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塞西莉亚夫人还想更进一步,但是就在这种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守卫的声音。
“公爵,出了一点事情,女王陛下生病了。”
“什么!”塞西莉亚猛地站起来:“太好了……不,我是说,太糟糕了,她怎么了?是绝症吗,还是旧病复发?难道没人给她准备药剂?”
英王有身体疾病,塞西莉亚夫人很早就知道。这也和当年的‘阿金库尔’战役有关。
在阿金库尔战役当中,法军惨败,而英军方面的总指挥正是亨莉五世,当时她已经有了如今的亨莉六世。
虽然在阿金库尔重创了法军,但作为代价,尚未出世的亨莉六世也因此受到影响,因此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差,是需要经常服用药剂来确保身体健康的。
无论是能力还是地位上都远远比不过她的母亲,对法作战接连失利,身体又如此差劲,相对于那位占领了大半个法国的亨莉五世,现在的亨莉六世,实在不是一位令人信服的女王。
“所以,她是要过世了吗?”塞西莉亚夫人这样想着,她捏着自己的手指,随后,又逐渐的放开。
门外的守卫还在报告着。
“女王陛下感染了风寒,现在非常的痛苦,她要求立刻就把贞德送到她的房间去。”
已从催眠状态当中恢复过来的贞德,恰巧听到了这句话。
这还真是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在这个时间里,英王要单独约见他。
贞德有理由相信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塞西莉亚转过脸来,反倒是展露出笑容:“我当然会让你去的,倘若可以的话,你不如就掐死她吧,这样说不定我们会和法兰王国停战的。”
虽说对情况还不太了解,但,贞德还是立刻针锋相对。
“然后由你登上王位?作为代价,你将会向国民宣布全力对抗法兰王国,以此巩固你那并不稳固的王位。而以她对王国的掌控力而言,与其掐死她,不如掐死‘贝德福德公爵’。我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亨莉六世当然不是傀儡,但至少在对法作战的目标上,她的作用远不如如今坐诊法兰王国的那位英格南‘贝德福德公爵’。
这免不了让塞西莉亚夫人感觉有些无趣。
她还真希望贞德能掐死英王来着。
所以,她也只能随意的摆了摆手。
“好了,你们带他走吧。”
至于英王会不会趁机侵犯贞德?塞西莉亚夫人压根不在意。
以英王那孱弱的身体状况来看……恐怕到最后也只是很容易就会被贞德反抗吧。
在被人套上枷锁之际,贞德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现在是什么时间?”
塞西莉亚随意瞥了一眼沙漏,便告知了贞德当下的时间。
“是吗。”贞德点点头,若有所思。“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啊。”
他没再发问,只是默默的跟着守卫离开了这个房间。
但是,在离开塞西莉亚夫人过后,贞德的表情却瞬间变得冷冽,心中也一下子就如同坠入谷底一样,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两个小时!
贞德对时间有很精确的估量,他掐算着自己脉搏的时间,按说,时间还不应该经过一个小时才对,但现在却已经度过了两个小时。
“在我走神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竟然经过了一个小时之久?也即是说,在我的生命当中,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可是完全不正常的!”
虽说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想要一时半刻的想清楚真相,贞德可还做不到。
于是他也只能默默地将这件事情记下来,留着下一次再去发掘真相。
这两位守卫,就和克伦薇儿一样,都穿戴着那种有大量流苏与纽扣的礼服,明显不是战场上的骑士,只是一种仪仗队样子的存在。
她们倒是没有过分的轻薄贞德,但那种眼神,也让贞德发自心底里的不痛快。
直到她们抵达英王的卧室为止,两个人才叩响房门,得到许可以后,将贞德推进了这个房间。
屋子里得温度不怎么高,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大半,似乎女仆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添火炭了。
那张大床上蜷缩着的幼小身影,毫无疑问的,正是那位兰开斯特女王。
贞德注意到她皮肤有些发红,神态也很疲倦的样子。
守卫们在将贞德留下以后,就转身告退了,似乎真的不担心贞德挟持英王或者做出什么其他类似的举动。
以至于,除了肩膀上的枷锁以外,贞德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他像是个囚犯的样子。
“我应该说是英格南人粗心大意呢,还是说她们对我过于放心了?”
贞德颤抖着自己的手指,还真有些冲动,忍耐不住,想要借此机会挟持英王。
但是,一想到那位约克公爵,贞德就知道他决不能这么做。
塞西莉亚夫人并不在乎英王的死活,而这种举动,只会让牢狱里的其他人被塞西莉亚夫人杀死。
那可不是贞德想要看到的结果。
所以,他就只有捡起长柄叉子,往壁炉里加了几块火炭,这会让屋子里的温度逐渐上升。
当贞德坐在大床床头的时候,年轻的英王还没有清醒过来,她依旧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额头也烫的厉害。
“真是奇怪,难道女仆们并不知道怎么照顾她们的主人吗?”
贞德不免对这种情况有些疑虑。
看看床上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少女吧,真是脆弱的可怜,似乎只要稍微伸出手指,就能拧断她纤细的脖颈。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而不是一个作为帝国的领袖。
自然,这场战争原本也和她没什么关系,那是她的母亲、她母亲的母亲所发动的战争,而对于她而言,这也只是一场持续至今临近百年,为英格南这个古老王国不断割肉放血的脓疮罢了。
所以,贞德终究还是没有做出挟持对方的决定。
他只是伸出手去,将对方的头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肩膀安抚着她。
“仁爱的圣母啊,您的光辉播撒世间,请不必再让什么人经受这样的苦难了,倘若世间拥有所有的苦痛,就请都加诸于我贞德的身上吧。为了其她人不受折磨,我甘愿承受所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