“圣女的人选应该是在爱夏和希尔维亚中二选一吧？我们做掉希尔维亚，让爱夏当圣女，两全其美。”
洛林叹了口气：“做掉也太过火了。你以为圣都是什么地方，能让你随随便便就干掉一个处在重重保护中的圣女候选人？”
有弹幕支持洛林的说法：“而且希尔维亚本人罪不至死，我们狼哥把她杀死让爱夏上位，那不是变得和教会那群人一样了吗？”
“而且爱夏本人也不会愿意用这种方式胜利吧，那不是相当于将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部否定了吗？”
洛林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那怎么办？按照原本的计划去拉拢圣女吗？”
支持干掉希尔维亚的弹幕有些恼火了：“我是做不出那么恶心的事情来。那意味着要支持希尔维亚吧？再怎么舔也得有个限度。”
看着两方弹幕吵得不可开交，洛林轻轻拍了拍手，吸引弹幕们的注意力，然后慢慢开口：
“就我来看，大家似乎都更愿意站在爱夏这边，我理解的没问题吧？”
看到弹幕达成了共识，洛林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目前的分歧，是要不要干掉希尔维亚，让爱夏上位的问题。”
“你们回忆一下，为什么教会会从贵族千金中选择圣女？”
一个弹幕回答道：“这是对圣王方的妥协，让贵族千金成为圣女，构成某种程度的权力平衡。”
洛林给这弹幕点了个赞：“没错，就是这样。”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贵族们更乐见爱夏，而不是大脑简单的希尔维亚成为圣女。但是为什么爱夏有贵族的支持，前作中的希尔维亚仍然成为了圣女呢？”
看到弹幕没有回应，洛林自己揭晓了答案。
“原本就是教会方的实力较强，为了达到安抚圣王方不鱼死网破，才想出了贵族千金当圣女这一出。也就是说，谁当圣女其实教会完全可以说了算。”
“教会强行调离爱夏，贵族会不满，但也不敢强烈反对。毕竟只是掌握一点主持祭祀的权力，贵族方也犯不着为此鱼死网破，毕竟实力差摆在那里。”
洛林轻敲剑柄：“但是，如果有第三方力量插手，让贵族能够和教会平起平坐呢？”
“我和你们一样，不喜欢低声下气地求人。如果需要圣女的话，还是爱夏更好。神术天赋差？我看也未必。”
洛林想起那停滞时间的神术。菲妮亚说过，神术应该是及其稀少的天赋，这种停滞时间的BUG能力总不会人人都有吧？
或许爱夏没能表现出神术天赋只是在前作中死的太早，没能熬到天赋觉醒。或许她的能力本就可以与希尔维亚一比高下。
既然爱夏有那个能力，那为什么不帮帮她，至少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呢？
洛林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上面用烫金的大字写着：A级冒险小队【鸿鹄】。
“反正我也打算在圣都加强我的影响力，顺手做点事也未尝不可。”
洛林露出微笑。
“比如，换换圣女的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