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拒绝呢？”凌兰依旧尝试拒绝。
这么说是有理由的，昨天晚上她认真研究了海伊拉给她的考卷和答案，只要答对六道题，就能被评为A级，只是古世筱往这里一坐，会让她的答题过程变得异常艰难。
“你不会拒绝的，因为我会好好看着你的。”古世筱用的是四声，证明她并不知道凌兰已经提前获得了答案。
凌兰无语。
这妞，怎么每次说话都搞得像告白似的....不过她也确定了，古世筱对她没有恶意。
后排依旧在窃窃私语。
“这就是学院顶层之间的较量吗？”
“没想到居然是古会长率先挑衅上门，在她心中凌兰已经是不得不打压的存在了吗？”
“两个三无女王的较量，究竟谁能胜出？”
在其他同学眼中，考场的前排已经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对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挪了挪地，尽量避免被她们两个的火花卷进去。
大家都知道凌兰是提前入学的，而且在入学的当天就撂倒了校园两大女王，被找麻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果然三无不可貌相，别看古会长一天到晚都是一张冷冰冰的面瘫脸，搞不好冰川下面是汹涌的岩浆。
虽然凌兰很想告诉他们，你们都想错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影响你答题的。”古世筱保证道。
那还好。
凌兰没来由地望向了窗外，忽然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那还是她小学的时候，老师会把一些特殊的学生放在讲台的两侧，成为超越第一排的第零排。
在这个地方坐着的不是需要重点培养的优等生，而是需要重点“盯着”的特殊学生。
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位置。
当你被安排在那里之后，你的班级地位就一目了然了，别人一进教室就会看到你，就会知道你是怎样的学生。
讨厌它，并不是因为被贴上了标签，而是这个标签....太准太准了，过于准确。
好比她现在确实打算作弊了，但是被监考老师死死的盯住了一样。
“八点已到！血统评级考试正式开始！”邓尼茨教授喊道，将一张张空白的A4纸和铅笔发给了考生，考场的百叶窗封闭，广播里响起了动感十足的摇滚乐。
什么情况？
很多学生都诧异了，但凌兰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内幕，她冷静地聆听着音乐，辨别加载在摇滚乐中的丝丝细微的诡音。
忽然，群魔乱舞的时刻开始了，大半个考场的人都开始激烈地行动了起来，每个学生都像是置身在癫狂的幻境之中。
血统评级考试中播送的音乐中含有由使徒文字构成的咒文，这对于血统不高的魔法师来说会产生强烈的幻视并不自觉地陷入进去，流传自太古的力量在他们眼前，他们会随着咒文看到自己内心所看到的东西，并在产生幻视的同时，现实中的他们会不自觉地将幻视中的景象画出来。
凌兰拿起了铅笔，选择性遗忘了昨晚背下来的内容，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摇滚乐中的细微咒文里，开始自主答题。
下雨了，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地袭来，雨声越来越大，天空变成幽蓝的颜色，乌云滂沱，每一滴雨水里都蕴含着太古的颂歌。
凌兰笔走如飞，开始绘图。
火山、大海、夜幕、雷劫、女人、天空......充满隐喻的画面在凌兰的笔下依次流出，狂乱的线条恣意生长着，曲线神秘又壮美。
每个人能在幻视中看到的内容都不相同，但所有的内容都指向一个遥远而古老的文明.....使徒文明。
有人猜测，这场幻视本质上是一种视觉上的返祖现象，每一个画面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远古的使徒们用眼瞳将这些画面永久保存了下来，将其制成咒文，用歌声诵读，再用血脉将其保存下来，传给后代，当后代与咒文产生共鸣时，这些画面便会如神的启示一般出现在他们眼前。
考试的时间格外漫长，上午的时间慢慢走过，阳光染缀着树叶，泛着淡淡的橘色。
不知过了多久，凌兰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审视了一下一上午的成果。
满分是八张画满，她已经画了六张了，基本上大功告成，剩下两张可以交白卷。
这场考试其实本就没有正确答案，一旦与咒文产生共鸣，画出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对的，能画几张画几张，不用担心出错。
广播里的音乐已经变成了舒缓的钢琴曲，凌兰偷偷扫视了一下考场.....发现有个同学因为幻视效果太过剧烈，无法在白纸上答题，把画画在了黑板上。
疲惫感涌上她的大脑....这是正常现象，认真听使徒咒文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情，已经有新生体力不支，被邓尼茨教授扛出去了，门外有校医准备好了担架。
邓尼茨教授当然没有真的在枪里装子弹，他来监考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学生因为幻视效果过于激烈打起来，以及体力不支的时候给他们扛出去，外面有校医院的担架队在等待着了。
考试结束时间还早，要不睡一觉吧，凌兰打了个哈欠，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答题了，后面的两张空着就空着吧。
她趴伏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温润的秋风从窗外吹过，几片花瓣落在她的鼻尖。
等等？窗户不是关着的吗？怎么会有风？
凌兰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爬了起来。
窗户全部打开了，正午的烈阳照射进来，一道修长的影子从窗台上拖落下来，在地板上落下方尖碑一般的影子，那人正坐在窗台上眺望着远方。
凌兰甩了甩脑袋，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嗨~~你醒了，我的好妹妹~”窗台上的人回过身来，对着凌兰一笑。
红色的连衣长裙，别在发梢的紫色鸢尾发卡，长裙的侧开叉处，白色连裤袜包着的大腿在耷拉半空中晃呀晃，眼瞳中泛着温润柔和的淡金色，以及一张标准的东方女孩的面容，温柔的微笑，让人心头一暖。
凌莘，她又出现了。
“你.....”凌兰愣愣出声。
“我？”凌莘饶有兴致地等着凌兰接下来的台词，淡金色的眼睛眨了眨。
“你居然还敢出来？”凌兰说出了完整的句子。
“诶？”这回轮到凌莘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