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的心干什么?我要你的身体就够了!’
‘我就坐着玩玩!’
塞西莉亚夫人说过的话依稀间还在贞德心底里回荡。
和年纪轻轻就被美色所迷惑的兰开斯特女王不同。
塞西莉亚夫人,她是果真没有什么感情的!
贞德匆忙站起身要走,但是,已经有人坐在了他身旁的空位置上。
看得出,这是个常年在海上飘荡的水手,长袖的衣物是为了避免在海上被晒伤,这种长裤与长靴也是类似的作用。
而其夹克衫上如此之多的扣带,也是为了方便携带各种物品,比如酒壶,腰刀之类的。
三角帽被她团成一卷,塞在夹克衫上的口袋里捆着,而其红发则是被她束成一个简单爽利的高马尾。
“嗨,这位男士,为什么那么急着走?”她朝酒保打了个招呼:“一杯麦芽酒,算在我头上。”
酒保叹气:“真是小气啊,请人喝酒就喝麦芽酒吗?”
她直翻白眼:“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喝酒又不是你掏钱。”
酒保说:“看来你一定是第一次请男人喝酒,所以才会这么愚蠢,如果你连一杯好酒的钱都拿不出来,没人看得起你。”
这还真是一种致命打击,以至于她只能嘟囔起来:“好像是这个道理……好吧,那就给我来一杯最值钱的酒。”
这位女性随意的朝着贞德打了个招呼:“认识一下好吗?我的名字是佛兰姬丝·德雷克,也可以直接叫我兰姬·德雷克。如你所见,我是最出色的航海家,我对海上的事物非常精通,就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样。”
酒保探出头来:“听着,兰姬,我不关心你是干什么的,但你现在炫耀自己的样子比那些法兰人的木头脑袋还要愚蠢。如果你想吸引一个男士的注意力,或者干脆一点,你想泡男人的话,最好还是说一些他会感兴趣的话题。”
兰姬一下子憋红了脸,拧着自己的三角帽:“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可比你想的还厉害!我平均每天要和几百个男人交往,我很擅长这个!”
酒保叹气。
“如果你说的是海里的几百条公鱼,我倒是相信。”
兰姬便一下子泄了气,忙勾住酒保的肩膀:“好吧,我承认了,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你得帮帮我,给我支一招,我可以给你钱!”
看在钱的面子上,酒保当然还是答应了。
贞德看着这种场面,感觉又荒谬又滑稽,当然也对这位航海家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他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酒馆了。
不知道塞西莉亚夫人去了那里,不过毫无疑问的,这正是她对于不肯喝酒的一种报复。
“把我丢在这种到处都是人的地方,又只给我穿这种‘衣服’!被人发现的话绝对会很难办吧!”
贞德都不敢想象那种场面。
看到他要走,兰姬有些着急,忙伸出手来,一下子握住了贞德的手臂。
“等一等!男士,其实我……”
她的话头戛然而止。
两个人都同样僵硬的看着彼此。
贞德想,完了。
兰姬想,真奇怪啊,这是什么布料呢,怎么摸起来跟皮肤一样的手感呢?明明他看起来像是穿了某种礼服可怎么伸手一摸却像是没穿衣服一样呢?
继而,兰姬露出了某种狐疑的表情。
如果不仔细看当然发现不了什么,可如果仔细看的话,那就很明显了。
她顿时露出某种恍然大悟般的表情,继而,态度也转变的如同命令一般。
“跟我过来,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
贞德还真没办法拒绝。
这种事情要是被很多人发现的话可就麻烦了。
然后贞德想,真恶心,这女人肯定想的也是那种同样的事情吧。
可是他还能怎么办呢。
闭上眼睛就当做不存在吧。
就像被蚊子坐了一下。
他还能怎么办呢。
酒保还在后面追问着。
“酒!你的酒!”
兰姬回应:“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喝吧!”
酒保气急:“很贵的,你个混蛋!”
但她们已经走远了。
一路走出了酒馆,冷风让贞德清醒了许多。
感觉到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兰姬叹了口气。
“还真的有这种事情啊,以前只是听说过某些贵族会这么玩,没想到真的有人这么玩?”
看贞德不想说话,她也干脆放了手。
“真是流年不利啊,简直就像是刚出海就遇到鲨鱼! 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结果却输的这么彻底!”
贞德拧过来自己的手臂,却多少有些意外于对方的举动。
因为她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知道你住什么地方,不过,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开马车还蛮快的!虽然没有开船快。”
这让贞德心情有些复杂:“不必了,我还以为你会……”
“你以为我会怎么样?拜托,醒一醒,我可是个淑女!”
兰姬摘下了三角帽,展开,然后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真是的,就算想喝酒也并不痛快,我还是回船上去吧,陆地上的事情太可怕了!”
她望着贞德的眼瞳,略微摇了摇头:“不知道你是哪一家的人,不过要我来说,你的夫人一定是个很讨厌的人,如果是我有这么好的丈夫,我可舍不得让她刷上涂料到外面去做这种事情!”
她那么说完,就真的离开了,以至于贞德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所以,他的心情就更加的复杂。
自称淑女的塞西莉亚夫人却做着野兽一样的行径,而这位海员却做着淑女的行为。
——而且她是个海员。
对于当下的海员而言,她们随时都可以成为海盗的。
“淑女像是海盗一样,海盗却像是淑女一样,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颠倒过来一样。”
贞德深深地摇了摇头,痛斥了一下对英格南习俗的无奈,然后默默地走向他记忆当中,兰敦塔的方向。
只不过拐了两个弯,就遇到了迎面驶来的马车,塞西莉亚夫人从车窗探出头来。
“这么快?太遗憾了,看来你没有在酒吧被很多人强行侵犯啊。”
贞德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你到底要畜生到什么地步!”
“那可不好说。”她摊了摊手:“不过现在,我还挺开心的。上车,你该不会像自己一个人走回兰敦塔吧?”
贞德只能狠狠的嘟囔几句,然后登上马车,转回兰敦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