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我这段时间稍微空出了一些,明天要不要出来?”
江然最近因为各种事情,被耽误的心烦,项堇溪突然发来的消息让他有些不好捉摸。
“项总,你有什么事吗。”
看到这条消息,项堇溪皱起了眉头。
江然对她的态度是拒绝的,若不是因为两人的交情足够长,他们现在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原以为江书瑶同意了他也会同意,想不到竟然还是要从零开始?
她考虑了半天,想着该怎么回复,但想来想去还是不行,弯弯绕绕那么多,不如打直球。
“你知道我的心意。”
江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她连一点空隙都不给,甚至没有商量的余地。
编辑了一段话,又只能删除,项堇溪那边能明显的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却始终得不到消息。
“明天出来吧,我想和你当面说,手机里说不明白。”
“你这段时间不是很忙么。”
“为了你,空出来了。”
太直白了。
江然即使辞了职,他也明白现在的项目有多重要,不是说空出来就能空出来的。
其中要动用多少的资源,多少的人力,还要计算损失成本,有时候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项堇溪是故意这么说的。把想法藏在心底,别人不一定会理解你。她就是要让江然知道,自己为他究竟能放弃多少,究竟付出了多少。
这段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时间,你能拒绝吗?
明显是不能的,江然不得不接下,他又得去应对项堇溪的热情。
有些人拒绝过一次就够了,有些人……太固执。对于项堇溪,江然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想起了谢婉晴,她习惯逃避,似乎躲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被发现,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但江然不能逃避,他的家就在这里,他的孩子就在这里,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第二天,他早早的就起了床,准备做早饭,走出卧室却看见女儿穿着围裙,已经煮好了面。
“爸?起来的这么早呀。”
“嗯,昨晚玩到了几点。”
“我睡的早,只是妹妹不肯睡。”
昨天晚上,江晓灵逮着后妈聊了好一会儿,一听说后妈是个白富美,高兴得睡不着。
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嗯?”
“老板又约我出去了,你项阿姨。”
“哦。”
语气竟然这么平淡吗。
嗦了两口面,江然是不是地看看女儿的表情。
“你老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
这家伙,说的话怎么老气秋横的。
“我今天跟你项阿姨出去,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出去就出去呗,怎么这都要问我。”
她看起来是真的毫不在意。
她真接受了?之前直接就管项堇溪叫后妈了。
江然看不懂女儿的想法了,以前嚷嚷着不要后妈,现在一口一个后妈。
“那我出去了。”
“嗯,中午回来吗?”
“可能,不会回来。”
“那晚上记得回来呀。”
“嗯。”
江书瑶目送着江然离开,然后脱下围裙挂在挂钩上。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找项堇溪,本来就是别无选择。项堇溪是真情实意,真能对他好。
从前想着和爸爸绑一辈子,不想外人插足。因为知道自己的顽劣,不懂事,所以担心爸爸有了更好的选择会离她而去。
和家人一辈子都在一起,多浪漫呀,想到这个理由就能从心理上获得满足。
只是经不起打击,像是一榔头打碎的镜子,轰然就烂的稀碎。
她不能只考虑自己,她不得不像妈妈一样去考虑爸爸的未来,好就好在她是女儿,不是妻子。她终会成长,但妈妈会逐渐老去。
项堇溪不同,她即使现在三十二,比爸爸大的多,但她完全不在意,她总是很自信。她这个人,果然是越看越羡慕,越看越憧憬啊。
和项堇溪约定的地点在虞城花园外,她说早上的花儿很好看。这里平时火爆,但现在人不多,最能放松心情。
早上的人果然是不多的,即使是周末。
项堇溪精心打扮了一翻,黑色长款的风衣披在身上,其中穿着一件白色内衬,衣摆被皮制的包臀裙裹住,宽大的皮带束着纤细的腰肢,下身一双皮靴,看上去很是利落。
她向来是喜欢波澜起伏,黑色的长发也做成了波浪,自由地披散着。
当初在包间里,在她家里的时候,她总显得妩媚,这会儿看着又飒爽起来了。
两人许久没见面了,江然当然还记得项堇溪的样子,但她记忆中的江然还是以前的模样。
“哎呀,我差点还没认出你来。”
项堇溪拍了拍江然的后背,然后勾搭在他的肩上。
旁人眼里,是关系好,没代沟的长辈与晚辈,但只有两人才知道,这是她故意的。
即使是年轻了,江然也比项堇溪高些,她搭着肩膀,实际半个身子都压在身上了,一件内衬哪能掩盖她的曼妙?侧脸挨着侧脸,她的耳环带着些凉意。
“你还是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的直来直去,一点距离感也不留。
她就没想过后果,也不害怕受伤。
“这两个月太累了,公司里的全体员工,除了能够替班的前台和执勤人员,几乎都加班到很晚,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呀。”
“现在轻松点了么。”
“哪能呀,高强度的工作谁能顶得住,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关心下属的,先暂缓一下,小小休息一段时间。”
真的是关心下属么?
江然不再问了,项堇溪总喜欢逼着他去思考其中的缘由。
这才九点不到,一上来就是这样,今天一天总感觉不太好过。
虞城花园也算是有名的景区了,这里没有过分排满的铺子,确确实实的是个花园,或者说花城,一眼望去置身于花丛中。
但项堇溪觉得不够,虽然早上的人不多,但她还是后悔为什么没有选择包场,这走来走去的路人就像是吃饭时突然飞出来的苍蝇一样烦人。
吃饭是一件愉悦的,满足身心的事情,即使苍蝇什么都不做,也会打扰到她的心情。
两人在花丛中漫步,项堇溪虽然三十二,但她可是从不吝啬对外貌的花费,她不像谢婉晴,谢婉晴即使保养的再好,一眼看过去也是结过婚的人妻。她总是跟进潮流,随时保持身心足够年轻,如果不知道年龄,恐怕以为才二十五六。
即便是这样,这对组合也是足够怪异,因为江然是确确实实的年轻,他才十八,骨龄都是十八。
但项堇溪毫不在意,她果断的伸出手,抓住了江然的手掌,甚至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