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前台小姐微笑的对她说道。
“呃，我找项阿姨……”
前台小姐脸色有些没绷住，不过她已经接到过消息，把江书瑶领了过去。
“项董，人已经带到了。”
“嗯，你下去吧。”
项堇溪抬起头，再次打量着江书瑶。
江书瑶也看着她。
办公桌上，全是厚厚的文件，旁边两张桌子也摆放着文件，比她初高中时写的作业卷子还多。
“别愣在门口，把门关上吧，诶，反锁一下。”
接下来聊的事情，不方便被人听到，万一有谁进来报告工作情况就糟糕了。
项堇溪发现了江书瑶的扭捏，这小崽子现在倒还显得可爱。
“搬个椅子坐吧，别那么拘谨。”
“嗯，嗯。”
不知道为什么，江书瑶走进这栋楼的时候，心里的底气就完全消失了。
从一楼的前台，接待人员，再到这一层的工作人员，看上去忙忙碌碌却又井然有序，而管理这些员工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
多少是有些太吓人了。
项堇溪自然是懂的，位置站的高了，一眼就能看懂，所谓的芸芸众生相。
“你也不要太紧张，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和他们的工作内容还是一样的。而且你看，你左边那张桌子，你爸以前就是坐那的。”
了不起的人物都喜欢自谦，你可能会觉得她很装，实际上也确实很装。但不可否认，这是强者的余韵。
既然她说那张桌子是爸爸以前的，那就坐在那好了，还安心一些。
“我爸，以前就坐在这里，坐了十四年吗？”
“倒不是十四年，是十二年，公司的地址换过一次。”
那也很长了，十二年时间，他们面对面在一起的时间，该不会比自己还要多吧？就算没这么多，也肯定比晓灵多一些。
实际上这里并不是江然的工位，只是江然的工作内容需要反复与项堇溪交接，她借着省麻烦这个正当理由安排在这的而已，平时江然还是在自己的工位上。
但江书瑶脑子里就容易想到那些东西。
“书瑶，你突然说要找我，是想说些什么？”
项堇溪的工作还有很多没做完，这是和朋友一起做的大项目，总是得争分夺秒。
所以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个，项阿姨……”
江书瑶自个儿却是犹豫一下。
“你……你现在还喜欢我爸吗？”
项堇溪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
“你一个孩子，怎么总爱操心他的事。你爸没和你说过吗，我喜欢他，有十二年了。”
“你没有想过找别人吗？”
怎么还追根问底的。
不过项堇溪知道，她问出这样的问题，也就代表着她心里动摇了。
那就如实说吧，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毕竟往后是一家人。
“找别人，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喜欢了那么多年，哪能轻易就换个人？”
“可是，他已经有家人了。”
江书瑶始终不相信，哪有人单恋别人家的老公十二年的。
“那也没办法呀，那时候就忙着工作，好不容易起个念头喜欢一个人，生活里就只剩这些了。后来我知道他孩子都有两个了，想死心，想专注工作。但人家天天跟你眼前晃，你哪能忘记？”
“虽说以我的条件，也不怕没人要，但眼睛里有了人，也就容不下别人了。”
江书瑶不敢相信，但她不得不相信。项堇溪的能力摆在这儿，她的条件太优越了，她没必要胡诌八扯。
“可他已经拒绝过你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还怕他拒绝这一两回？就算不谈感情，你看我这样貌，这身段，比谁比不过？就算这些也不谈，这么大一片公司，不照样摆在这儿么。”
软实力硬实力都拉满了，她就没怕过谁，硬要说的话……
“除非，他觉得我年纪大，不合适，他更喜欢年轻小姑娘，那我确实也没什么说头了。”
江书瑶看着她自信的模样，稍稍有些羡慕了。
她总是羡慕这些能自立自主，有自己思想，不受束缚的人，甚至是徐可心，她也羡慕。
“哦，对了，你爸不是在上大学吗，他说他在学校有两个关系好的朋友？”
项堇溪好奇地问起。别的什么她都不怕，唯一担心的就是，江然真只看重那些小姑娘。
这她都知道了？但估计知道的不多，只晓得是朋友的程度而已。
“那两个人，一个是我闺蜜，一个是他旧同事的女儿……”
“这个我知道。”
“她们两个，都对我爸有意思。”
“然后呢，你爸什么反应？”
“我爸……和她们搞过一段时间的暧昧。”
项堇溪的笑容微微凝固。
江书瑶低着头，回忆之前的事。
“虽然他自己没注意到，但他应该挺享受的，那两个人长的都很漂亮……嗯，或许是把她们当女儿养了呢。”
江书瑶自己也不清楚呀，不知道爸爸那段时间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向爸爸问起，他自己却不愿意说了。
“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
项堇溪问得有些急切。
“他直接拒绝了，这几天都没去学校。”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年龄的确是她的硬伤。
不过，江然跟年轻女孩子搞暧昧……还是两个？就算他是当做了女儿，当做晚辈那样照顾，他应该也不至于意识不到人家女孩子的心意？
也不一定……自己这么多年他都没意识到，甚至两年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也视而不见。
“那不就没事了，你爸这个人……嗯。”
项堇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两人的交谈第一次迎来了沉默。
还是项堇溪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书瑶，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
项堇溪再次问起这个问题。
什么事情，她心知肚明，说了这么久都没说到重点，她有些急不可耐，比手边的工作还要急。
江书瑶看着她的双眼，缓慢地开口。
“我说，今后，我不会阻拦你和我爸交往了。”
她想通了。
妈妈是个恶劣的人，她既然非要这么……这么贱，对，贱。她非要这样子，那爸爸也不该等她，不值得。
他总是心软，江书瑶以前每次跟他求情，他的态度都很强硬，但如果是妈妈自己来道歉，自己回来呢？他们这段时间只见过两次面，爸爸就原谅她了。
可她偏要这么贱，偏要离开。离开就离开，还说什么又找了一个，还要结婚了。这么大的事，她自己知道吗？偏要编出一个漏洞百出的理由。
江书瑶对她很生气，也很失望。即使她怂恿爸爸放弃自己，引导自己离开爸爸，江书瑶也没这么生气过。
江书瑶第一次，这般讨厌她。
喜欢爸爸的人，就江书瑶目前所知，有三个，就算是她们，也比她更值得。
她不配。
既然选择了离开，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江书瑶不想让爸爸再去等待一个不值得等待的人。
希望哪天，她看见爸爸身边的人不是她的时候，心里不会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