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天的恢复,脑震荡好得也差不多了,已经能在RO和绫秋的联合检查下周旋逃跑好长一段时间了。
克鲁格对于在贝加尔湖发生的事十分重视,让我去总部做了好多次报告。
“我算是发现了,所有的意外事件都少不了你!”克鲁格在会后笑着打趣道,“所以每次受伤的都是你,真是‘幸运’啊。”
也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指挥官因病休假这么多次——当然,港区及海上的那些指挥官除外(我经常听说某些提督因为肾虚而被迫下岗……)
「你这次的意外行动倒是提供了不少关于‘阿佛那斯’的情报,那个U盘对于我们、对军方的研究都至关重要,也算做出了汗马功劳吧。」
「过奖了……我有一个问题:那个‘阿佛那斯’究竟是什么?」最近会上没少提到这个词,我盯着屏幕上的克鲁格发出了疑问。
「这个……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一类邪教,但根据最新的情报来看,那里似乎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切情况还不能确定。」
「邪教吗……」
「鉴于你在行动中表现优异并取得了关键性情报,再综合S09区铁血的低活跃情况,总部考察决定,允许你放一个小假期:既是让你养伤的,又是总部对你的认可。」克鲁格又问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问题,「那么指挥官,你想要什么?」
「呃……要不你先把上次的补偿给我?(克鲁格的脸沉了下来)……算了算了,开玩笑的。」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不经意间瞥见了桌子上的终极权限卡,微微一笑有了主意。
「那就……到日本去吧!」
……
日本这个地方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去了,至于为什么……可能,我是说可能,可能和U盘里的资源量有点关系。
不过真正下了飞机时,我才发觉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里已不是乡村独栋别墅遍地,而是搭起了现代化的高楼;田间土路被架起的新干线代替,我反倒像个乡巴佬一样不停更新着我对日本的刻板印象。
“指挥官,我们现在去哪儿?”和之前一样,总部只允许带一名人形随同,我自然是选择了日语最好的四式作为翻译官代我传话,我自己则携带着之前的便携式翻译耳机。
我左右大略扫了一眼,到处都是有些熟悉的汉字,但仔细一看却发现不太一样,再加上许多的日文符号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什么。
“这……呃,我……不知道。”我站在人流中不知所措,看着不认识的日文有些头皮发麻,在这样一个什么都看不懂的环境下,每走一步都好像是在摸黑向深水区挺进一样艰难又小心。
“指挥官,你这是……”四式歪着头不解地盯着动作僵硬的我,“算了,东京的人太多了,吾辈还是带你去稍微舒缓一点的地方吧。”
说着,四式就拉着四肢僵硬不能动的我转到了车站,她熟练地办理好手续拖着呆滞的我上了新干线列车,直到列车启动时我才慢慢缓过来,有些羞愧地埋下了头。
“原来,我也是社恐……”
“唔……”四式看着还没缓过来的我反而笑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啦,毕竟是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环境里呢,这很正常。”
“所以……这就是你在亚洲表现的那么呆的原因喽?”我发现四式自从到了日本之后说话语气完全变了,从原来痴痴的样子变成了活泼开朗的样子。
“……”四式不再理我,转而去摆弄她的枪了。
“我们要去哪儿?”我翻开了一本杂志,却又因为看不懂有点头疼,又放了回去,无聊地看着外面的车流发呆。
“佐贺,德利尔专门给吾辈嘱托要去的,要给她带几张专辑回去。”
“专……辑?”我怀疑我听错了,德利尔这种从来不缺歌的人怎么会想要实体专辑?而且……她理论上来讲来自英国,怎么会想要日文歌?
“吾辈也想要……”四式投来了期待的目光,我明白她的意思——需要我付钱——我答应了她,同时也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人的歌能让人形都为之着迷?
到了佐贺当地时天已经黑了,我还是在四式在带路下到了当地的一家客栈休息,本以为我能松口气,不曾想我还是被日本特殊的习俗所困扰了。
“这……床呢?”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屋里的摆设:可以说是一马平川,比UMP45还要夸张,我生怕坏了什么这里的规矩,进了门之后一动也不敢动。
“啊,这个……早知道如此吾辈就带你去西式的酒店住了。”四式开始教我如何去做,“这个叫榻榻米,是日本的特色民俗之一,它的用法呢……嗯,像是床和沙发还有地毯的结合体吧,指挥官脱鞋上来就好了。”
折腾了一阵子之后我算是终于躺好了,熄灯后不禁皱起眉头感叹:早知道有这么多新东西要学就不来了,头疼……
……
不远处的一家酒馆里,一个戴着墨镜的红褐发色男子晃着手中的杯子,让里面的冰块发出撞击的声响。
一位长着白胡子的老者正在吧台前擦拭着玻璃杯,看样子他似乎学识渊博,和古代的学者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你的那个什么肥宅僵尸社区计划怎么样了啊?”
“还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是芙兰秀秀。”男人抿了一口酒,含在嘴里反复品味,仿佛那橙棕色的液体不是酒而是茶一样,“佐贺的确被拯救了,这里的人们都能以乐观开心的心情去度过每一天,从大城市里回来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多了,但是……”
“但是计划还是没能如你所愿,不是吗?”老者轻笑了一声,换了另一个玻璃杯在灯光下端详着,“我告诉过你了,人死了就是死了……”
“……”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世界正处在当下这种坍塌辐射蔓延的阴影之下,除了佐贺,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们也需要一个精神支柱……”
“你的意思是……只是在佐贺还不够?”
“呵,自己体会吧……要做到那太难了,已经结束了。”
“……”
“放弃吧……”
“不,还没结束。”
“结束了,已经结束了,放弃吧,让她们重新回到她们应该在的地方吧……”
“……”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盯着手中杯子里渐渐融化的冰块……
突然,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神情十分激动地向后一跃跳出了凳子,一只手举向天花板大喊:“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哪怕最终的结果是失败,我也会陪着她们走到路的尽头的!”
喊完他冲入了夜幕之中,留下老者一个人在吧台前擦着那无比闪亮的玻璃杯,好似怎么擦也擦不净一样。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老者暗自地笑了……
“加油啊。”
……
清晨,我在朦胧之中醒来了,昨晚头疼了一夜,到现在还有些头昏脑胀的,一睁眼就与一对绿瞳四目相对。
话说,人形都有看指挥官睡觉的习惯么……
“唔……早,早上好,指挥官。”四式看样子早就起来了,只不过刚刚趴在我旁边而已。“所以……你刚刚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吾辈只是想看看指挥官什么时候起床而已。”四式忙解释着站起身,到阳台边上看风景去了。
我揉着还有点痛的脑袋坐起来,一想到今天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就眼前发黑,趴着半拖着身子爬到了四式旁边,忽地就注意到了外面的风景。
对嘛!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日本嘛!
正对着阳台的是一大片嫩绿的田地,许多早起的农民已经开着自动化机器在地里忙活了。远处的小路上,几个孩子骑着车向远方行去,似乎还能听到他们欢快的打闹声。
天边的山脉从地平线上隆起,太阳在山峰之上闪耀出希望的光芒,这一和睦的景象立马将我内心的阴霾驱散得无影无踪了,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喜欢吗,指挥官?”四式转过头来向我微笑着,晨曦从她那眯成月牙一样的眼中闪烁出温暖,让我不禁怀疑:我真的生活在一个坍塌辐射扩散、ELID感染者遍地的时代吗?
四式打开了电视切换频道,“来,指挥官,这就是让吾辈为之惊叹的团体……”
「接下来登场的是:芙兰秀秀——!」
我摘下了翻译器,闭上眼睛倾听从少女们动人的声线中传递出的希望与坚守,虽然我听不懂它具体的内容,但当第一个音符进入我的耳朵时,我就知道我要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