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缘下了车,在春日暖阳、树影斑驳的胡同口来回踱步。
嘴里吃着根荔枝味儿的棒棒糖,少年沉默不语。
这可怎么办呢?
顾缘作死的想法又在蠢蠢欲动。
正当他纠结于是继续等待还是就此离开的时候,背后一道浑厚却不失清爽利落的男性声音叫住了他:“小伙子搁这儿干啥呢,瞅你晃悠老半天了,找人还是踩点啊?”
您这口音...真亲切啊。
顾缘回过头,正好和那位横眉倒竖的国字脸中年男人对上了眼。
中年男人穿着居家的红黑相间颜色的运动服,左右手拎着鱼啊肉啊还有一大袋子蔬菜,大步流星地朝着顾缘走了过来,等见了面,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试探道:
“看你小子模样还挺周正,挺俊一小伙儿咋就误入歧途了呢?”中年大叔扼腕叹息道。
不是,叔,咱才见第一面你咋就认定我是坏人了?
顾缘一脸懵逼。
但这也赖不了别人,中年大叔昨晚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生怕宝贝闺女出了点儿什么事情,这时候再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伙子,警惕心立马就上来了。
“瞧您这话说,我哪儿有那胆子啊。”顾缘苦笑的解释:“我来这儿等人来着。”
“真的?”
“真真的,比真金还真,等女朋友难不成还能犯法不成?”顾缘正经的说。
“嚯,小伙子可以啊,女朋友住这儿,看来女方家庭条件不错啊。”
“咳咳,门当户对,我家也不差。”顾缘矜持礼貌地微笑。
“行嘞,那小伙子你做什么工作的?”
“大叔,我才20岁,大学生,兼职业余写手。”
“啧啧啧,搞文学创作的?有哪些大作呀,有时间叔叔我拜读一下。”
“额,写网文的,我还太嫩了,不值一提。”
中年大叔拍了拍顾缘的肩膀,用他那包含风霜的嗓音,宽慰地说道:“.......这也是在积累经验嘛,你还年轻未来还长着呢,一书封神不是不可能。”
顾缘眼眶含泪地点点头,露出一副知己难寻的神情,差点纳头就拜,恨不得和大叔桃园结义,我喊你叫叔,你光我叫弟。
真是一见如故啊。
但还没等顾缘从口袋里掏出结义工具,那道十分耳熟的令他久久沉溺于其中的,黄莺般美妙溪水般清澈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出来。
“顾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还找你呢。”
顾缘闻言正要开口回应,和中年大叔齐齐朝她看去,柳树下江浅慕的靓丽身影正朝着顾缘微微挥手。
下一秒,大叔浑身一颤,目瞪口呆,大声问道:
“浅浅?你咋在这儿啊?”
江浅慕正好看到了老爸,停顿了几秒,惊愕地喊道:
“爸!你,你怎么在这里?”
江浅慕目露惊色,神色古怪的在顾缘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怎么和顾缘见着面了,而且顾缘还一副一见如故的样子,握着我爸的手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难不成我爸知道顾缘要拱她家的白菜,所以给他下降头了?
江浅慕一头雾水,但强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快步走到这一对老少面前。
“我?嘿,我这不跟小伙子聊天呢吗,诶,等等你俩认识吗?”
“......”
“妈妈还等着你买的菜回家做饭呢,快走吧。”
江浅慕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拽住江父的胳膊,强硬地向家走去。
顺便,给了顾缘一个快走的眼神。
以顾缘的机灵程度,很快地明白了江浅慕的意思,接着缓缓偏离她们的视线,正要拔腿就跑的时候————
“浅浅,你和这小伙子认识吗?”江父回头一看,正好看见了自家宝贝女儿和顾缘互换眼色,心底里咯噔一声,暗道大事不妙!
坏了,我家宝贝女儿要被猪给拱了???
江大叔狐疑地打量着僵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的两人。
“小伙子你等的人就是她?”
“....是的。”
眼瞧事情败露,纯路人真不熟的剧本再也演不下去了,顾缘只好实话实说。
虽然提前见了岳父,但这对他的攻略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如说,见着岳父还挺好的。
于是,接下来的剧本就是顾缘和江父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江浅慕在后面跟着听。
幽怨的小眼神在顾缘身上游来游去,看见他一副若无其事哈哈笑样子,少女心底里突生一股无名之火。
当下咬牙恨不得冲上去给他来两拳,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震惊燕京第一拳’。
“小顾啊,咱爷俩这么有缘,中午去叔叔家陪我小酌两杯可好?”
“好啊好啊,可惜我出门来得急空手来的,没带礼物,下次来拜访肯定带着好酒好茶给叔叔你赔罪。”
你还想有下次???!!!
眼见顾缘和自己老爸其乐融融的样子,江浅慕欲哭无泪,选择了摆烂。
浅浅没有脑子了~
“小顾,昨晚上浅浅没喝酒吧?”
“没有,因为我们那朋友性格上不喜热闹,所以生日聚会没叫什么人,只有我和江浅慕几个关系特别好的才去,所以也没准备酒。”
“你说的哪位朋友是男是女呀?”
“是女孩子,江浅慕她闺蜜,叔叔您不知道吗?”
“嗐,女儿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她安安全全快快乐乐就好了。”
“这我就不得不佩服叔叔您和阿姨的教育理念了,也只能是你们这样的父母,才会培养出江浅慕这样优秀招人喜欢的女儿了。”
“诶呦,小顾这话说的我爱听!”
“那是,我和叔叔你可是知己,是忘年交啊!”
江浅慕目瞪口呆。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顾缘你这个狗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就痴心妄想成这样了!
察觉到顾缘贼心不改图穷匕见的意图,江浅慕面色一冷,咬牙切齿,伸出小手朝着顾缘的腰部软肉,狠狠地一拧。
好似拧螺丝般顺滑,顾缘面色霎白了一瞬,硬是没把痛喊出来,但心里却苦涩地想要嚎叫。
“叔叔,我帮你拎着一袋吧。”
顾缘面色不变,继续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