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都躲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以为你彻底忘记了我的事呢。”顾缘敲打着椅把,手背撑着下巴,眼睛里流露出感兴趣的意味,他看着对面正一副淑女模样,款款坐在沙发上休憩的休薇娅。
成熟女人带着浅浅的笑容,端起咖啡稍稍抿了一口,话语里含着些许的无奈:“我体内的魔力就要枯竭了,离你越远,我维持形态,留在现实,所需花费的魔力就越多。”话罢,她叹了口气,理了理毛衣袖口,嘟了嘟嘴巴。
“我才绕了这座城市一圈,体内的魔力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呢,只好灰溜溜地跑回来,奢求造物主大人的宽宏大量,希望您允许我陪侍在您的身边QAQ。”
顾缘眼角抽了抽,虽然早就知道她的理由,但休薇娅故作小女人的姿态也让他忍俊不禁,身为创作主笔下的角色,体内的一切近乎都需要他的补给,最简单也最慢的方法是安安静静当个租客,而最快的方法是大伙儿肯定都懂的补魔。
墨沐笙就是一个摆在他脸上的一个案例,这丫头恢复得越来越好,粉雕玉琢,玲珑可爱的像是神话中的仙女下凡,奶白色、柔顺Q弹的肌肤让江浅慕羡慕了老长时间。
“对了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休薇娅见顾缘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心里暗喜,想来他还是第一次,连忙转移话题,“你应该知道我的占卜能力吧?”
顾缘点点头。
休薇娅的占卜能力还是他想了半天的设计,通过卡牌占卜他人的命运发展线路,趋利避害,再基于不会占卜的修女不是好魅魔的印象,休薇娅的能力之一就诞生了。
休薇娅手中像是变魔术一样,三张黑色底色、紫色边框,背面绘着一只眯缝的金色眼睛的卡牌夹在她的手指缝里,缓缓抬起手指,半遮住她淡紫色的眸子。
“你的未来将会遭遇不止一场的大劫难,其中一次会影响到身边与你有关的所有人,还有一次会引发世界变动,emmmm,最近的一次你会有血光之灾哦!!!”
休薇娅煞有其事地开口。
“......血光之灾嘛。”
顾缘低声复述了一遍,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休薇娅,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真假。
“我肯定是不会骗你哒,你要出了事,我也会死。”
休薇娅摇摇手,打断了顾缘的思考,示意他不需要保有着莫大的戒备,说完,还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泛着油亮的光的...皮带?
哦,原来是项圈,黑色的,皮质的项圈。
休薇娅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它套在白皙的脖颈上,就像是高傲的天鹅被猎人生擒扼制,不过顾缘的眼睛里,休薇娅不禁没有不甘和屈辱,反而兴致勃勃,小手动的很勤快。
套好后,还特意扬起了脖子,像是故意展示给顾缘看一般。
“这是魅魔一族特有的疼爱锁链,我已经把你设置为了主人,我是奴仆,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顾缘突然翘起了腿,平静地同意了。
“嘿嘿嘿,那我都告诉你了,占卜的费用就用这顿下午茶补偿吧。”休薇娅刷的一下就露出了狐狸的狡猾眼神,眼睛弯成一条缝,笑眯眯地吃起了眼前的小蛋糕。
顾缘低头看了眼手机ZFB里的余额,有些苦涩地咽下了泪水。
痛,好痛,我好像听到了我的钱包在发出惨痛的哭嚎,他在哀求,在祈求我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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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缘想过预言中的灾祸会来,但没想过这么快。
他才把休薇娅带回家,收拾好休息的屋子,刚躺在床上想着休息一会儿,就被一闷棍地带到了沧灵界。
“墨听雪出问题了?”
他揉着发酸的鼻尖,疑惑发问。
汤酥摇摇头,紧了紧身上的狐皮锦衣,无奈地说:“师尊,不是雪儿的事情。”
“...是大家的问题,明明应该发生在五年后的一梦黄粱即将出世了。”
“一梦黄粱?...忘却一切记忆,重生模拟,自动分配角色的那个副本?”
“不应该啊,我记得那得是冷雪凝出来之后的剧情啊?”
“现在冷雪凝连个消息都没有呢,怎么这会儿会出现这个?”
顾缘傻了眼了,头疼地喝了口茶,满脑子纳闷。
不是,我不是创世神吗?
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叛逆期了?
“你也不能修改吗?”
“不能...师尊,黄粱副本与你有关。”
汤酥眼神凝重,双手下意识地捧起脸颊。
顾缘有些诧异,汤酥好久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大大咧咧咋呼的疯女人和妩媚动人的妖女形象在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面前化为了碎片,无声无息地化作面前眼中为了自己担惊受怕的小女人。
“天机不可变...”
他缓缓开口,在汤酥疑惑的眼神里轻轻说道,“既然这事儿扯到整个沧灵界的安危,那...我就要尽到一个创造主的责任,更何况还牵扯到了你们。
连天道和父神都无法改变的事件轨迹,我想...
这或许能够帮我理解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顾缘重整精神,金黑色鹤氅下的他此刻真正地拥有了掌握整个沧灵界的权柄,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她们,这下真的不能再次逃走了。
“师尊...”
汤酥扫去了桃花桌上的东西,打开暗匣,从中取出了一管竹笛,用长袖擦了擦,就放进了嘴里,下一秒,悠久绵长的簌簌笛声出现在了两人的耳边。
山陵为之震动,川谷为之荡波,悠悠扬,渺渺然的笛声回荡在这件小亭子里,柔和的音波荡漾,如隔着云雾,在江岸呼唤。
这首曲子是顾缘从未听过的,有些凄苦有些柔和,有些秋风瑟瑟。
顾缘看着汤酥认真吹笛的样子,缓缓闭上眼睛,安静地做个倾听者。
你慢慢唱,我慢慢听。
“师尊,这首曲子是小雪儿教我的。”
汤酥看着手中的竹笛,眼底里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柔,“看着那个小丫头从那么小一只长大成人,变成艳压群芳的仙女美人儿,那种成就感和骄傲你也有吧,那时候我就有点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轻柔美妙的嗓音渐渐传来:
“师尊,我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