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气呼呼地在他的怀里打了个滚,然后继续诉说着接下来的故事。
“后来我就给接回家啦,在回家之前我还特地去海边找过你呢,结果你都走了,我记得我当时还特地告诉了你我家的地址,让你在午饭前来找我吧,结果你根本就没来,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林晴正对着他仰躺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短T,衣服凌乱的穿着,这个视角下,他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胸口出泄露泄露出的春光。
她用足尖轻轻地点了下林祈的胸口,幽幽怨怨地说道,“负心汉。”
好了,这下林祈连胖次的颜色都能看个一清二楚了,是少女喜欢穿的白色胖次。
“啊?我记得我当时好像是想去找你玩的啊,只不过后来忘记为什么没去了。”
他轻轻地抓住林晴纤细的足踝,在手里把玩着。
林晴的脚小小的,粉粉的,骨感纤细的足趾因为敏感而全部蜷缩在一起,又被他掰开,他轻轻捏了一下如珍珠白玉一般的粉嫩足趾,又伸手按了按软滑的足心。
滑滑的,香香的,好像舔一口。
林晴被他捏的嘤咛一声,大腿微微颤抖,娇躯止不住地扭动了一下,她害羞的把脚抽了回去。
“再说故事的时候别涩涩啊,变态!”
“奥,一下子没忍住。”
说完他就被林晴用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了。
任卿瑾也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所以他早已习惯了。
他淡然的拿起床头柜边摆放的茶抿了一口。
话说难道他是被叶宁传染了吗,怎么最近也喜欢上喝茶了。
“在听我讲故事的时候想着别的女人,真无礼!”,林晴气愤地吵他扔了一个枕头,导致几滴茶汤因为晃动而滴落下来。
他把茶杯放好,然后面无表情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被弄湿的衣服。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随口问一句,你还真敢承认啊?”,说完,她又抓住另一只枕头朝他狠狠砸去。
“你最近是不是来月事了啊,怎么变得这么暴躁?”
……………………
林晴没有搭理她的话,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接着讲。
“后来再碰到你的时候啊,大概是五年级了吧。”
“诶,你之后还碰到过我了吗?”,林祈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你记得住就有鬼了,听我继续说。”,她翻了个白眼。
“那会儿刚好是除夕,我趁着奶奶睡午觉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嘛?”
“为什么?”
“因为我爸妈又不回来过年了啊,他们都已经两年没回家过过年了,每次都说在医院值班在医院值班,难道他们的医院就他们两个人吗?!”
“我本来是想着出去散散心的,结果逛着逛着就逛到了翔丰商场,我看着商场里面人来人往,全都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进去,然后开开心心的出来,父亲拉着小孩的手,母亲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一家人阖家欢乐。”
“我就想啊,凭什么他们就能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过一个年,凭什么我也是小孩,却没有爸爸妈妈陪着我去逛商场,就凭我爸妈是医生吗?那全天下这么多的医生,难道就我们家是这样的吗?”
说完,林晴就情绪激动地红了眼眶,豆大的泪珠从漂亮的眼中滑落,泪水打湿了她零碎的鬓发,褐色眸子中逐渐浮现出几缕鲜红的血丝,她哭的越来越激动,泪水宛如迷蒙的小雨亳不讲理地变成倾盆的暴雨落下。
林祈已经不记得她今晚哭了多少次了,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伸出手擦去她眼角不断滑下的泪水。
“你还真是跟你说的一样是个爱哭鬼啊,今晚都哭了这么多次了,还能哭出来,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林晴低着头,止不住地抽噎着,想要停止眼泪的掉落,却适得其反,泪水像瀑布般从她的眼眶中垂直落下,跌落在床单上,将面前的床单打湿一片,她紧紧地抓着白色的床单,突然伸手把林祈的手给打开。
“嫌弃我你就走啊!反正过了今天,你也会跟我爸妈一样远远的离开我,无论我怎么求你你也不会回到我身边,就像那天晚上一样,不管我怎么哭,他们都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晴抬起头,原本苍白的脸蛋已经哭的通红,她紧紧咬着殷红的嘴唇,执拗地看着他。
林祈把林晴搂到了怀里,温柔的摸着她头,虽然她一直在剧烈的挣扎,可还是较不过男女先天在力量上的差异,直到累了,她才喘着粗气,在他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别这样嘛,你爸妈给你取林晴这个名字,不就是希望你的性格能像晴天一样开朗吗。”
“如果你这么爱哭的话,你爸妈可能会不高兴的哦。”
“他们不高兴又怎样,反正他们都不要我了!”,林晴带着哭腔,用小孩子赌气一样的语气说。
“你看,你这不就是只看到坏的一面了吗?你有想过你为什么有这么多零花钱吗?不都是你爸妈给的吗?如果他们不爱你,为什么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小孩花这么多钱呢?反正我是不会。”
“那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蜘蛛侠还是蝙蝠侠?忘了,反正说的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想嘛,你自己都会说他们是很有名的外科医生了,那他们肩上的责任是不是很大呢?更何况北京那地人又那么多,他们还是在很牛的公立医院工作的,忙点不也正常吗?”
“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难道不懂吗?可你能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呢?你的爸妈会像他们一样两年都不回来吗?他们甚至连电话都没打过几个,再怎么忙能忙到电话都打不了?难道这算爱我?”,她语气尖锐地问道。
“我爸妈在我初中就死了,车祸。”
这句话后跟着的,就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是啊,他的爸妈都死了,再也不会回来吃年夜饭了,甚至连电话都不可能有,这么想,还真让人悲伤啊。
林祈默默地想着,不过他的心情倒没有多大的变化,因为所有的痛苦都留在初二暑假的那个晚上了,他自认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再怎么伤感也挽回不了失去的东西了。
他轻轻捏了捏她软滑的小脸,笑嘻嘻地说着。
“嗯?怎么没声了,黑子说话。”
林晴从他的怀里挣脱出,面带愧疚地看着他深黑的眼眸。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人都没了,再悲伤也回不来,还不如活开心点。”,说罢,他又乐呵呵地捏了捏她莹润的耳垂。
林晴跨坐在他的身上,眼眸低垂,仍旧是一脸的愧疚,任他玩弄着耳垂。
“对不起,跟你比起来,我真是太不懂事了。”,她的手撑着林祈的胸膛,俯下身蹭了蹭他的脸。
“别这么说啊,要说起来这事的话,那会儿我也挺不懂事的,当时我净想着用什么东西麻痹自己,抽烟喝酒,就差烫头了,搞得我姐成天担心我,我姐这么坚强的一个人,被我弄的眼泪都没少掉了。”
“你有没有想过跟你爸妈好好沟通一下呢?”,他换了副轻松的语气。
林晴仰着脑袋想了一会,然后摇头。
“没有,我都没怎么跟他们说过话,我打电话他们一般没时间接,他们每次主动打电话过来都是跟我说回不了家的事的,所以我大多时候都是情绪比较激动地跟他们沟通。”
“那不如让我帮你?”
“你要怎么帮我?”,林晴疑惑着问道。
“手机拿过来。”
…………………………
“喂,您好,是林晴母亲吗?额……我是她朋友,姑且算是吧,她刚刚想不开跳海了啊。”,没错,这就是林祈一贯的说话风格,先简单的交代完事情,再做解释。
只不过这个事说起来毕竟复杂,所以要他简单的交代清楚似乎有些困难。
“你干什么啊!”,林晴听了他的话,只感到胸口一阵发闷,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抢他手上的手机。
林祈微微侧身躲避了她的动作,然后伸手把她重新摁回了床上,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吸引读者阅读兴趣嘛,后面我会解释的。”
“啊?没死呢,您不用担心,她给我拉回来了。”
“我觉得她的精神状况不太良好啊,要不您和您丈夫挑个时间回来看看她吧,不然我怕她又想不开。”
“哦,行,现在订机票,晚上就能到了是吧,好的,我现在把电话给她。”
…………………………
“哥们我这办事效率是挺高的吧,你看,他们这不是晚上就到河源来了嘛。”
高铁上,林祈双手交叉把手垫在脑后,得意地说。
“还效率高呢,你这样说话,他们没给吓死就不错了。”,她幽怨地往林祈的胸口捶了一拳。
“这只是一种套路嘛,我一开始打点擦边球,把事情说严重点,后面再解释的时候,他们不就会自动往严重那方面去想了吗?然后就会更快的回来了”
“满嘴歪理,要是他们太赶着回来,有事情没做完怎么办?”,林晴白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说想见他们的,现在又在怪我咯?反正算是达到目的了,管这么多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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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晴望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把故事讲完了。
“我在商场看着看着就哭了出来,然后找了个角落偷偷掉眼泪,这个时候你就出现了。”
“话说你真的好过分啊,每次都能在我最脆弱,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出现,就跟书上说的白马王子一样,可你却不能跟我在一起,真是给人希望,又给人绝望。”
“你那时候比我第一次见你长大了好多,不过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从兜里掏出来跟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我,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就在那里看着我哭。”
“我哭完之后,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你这个死鬼,当时惊讶的表情跟昨天晚上一样,真是的,每次再碰到你都要再做一遍自我介绍,烦死了!”
“然后你回想了起来,笑着拉住我的手,问我要不要去吃火锅。”
“我说要,然后你就说:那你还是打个电话给家里人报备一下吧,省的他们担心。”
“之后我去电话亭给奶奶打完了电话后,你就带着我来了一家火锅店,当时的前台阿姨还看着我们,开玩笑的问道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呢,结果你居然说是,真是渣男从小做起啊。”
“那会儿我才五年级诶,估计只当男女朋友单纯是指性别上的男女吧,哪里知道这些。”,林祈无奈的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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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故事就比较简单了,小小的林祈拉着羞红了脸的女孩坐到了一个角落,周边都是成双成对的大人,只有他们这两个小孩显得格外另类,可他们没有觉得自己是另类的,就像开辟出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一般,自顾自地开心着。
说起来当时的林祈和林晴都还是第一次吃火锅,林晴的奶奶喜欢吃清淡的,所以她没有接触过这些,至于林祈为什么五年级才吃到火锅嘛,他也忘了。
“你待会看着价格来啊,我没带太多的钱出来。”,略显稚嫩的林祈看着递上来的菜单,凑到林晴旁边小声的说。
“诶?可我都没吃过这些,全都想尝一下不可以嘛……”,小时候的林晴留得还是长头发,白嫩嫩的小脸蛋还没现在这么苍白,脸上的血色红润,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婴儿肥,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林祈。
见他有些犹豫,林晴又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用稚嫩的嗓音说着。
“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求求你了,我就吃这一次,下次你来我家找我,我再带你吃好吃的嘛。”
一旁的服务员小姐姐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捂嘴笑了起来。
她带着笑意看着林晴说,“这么小就学会撒娇了,长大了可不得了,哈哈……”。
林祈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摸了摸自己兜里皱巴巴的百元大钞,一咬牙,把另一只兜里的银行卡给掏了出来。
“密码六个零,我家里人给我的,别担心。”,他把卡递给了面色有些惊讶的服务员,然后一脸残念的对着林晴说,“点吧点吧,算我今天破财消灾了。”
“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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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两个小朋友晃悠着在街边散步。
“话说,我每次是不高兴才偷跑出来的,你是为什么啊?”,林晴侧过身,满脸笑意地问着他。
“额,我大概也是因为不高兴吧,我待会给你打个车,你自己回吧。”
“啊?就不能你送我回吗?我家离这里很近的,你就陪我一下都不行吗?你都说了我是你女朋友了,电视上男朋友不是都会送女朋友回家的吗?”
“什么电视上的?听都没听过,你是女的又怎样,我对男的朋友也不这样啊?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孩子,我担心你出事,早就走了。”
“不是啦,女朋友跟朋友不是一样的,哎呀,你难道没看过电视吗?”,林晴激动的跺着脚,想要解释清楚。
“没时间了,我还有急事。”,林祈看了眼完全陷入黑暗的天色,急迫地说着。
他伸手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然后把林晴塞进车里,“师傅,一百应该够了吧。”
“市区范围内,一百就够了。”,司机师傅抽着烟,把那张百元钞票举起,借助微弱的灯光检查起防伪标识。
“那行,到时候你记得把钱找给她。”
林祈说完后,最后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林晴,转头往反方向飞奔而去。
林晴想抓住他,可他就像脚底抹了油似的,连碰都碰不到,她只好看着林祈越来越小的背影,大声喊着。
“我家住龙尾坝啊,你进来后最右边那栋就是,你不来找我,总得来拿找剩的钱吧,喂,好歹停一下啊!”
说话声纷纷引起了街边行人的侧目,大家好奇地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女孩,又往她说话地方看了看,却只看到了车水马龙,和如流水般流动的行人。
那天的风声太大,吹散了女孩稚嫩的声音,可却没有吹散他们之间的缘分。
终于,在高二分班的时候,他们再次相遇了。
“你好,我叫林晴。”,面容姣好的少女跟着座位旁的人一个个地打着招呼,直到最后一个,才到靠坐在窗边,撑着头看小说的林祈。
“嗯,林祈。”,他把书微微低下了些,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
“那天我跟所有人打招呼,可也只是为了跟你说一句话,但你就像之前我们每一次相遇一样,依然忘记了我。”
“后来我就再也没说了,我假装着跟你陌生,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可直到换座位,你都还是没能主动跟我说一句话。”
“那天你来找我问问题,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虽然你还是没想起来,但起码你主动跟我说话了啊,关键是当时还坐着个任卿瑾诶,她成绩可是比我好,你没找她,却来找我,是不是说明你对我有一点点好感呢?”
“我那天晚上真的好开心,我以为我们会像之前一样关系慢慢变好,我想着你记不起来就算了吧,等我们在一起了再来告诉你这些事,到时候好好惩罚你。”
“我想了好多,可现在看,倒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原来你只是想找出我这个造谣的罪魁祸首而已啊。”
她失落的把头低了下去。
“我承认,我就是这么一个嫉妒心强的女人,我看着你跟叶宁的关系这么好,我羡慕,我嫉妒,我恨为什么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所以哪怕我用着这些肮脏的手段也无所谓,只要能把你跟叶宁拆散,我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
她死死地抓住林祈的胳膊,指甲陷入到他的肉里去,她抬头望着他,眼眸中净是猩红的血色,透出少女的不甘。
“但我果然还是笨呐,做坏事被你抓到了,之后还害的你受了伤,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只要目的达到了,就不用管这么多了,你看,你起码还当了我十天的男朋友呢。”
她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不过我已经看开啦,既然这十天没能让你爱上我,那就慢慢来吧,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身边的那些狐狸精全部赶走,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她轻轻的拉住林祈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眼眸中碧波荡漾,宛如琥珀般的褐色瞳孔愈发明亮起来,狭长的眼尾渐渐的勾起弧度,她笑着望向他。
“这就是我的故事,或者说,我们的故事。”
“那么,请你继续拯救我吧,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