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好痛……”
“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为什么我会……”
“要是我当时没有捡走手指……”
“不把它吃掉……”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停下来……”
“别想了……”
“不要、不要……”
“好想逃走、好想逃走、好想逃走……”
“我不想死……”
“在这里死了……”
“要是在这里死了……”
“……这算是‘正确的死亡’吗?!”
“……别想了!”
“……我原来,这么弱小吗?”
……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特级咒灵,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都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佐藤忧送给他们的手环也开始慢慢升温,散发出炙热。而在想起了自己爷爷的遗言之后,虎杖悠仁奋力拔出了『屠坐魔』,但却在特级咒灵的轻轻一击之下,『屠坐魔』和虎杖悠仁的手腕一起干脆利落地断掉了。
“虎、杖?”伏黑惠被吓了一跳。
虎杖悠仁看着自己断掉的左手手腕,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另一边,被突然出现的洞吞噬了的钉崎野蔷薇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到处走动试图找到出路,却在察觉到诅咒的气息时一转头就看到了原本空空荡荡的空间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咒灵。
至于佐藤忧那边……在发现杂碎的三四级咒灵们找不到出路之后,她试图也召唤出一只特级咒灵直接撕碎这一片的领域,却又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安静地待在了原地,按部就班寻找着自己的同伴们。
在两面宿傩拒绝了向虎杖悠仁施以援手并做出了一番赶尽杀绝的发言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彻底破灭了。而经过特级咒灵的单纯的咒力释放攻击之后,打定了主意还是要放两面宿傩出来的虎杖悠仁主动向伏黑惠要求了协作。
在经过了一番短暂的争执之后,虎杖悠仁还是一个人留下来牵制了特级咒灵并为他们的出逃争取时间,而伏黑惠则是去尽快寻找不知所踪的钉崎野蔷薇和佐藤忧并在将她们带离后想办法给虎杖悠仁发出信号。
快速逃离的伏黑惠召唤出另一只玉犬准备先去寻找钉崎野蔷薇,而另一边的钉崎野蔷薇也在一番苦战之后马上就要弹尽粮绝了。而就在钉崎野蔷薇马上就要消耗完了她现在带在身上的所有钉子咒具的时候,佐藤忧终于费尽了千辛万苦找了过来,并指挥着自己的咒灵吞掉了正准备向钉崎野蔷薇扑过去的咒灵。
“早知道就多带一点了。”钉崎野蔷薇失望又庆幸地对佐藤忧道,“幸好小忧你及时赶到,我也能稍微去去火气了。”
佐藤忧不解:“野蔷薇?”
“那两个笨蛋不分时间地点就自顾自吵成了一团,我又被困在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钉崎野蔷薇握了握自己的锤子,“不过既然小忧有办法找到我,那就代表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了对吧?”
“嗯?”佐藤忧歪了歪头,好像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
“所以啊——”钉崎野蔷薇举起了锤子,“你们这些杂碎,就老老实实被我祓除吧!”
明白过来钉崎野蔷薇是想挑战一下自己极限的佐藤忧为她退开了足够发挥的空间,并一边认真为钉崎野蔷薇的发挥做好保障,一边分出了一点心神去感知寻找着另外两名同伴的咒灵的情况。
这边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松弛了下来,伏黑惠也还在寻找她们的路上,而另一边的虎杖悠仁却是被特级咒灵的降维打击搞到几乎就要了怀疑人生。
终于,在自加训练量的钉崎野蔷薇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佐藤忧唤出自己的咒灵将围攻着钉崎野蔷薇的咒灵们尽数吞食,伏黑惠也恰时赶到。
“我们先逃出去,钉崎、佐藤。”终于赶到的伏黑惠严阵以待,“幸好你们都没什么大碍。”
钉崎野蔷薇半月眼道:“你来的真及时啊。”
佐藤忧接过明明高兴伏黑惠没事还要损两句的钉崎野蔷薇的话:“惠,悠仁?”
伏黑惠唤出玉犬寻找出口:“我们边走边说。”
佐藤忧背起了行动不便的钉崎野蔷薇,跟上了伏黑惠。
另一边,被佐藤忧念叨了的虎杖悠仁在眼泪中想起了很多,最后终于初步掌握了咒力的使用方法。而在一击不成并听见了伏黑惠的玉犬发出的叫声之后,他干脆利落地交换出了两面宿傩。
好不容易才出来透个气的两面宿傩大为不爽,十分想给虎杖悠仁添堵,于是就想要和特级咒灵一起去猎杀伏黑惠,却被特级咒灵本能地攻击了。被攻击的两面宿傩干脆利落地反杀了特级咒灵并吞掉了被放在特级咒灵身上的手指,就紧接着在发现了虎杖悠仁失去已经了意识之后愉快地决定了去追杀伏黑惠等人。
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的伏黑惠正在和伊地知洁高报备,他准备要先留在这里等虎杖悠仁回来。将被送到车辆后排座位的钉崎野蔷薇身上的伤口都先初步处理包扎好的佐藤忧在听到了伏黑惠和伊地知洁高的交流之后跳下了车站在了伏黑惠的身边,用行动身体力行地表明了自己也要留下的意图。
“那好吧。”伊地知洁高见两人意志坚定而钉崎野蔷薇也需要尽快治疗,还是做出了让步,“等我把钉崎小姐送到了医院之后,也会尽快赶回来的。”
“不,伊地知先生在这儿了也没有什么用的。”伏黑惠默默说出实话,不去看表情仿佛被插了一刀的伊地知洁高的脸色,“如果可以的话,请让一级以上的咒术师赶过来……不过我想还是没人了。”
“我会尽力的,先走了。”伊地知洁高发动了车子,带着钉崎野蔷薇离开了。
“惠?”佐藤忧伸手戳了戳伏黑惠,“想什么?”
想起了之前五条悟说过的话和自己说过的话的伏黑惠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家伙,要是有个万一,我就要负责了结他。”
听出了伏黑惠的不乐意,佐藤忧又戳了戳他戴着的手环:“没事的。”
虎杖悠仁还戴着手环,她也没有感觉到束缚的动静。既然佐藤优的咒力没有反应,就说明虎杖悠仁没事。
伏黑惠没有回应。
……
阴沉的天幕终究是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大雨倾盆而下。等待总是会更艰难一些,也会让人渐渐失去对时间流逝的感知。
所以不知道等了多久,伏黑惠才看到生得领域的关闭:“生得领域关上了,特级已经死了。接下来只要等虎杖平安回来就行了。”
知道佐藤忧从某种意义上也毫无常识的伏黑惠特意多说了几句,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佐藤忧却突然一把抓住伏黑惠的手,把他往旁边拉过去。
“很遗憾,他不会回来了。”两面宿傩懒散地说。
如果刚刚佐藤忧没有把他拉走的话,他的后背就毫无防备地透露给两面宿傩了。伏黑惠被这个认知惊得一身冷汗。
“别这么害怕嘛。我现在心情挺好的,就让我们稍微聊聊吧。这就是他毫不犹豫地利用我的代价。”两面宿傩随意地说,“他似乎遇到了点麻烦,没办法把我换下去了呢。不过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吧,所以呢,我就想了想我能做些什么……”
伏黑惠眼见着两面宿傩撕毁上身的衣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你要,干什么!”伏黑惠质问,眼里却是恐惧。
赢不了的,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诅咒本就是从人们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千年的诅咒之王身上堆积的恐惧本就无法想象,更何况还被放在各种地方用来镇压着诅咒。就算这只是十分之一的力量,但特级就是特级,他们赢不了的。
两面宿傩伸出手,准备一把捅进自己的胸口,却在指尖离肌肤还有最后一厘米的时候被迫停了下来。
佐藤忧吐出一口血,全身上下都因为来自胸口的疼痛而痉挛了起来。
两面宿傩一愣,眼神一扫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啊,还真是恶心死人的束缚呢。”
“佐藤!”伏黑惠扶住佐藤忧,“这是怎么回事?!”
佐藤忧说不出话来。
两面宿傩兴味地看着佐藤忧,准备捅进胸口的手巍然不动:“没想到还能看到这种束缚呢,让我猜猜看?啊,是以‘自身同样的痛感’来置换‘受到的必死伤’对吧?恶心得让人眼熟呢,还有这股咒力……我一定见过你。”
伏黑惠从两面宿傩的话里提取信息。佐藤忧几乎没有和虎杖悠仁单独相处的机会,虎杖悠仁又对咒术界毫无常识,不可能会和她定下这样的束缚。随即他就想到了什么——是手环!因为手环是咒具,本身就自带咒力,又是佐藤忧送给他们的,所以没有人察觉到佐藤忧的束缚。而只要他们对佐藤忧的话表示同意,就有可能钻到束缚的空子。
伏黑惠想起了佐藤忧问起手环的话……她恐怕是把手环等价成束缚了,所以他们接受了手环也就是接受了束缚。
“哈,那我就再补一刀好了。”两面宿傩拿出之前从特级咒灵那里拿到的手指,整个吞下,“看看你能承受到什么程度。”
要忍受这样钻心的疼痛,还是一直持续着的,一定会让人坏掉的吧。
“……”佐藤忧脸色惨白,已经站不稳了,“抱歉……”
托着她的伏黑惠听到了她的声音,却不明白她为何要道歉:“什么?”
佐藤忧没有说话,颤了颤手指,一个早就被召唤出来了的咒灵突然向伏黑惠袭去,将他打昏。
伏黑惠被咒灵托住,没了支撑的佐藤忧随即就摔倒在地。
“原来是你啊。”她的举动也让两面宿傩想起了什么,“怎么,活得太久心血来潮来当人类了?”
认出人了的两面宿傩两厢权宜,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旧识是旧识,不熟也确实是不熟,但是如果让他熟悉的那个来了的话,接下来可就没有这么好玩了。虽然现在也很不爽,但是总归要比永无天日做苦工要来得好。
“咳咳咳……”缓了口气的佐藤忧拼命咳嗽,总算活过来了,“不。”
“嗯?记忆洗得这么干净?”两面宿傩蹲在佐藤忧面前观察她,“看来你们是有什么计划呢,会是一场好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