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历一九一五年,长达9年的世界战争,最终以联邦制的失败,同盟国瓜分胜利果实告终。此次共有42个已记录的国家参战,据不完全统计,伤亡人数高达357万的惊人数字。
都斯汀澜帝国于苏兰历一九零九年三月签署文件退出联邦,调转矛头平复国内的叛乱。
国家被革命先烈、叛乱分子和挥水摸鱼之人的呼声而分成两派,一边要求继续参加世界战争,以战养战的旧贵族方。另一边则要求休养生息,恢复国民经济,优先保障人民的革命派。
最终在革命派获得胜利后,所有旧贵族被人民和革命先烈所推翻。但为了恢复都斯汀澜帝国被消耗殆尽的经济成了当任总阁的难题。
克洛里斯家族曾是都斯汀澜帝国贵族中的一员,虽然有一段时间家道中落,但其家主年轻时所积累的人脉与资源,仍够其几代子孙吃喝不愁。
银卡斯作为克洛里斯家的第四位女儿......
“其实啊,她不是老爷亲生的!”
“啊?不会吧?”
“千真万确,前几天我听女仆长聊天说的!说当时还好闹了一阵呢。”
“......”
以上的这些话,遍布在我的人生轨迹。从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我被我这个所谓的父亲领进家门开始,这种避着旁人的恶心话我已经‘不小心’听见了无数次。
我的母上在听见我被父亲领进家门的时候,表现的非常激动,眼里除了泪水还有些其他想对我说的话。不过那时候我太小了,也看不懂,不如忘掉。
我是五岁的时候进的这个家门。母上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去世。那个女人十分温柔,处处照顾我,给我办理一切。只要关于我的事情势必亲力亲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烘培的稍甜的曲奇,而她就喜欢坐在我的旁边看着我,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母上这样做,肯定会引起其他三个姐姐的不满。说是姐姐,其实也没比我大多少岁。大姐也只是比我大三岁的样子。小时候我可没有少受她的欺负。但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不能反抗。因为反抗也是没有用的,只是多费口舌而已。我曾经同母上讲过,我说姐姐欺负我,母上要帮帮我。
母上也只是轻抚我的发顶,笑着对我说好,我答应你。第二天的欺负还是一样到来......
“呜呜呜呜呜呜......银卡斯啊!你也太惨了吧!我都,我都......”
“我说!你要吐就”
“唔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我看着面前这个醉鬼,扶着桌子弯着腰吐在酒馆的木质地板上,心情十分复杂。挥挥手,叫过来服务员,结账之后让她再去叫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抓起酒瓶旁边的军帽,扣在她的脑袋上。
“嘿嘿嘿,谢谢啊,我差点都忘了帽子的事情了嘿~”
“......”
出军营前我问了所有熟识的人,几乎没人愿意和斯切尔齐出来喝酒。所以没办法只能我自己扛着这个死沉死沉的这摊肉泥往外走。
“银卡斯啊,云(原)来,你小时候这么不好过...嗝~”
呜啊,我真的想踹死她!这个满嘴呕吐物的蠢货真的是臭死了!自己酒量不好为什么非要出来喝酒?!
“你要是再tm对着我说话!我就一脚踹死你!”
“诶~不要这样暴力啦~是你说要陪我喝酒的哦~可不能把气撒在我身上哦~”
我实在是不想看她这张如同蠢货的脸,扭头看着路上积攒的雪。
这几天前的雪,直到今天凌晨才转为小雪。天上的月亮被这小雪一般的幕帘遮挡住,却依旧明亮如初。
旁边扛着的人还在呜呜啦啦口齿不清的叫唤着,还不停的乱晃。可是我的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滴滴
“这不是银卡斯上尉和斯切尔齐中尉嘛,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啊?”
我听见身后的声音就转动身子向后看,后面的车子还把车灯关掉。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一位男性,身高与我齐平,鼻子上面带着点雀斑,一脸稚嫩的样子。
“那就麻烦你了,纳奇中尉。”
我点点头,将斯切尔齐扶上后座,自己就坐在她旁边。
“哦~有顺风车坐喽!”
“给我闭嘴。”
前面的纳奇笑了笑,发动车子。
“银卡斯上尉,是直接回军营吗?还是......”
“嗯......回军营,啊不对,去拉米西亚庄园吧。”
现在回军营,应该会碰见我的那位姐姐,但现在我不是很想见到她。前天她也是,军训我一整天,揪着小错不放。
之前大姐对我态度一直很差,却突然说想不想要报效祖国。
当时国家正是内乱的时候,每个年轻人都有一份热血,而我,可能是小时候被欺负惯了,这些本就习惯的事情,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接着我就被派到最前线的部队,迈伊吾上将第一陆军,伤亡率最高的部队。当时这个第一陆军是由现任总阁直接统辖的部队,为了吸引民心,第一陆军基本没有缺席内战大大小小的战役。
后来迈伊吾上将和我旁敲侧击的说我才知道,姐姐硬把我塞进这个部队,也没打算让我活着回拉米西亚庄园。但迈伊吾上将却理会错了意思,既不敢真的让我上前线,又怕姐姐说事,索性把我往炮兵那里一扔。
不过,我还是受伤了。那天我们距离首都还有四百公里的时候,那里有古斯兰蒂亚教廷国的军队埋伏。之后的手术从我身体里取出来的弹片就有七八个,遍布左边肩头,离心脏最近的弹片只有五厘米。医生说我现在战后的状态不好,手术时间又过长,强行动手术会给身体留下后遗症。
嘛,当时的情况也很不好,战地医院没有能够做大手术的条件,好的医院又在首都,所以硬是拖了一段时间才把我身体里的残留弹片全部取出,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每到天气阴冷或者下大雨的时候,心脏会隐隐的作痛。
我还是很感激迈斯吾上将的,在我受伤之后她就没让我上过前线了,大部分时间不是躺在战地医院的床上,就是跟随医院转移。
现在能坐到上尉这个军衔,也是靠着迈伊吾上将的提拔。
不过我现在不想看到我的姐姐,我也有了退伍的意思。我身体里的弹片残留够我办理伤残了。
我也和迈伊吾上将谈过这个事情。我已经有了退伍的打算,做一个伤病退役,伤养好了之后再去找其他轻松一点的工作。
迈伊吾倒是组织了我,他说如果不想在他这里待下去了,他可以把我调任到魔法科那里去。还说了现在退伍了不是好时候,正好魔法科是近期总阁才成立的部门,就算混日子也没什么人敢说你什么不是。
“就是你那姐姐......哎,你们俩个的关系为什么现在这么僵硬啊?”
这个问题嘛......我倒是想说,之后没几天她就被调走了,调到山区的新西西格里军区。
新来的军区司令就是我的姐姐,玛泽塔诺亚·克落里斯·易菲德拉诺。帝国最年轻的革命上将,曾经以不到一千人的兵力成功阻击莫比塔共和国五千人的军队。现在人民都在说,姐姐就是战神园的休比里女神。
“呜呜呜~银卡斯,呵呵,银卡斯,别,别抢......我的酒瓶......”
“啧......”
“哈哈哈,我还没见过斯切尔齐中尉喝醉的样子呢。”
前面纳奇看了一眼后视镜,像是打趣一样说了一句。
“什么......喝醉?我才没有喝醉呢!”
斯切尔齐突然睁开眼睛,头枕在我的腿上,伸手捏我的脸玩儿。
我狠狠的攥住她的手腕,掐的她拼命求饶。
“纳奇,就在前面停下吧。”
“好的上尉。”
前面就是拉米西亚庄园的前花园,远处的城堡灯火通明,明亮的灯光照亮通往城堡的路。
车子缓缓停下,我把车门打开,又把车上不老实的醉鬼抬下来抗在自己肩上。
“银卡斯上尉,用不用我帮你扶着斯切尔齐中尉?”
走出去两步,身后的纳奇从车子里钻出半个身子,朝我说道。
“不用了中尉,你赶紧回军营里吧,免得上将说你。”
“那好吧,再见银卡斯上尉,再见斯切尔齐中尉。”
纳奇下车敬了军礼之后,上车走了反方向。
我看了看我正在扶着的睡着的烂泥,叹了口气,早知道让他帮忙把她扶进去了。
叫来正在站岗的士兵,让他通知庄园里的女仆把庄园里的车开过来。
看了一眼岗哨里的时钟,嗯,晚上七点三十九分。
这会儿姐姐要么在军营里,要么就在总阁府办公。
等了一会儿,我看见车子远远的过来,把斯切尔齐从士兵搬来的椅子上扶起来,走向车子的时候,我从前挡风玻璃看见后座上的人。
漂亮的金发,那是克洛里斯家的最标志性的象征。眼尾的一颗痣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军帽把她那金发压低,一缕金丝从额前流下,向左边打了个弯儿。
面若冰霜的脸让我回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银,银卡斯啊,那,那个人就素你的姐姐?”
嗯,喝酒喝成那样子,在看见姐姐的脸的时候也能瞬间醒酒啊。看来姐姐的那张臭脸才是解酒的良药啊。
但是说实话,就是因为不想看见她才避开的,这也能碰上,也还真是幸运啊。
正发愁呢,看见她抬起头,与我的眼神对视。那意思很明白了:上车吧,回去给我个解释。
什么解释,她要是想训我根本用不到让我解释,这不过就是她的开场词而已。而我也习惯了与她的对话,顺着她来就好,不一会儿她就没兴趣了,就放我走了。
从驾驶位下来的女仆我认识,这位是从小就跟着姐姐一起长大的女仆,我记得她叫蜜蒂丝,这个名字还是姐姐亲自取的。她的年龄和姐姐一样大,所以我小时候受的欺负她也助力许多。
“这位就由我来扶着吧,请小姐上车吧。”
爱蒂丝把后车门打开后,便揽过斯切尔齐放到副驾驶位子。从看见我姐姐开始,斯切尔齐全程闭嘴,大气不敢喘,嘴就和被针线缝上了一样,闭上眼装死。
我站在车外,看着坐在车里的姐姐。
没办法,硬着头皮坐上去。
路上我和姐姐各坐一边,她翘着腿,手撑着下颌看向窗外。
这段时间真是煎熬,踩在过膝长筒靴里的脚都出汗了。
到了主府,女仆停了车之后先去给姐姐开门,然后径直去扶着斯切尔齐进了主府。
“书房。”
她下车之后,走到我旁边,瞥了我一眼,留下两个字自己进去。
自从母上去世之后,那个书房我就没有再进去过。今天怎么突然叫我去书房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跟在她背后上了二楼。
进了书房,里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布局,只不过多加了休息的地方。书桌上放的不在是母上经常给我念的关于战争女神的书本,现在一张张文件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姐姐的衣服也扔的到处都是。
看来这家主的位置让给姐姐之后,姐姐办公或者休息都在书房了啊。
“说吧,擅自离开军营,我该怎么处罚你?”
“我,我已经向迈伊吾上将申请过了,申请批准之后我才......”
“现在我是第一陆军的司令,你不向我申请你去找隔壁军区的司令申请假期?”
“......”
我申请假期是上个月的事情了,而你是这个月从新西西格里调任过来的。再说,我怎么可能会向你申请?
我心里这样想,我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
“不说话吗,你要是这么想休息,我就把你调到魔法科去。”
“......好,我明白了。”
“妈的,也不知道母亲以前喜欢你什么。”
她摆摆手让我出去,又低头继续处理事务。
我赶紧从书房里退出来,正巧碰上爱蒂丝端着红茶和一些甜点进来。我没有多理她,而是在想这个才成立没多久的魔法科。
从古斯兰蒂亚教廷国流传出来的技术,那个国家的人民还都是精灵和魔族。他们是与生俱来就能使用魔法的种族。
我开始也是不信,但是那一次我受伤,我看见他们凭空站在天上,脚下是一个发着光的法阵。就是那一愣神的功夫,一个炮弹炸在我不远处。
他们的武器闪着不同颜色的光芒,枪焰的颜色也是五彩斑斓的。
“魔法,说的就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