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蛮认真地思考该如何睡觉——云浅看起来还小,我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正犹豫着有人打来了通讯,是赫丽安,“奇怪,这么晚了……”点击了接通。
赫丽安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好,这也让我严肃了起来,「什么情况?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但事情发生得有点突然,我觉得我最好立即通知一下你。」她戴上了帽子,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十分凌乱,右手警惕地放在腰间的配枪上。
「我们被袭击了。」她将镜头对准了联谊会的现场: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半人半机械的家伙,军方的机甲在现场打扫着残局,一旁有医护人员正忙活着。
「什么情况?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克鲁格受了点轻伤,也没什么大碍。」
「克鲁格?」我皱了皱眉思考着这个名字,「克鲁格是谁?」
赫丽安看上去十分疑惑,用手指了指她的脑子问:「你这儿进水了?」
「克鲁格……克格鲁……啊啊啊我明白了。」我尴尬地对着镜头笑了笑,想着这视觉的自动纠正还真是神奇,原来格里芬的负责人叫克鲁格……
「没事了没事了,我想起来克鲁格是谁了,咱们继续刚刚的话题……那攻击者是谁?」
「那些之前的城市出现的半人,那些披着棕色斗篷的家伙……天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渗透进来的,军方一时商定了一个代号作为对它们的总称:异构体。」
「异……构体?」
「也不知道军方是怎么想的……不过就先这样吧,它们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对方来势汹汹,甚至连头目都出现了。」
「头目?」我不禁感到有点可笑,在这么一个信息发达的时代里,露脸不就等于给自己身上装个定位器吗?
「只知道对面自称是一个姓白的大人物……」
照片传过来时我却愣住了:这算哪门子露脸?戴着这么大一个包公面具士兵也敢放他进去?
「总之现在的防守目标不仅仅是铁血了,这方面的势力越来越大了,得多加注意一下,明白?」
「明白。」
「对了毕生,你这是在哪?你家吗?」
我将情况给赫丽安描述了一下,她点了点头,再看向镜头时她怔住了,还向我的方向招了招手,镜头的一角出现了正在挥手的云浅,丝毫不见外地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内衣……
「呃……还是悠着点吧毕生。毕竟从以往经历来看,有好多任指挥官都伤着身体了。」
「……」
「那我就先到这里了,祝你好运吧。」
刚挂断通讯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背后的风景,老爹就开始在门外“毕生!毕生!”地叫开了,无奈我只好先去找我爸。
我爸的神情有点奇怪,说话的语气也有点不正常,“那个,儿啊,咱们现在……还没见过云浅的父母,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要不你就先忍忍吧,出了事对哪边都不好。”我爸犹豫着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小扁袋子递给了我。
“这……爸?”
“行了,你爸我也不插手了——当年你爷也是这么干的——总之别太过就行。”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进屋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定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出神。
回到房间时云浅已经躺在了床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望着我,我握紧了手里的小东西陷入了抉择之中……
“Darling不睡吗喵?”云浅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在一边露出了半边香肩,白花花的十分惹眼。
“唔……睡,我现在就睡。”
想那么多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呗。
关上灯,我一下子钻进被窝紧紧抱住了云浅,她的肌肤摸起来滑滑的,猫尾巴在我手边静静地躺着。
“Darling……”她在被窝中看向我,一粉一蓝因夜视而发光的双眼似乎正揣摩着我的心思,贴着我向上靠了靠,两只小手放在我的胸前。
“Darling的心跳得很快呢喵~!”
“嗯……睡觉吧。”
看着怀中与我相比有些娇小的猫耳少女,我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放弃了下手,将头埋在一对猫耳之间闭上了眼,一股令人安心的清香很快就使我进入了梦乡。
清晨,怀中细微的动静使我睁开了眼:云浅的尾巴在我肚子上轻轻地蹭着,见我动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吵到Darling了喵?”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猫耳摇了摇头,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可是再看看终端上赫丽安的信息我只能从这“梦境”中出来,穿好衣服又看了一眼时间:5点。
昨晚凌晨时赫丽安应该是喝太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我和云浅看着昨晚她的信息,不知道该说啥了:
「在吗毕生?」(凌晨0:03)
「我知道你肯定还没睡,看到了赶紧应一声。」(凌晨0:06)
「?」(凌晨0:15)
「还没结束吗?」(凌晨0:20)
「行了,你爱回不回吧,我先把事情和你提一下:总部决定设立专门应对异构体的部门,林枫已经被调回总部了,你最好早点回到基地去。」(凌晨0:37)
「另外,毕生,还是那句话:要量力适度而行,对Mk23好一点……就算是人形也可能坏掉的。」(凌晨0:45)
云浅就在旁边看着,我现在百口莫辩。
“不是这样的云浅,我……我是肯定不会对你做那样的事的!之前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在努力地维护着自己在云浅心目中的形象,她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反倒笑了出来,摆了摆手表示她明白这些。
我反手给赫丽安发了一个「滚」,转念一想她是我的长官,这么骂长官好像……所以我赶紧又撤回了那条信息,发了一条「远方传来风笛」。
今天是除夕,父母已经起来忙活了,厨房中传来了忙碌的声音,掩盖了云浅小声的话。
“什么?”
“没,没什么。”云浅很不自然地将眼神避向了别处,站了起来提议说:“要不,Darling……我们出去转转吧喵。”
“呃,云浅,”我拉开窗帘指了指外面,啥也看不见,“现在才5点多一点,而且又是冬天,出去黑不拉几还冷飕飕的,还是在家吧。”
我先后一样躺在床上,正揉着朦胧的眼睛准备睡个回笼觉时,一团软软的东西忽然一下轻盈地扑在了我身上。
“?”
云浅伸出了一只手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说话,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摸了摸她的嘴唇。
灯光之下,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在逆光之下正发着光,看着这个缓缓贴下来的女孩,我的心跳开始起飞了。
“Darling,我知道你怕伤害到我,但是……我想和darling……”
“毕生!赶紧出来帮——!!沃日我真该死啊我!”我爸咣当一下推门进来,看到在床上的二人呆住了,神情瞬间从激动变为了懊悔,打了一下自己的脸又咣当一下窜了出去。
“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
“呃……云儿?云浅?”父亲刚刚关上门云浅就红着脸一溜烟钻回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只耷拉在外的猫尾巴,任凭我如何摆弄它也不动了。
我叹了一口气,决定给她一点时间,起身离开房间去帮父母的忙了——我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时不时看我一眼,而我呢则报之以我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
没过多久我哥也起床了,加入了忙活收拾的队伍,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仨人一直在悄悄地将注意力锁定在我身上,以至于我妈都将刚包好的包子扔锅里煮了。
“爸,妈,还有哥,我说咱能专心点吗?”
“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妈还没发现什么做错的地方,另外两个人也是默契地点点头。
我无奈,指着锅说:“妈,你看锅里是啥?”
“锅里?锅里是饺……包子啊,灌汤包。”
事已至今这父子俩还在打掩护:一个劲儿地点着头。
“到底有什么事儿?”
眼见被看出来了三个人也不装了,承认的确有什么事,当他们神秘兮兮地凑上来时我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毕生啊……昨晚战绩如何?”
“……”
我无语了,没好气地瞪了三个人几眼后索性不干活了,腿一翘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一整个上午都不理这三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