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在布列塔尼公国住了十几天。
贞德估计了一下时间,应该去兰敦都足够一个来回,甚至还可以绰绰有余打探消息了。
“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位向往英格南的布列塔尼大公,就要听说约克女王登基的事情了吧?”
贞德想,那之后的变化,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布列塔尼大公或许会自己动手,也可能去信给约克女王动手,但无论如何,事情都不会太平了。
毕竟庄园里有贝德福德公爵派来的军队保护呢!高低演变成一场大混战!
贞德要的也正是这个结果。
英格南越乱,他就越开心。
一觉醒来,兰开斯特女王用刀子戳着桌子上的东西。
“奇怪,最近为什么去见安娜薇娅,她都不愿意和我们见面了呢?”
贞德略微抬了抬头。
“或许只是有其他事情要忙吧。”
——或许也可能是发现你已经没有权力了吧。
兰开斯特女王倒是深以为然。
“毕竟她也是个大公嘛。不过,最近这附近可以玩的地方都去过了,今天还是好好休息一天吧。”
她取消了今天的出行计划。想到安娜薇娅大公的回绝,就连出去玩都没有什么心情了。
早饭过后的兰开斯特女王一个人趴在大床上,结果不知不觉就又睡过去了。
贞德倒是并不会那么松懈,而是来到了院子里,活动一下身体。
最近的身体恢复已经初见成效,已经不再虚弱了。
当然,如果要战斗的话,还是需要饮用圣水,否则他本身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大。
就在贞德握着锈剑活动肩膀,打算表演一套剑招的时候,迎面有个低着头的女仆走了过来。
“有一位叫做‘瑟雷莎’的女士希望同您见面。”
瑟雷莎。
贞德微怔。
虽然已经猜测出瑟雷莎和塞西莉亚之间的关系,但在没有更多情报的情况下,贞德也无法了解太多。
没想到现在居然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贞德捏着剑柄,立刻追问:“那么,这位瑟雷莎女士在哪里呢?”
“……在这里。”
女仆小姐忽然抬起头来,手掌里的一抹寒光,直接扎向了贞德。
在她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贞德也就醒悟过来,慌忙横过来手中的锈剑。
也正是这样的机敏,让他不至于被一刀刺中,即便如此,余力依旧是让贞德持剑倒退了几步。
“哎呀,那个反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机敏呢,我可爱的圣子殿下。”
女仆小姐已经空翻跳到了树梢上,居高临下,饶有兴致的望着贞德。
处于逆光的她,完全无法辨认清楚面目,只能确定是个很妖娆的女性。
而让贞德确定了她身份的,也正是那双女仆裙下,有些炫目的长腿。
就和上次见面时一样。
出乎意料的,虽然被对方按着致命的位置捅了一刀,但贞德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杀意。
“没想到你们居然能从海上回来呢,但是,真奇怪啊,我以为你会把她送到法兰王国的监狱,你却选择了布列塔尼公国这种地方躲藏,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瑟雷莎居高临下看着贞德,语气有些玩味:“看来,你很想看到一个混乱的英格南啊,但这种阴谋可不像是被称之为圣子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贞德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锈剑。
只是,他心底里却充满了戒备和某种紧张。
刚刚一瞬间贞德就能感觉到,瑟雷莎绝对是个很出色的战士,和这样的人对敌或许会很酣畅淋漓,但是他现在没有喝到圣水。
单凭身体本身的力量,恐怕,不是这女人的对手。
即便如此,贞德依旧还是应答。
“人总是会变的。”
瑟雷莎叹了口气。
“没错,人总是会变的,按理来说,我的确没必要在乎你们的事情,毕竟我已经得到了‘石中剑’,但是,我并不需要这种乱局,所以,我也只好对你出手了。”
她就当着贞德的面,反手探进了自己的腿间,然后,一寸一寸的,将一口剑从女仆裙的下摆抽了出来。
一把简朴却充斥着凌厉味道的十字长剑,被她抽了出来。
贞德一下子就想到,这绝对是收藏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里的那把石中剑。
传说当中,拔出石中剑者能为英伦三岛之王,亚瑟王幼年时即拔出石中剑。
石中剑在战斗当中被人摧毁,后来经过修复,收藏在威斯敏斯特教堂。
这传说当然有许多漏洞,比如亚瑟王根本不是英格南人,而是凯尔特人。
但不可否认。
这把剑,的确,很不一般。
可贞德依旧还是握紧了手中这把锈剑。
贞德说:“塞西莉亚拔出了这把剑?没想到她竟然有成为英伦三岛天命共主的资格呢。”
“其实,是我拔出来的。”瑟雷莎叹了口气:“而且,并不是拔出剑的人可以成为王,倒不如说——已为王的人,才能拔出石中剑啊!”
她的身体如同一只张开臂膀的大鸟,从树梢上一跃落下,手中的石中剑已经直直的插向贞德的胸口。
贞德只能再一次的竖起锈剑抵挡。
但是这一次,自上而下,混杂了重力势能与自身体重的冲击,终究不是他能够应付的,仅仅只是一瞬间,手中的锈剑就从中断裂,支离破碎,余势未消的石中剑刺穿了贞德身侧的泥地。
贞德反手要去抓,瑟雷莎却已经提剑灵巧的绕到了贞德的身后。
她从背后环抱住贞德,贴在了贞德的耳旁。
温润的舌尖落下,让贞德瞬间一个机灵。
“呼……香香的也很好闻呢,但是,难道没有了圣水,你就一点战斗的能力都没有了吗?这可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呢。”
贞德紧紧的咬着自己的牙齿,手肘反过来抓向对方的要害。
但是,瑟雷莎依旧只是灵敏的躲开了。
再转身时,她已经回到了树梢上。
“贞德,我对你很失望,现在的你没资格去面对以后的事情。”
贞德紧紧绞着眉头,看着树梢上的人。
刚刚的一瞬间她至少有四个机会能杀他,却全部都没有下手。
贞德只能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
瑟雷莎轻笑起来。
“这个问题,不重要。你再多努力一些吧,九年以后,我们君士坦丁堡再见。倘若你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她的手指间忽然多出了什么东西。
贞德一下子就看出来,那是兰开斯特女王的王冠。
王冠于她指尖晃了两晃,继而消失不见。
她就轻笑一声,扬长而去。
贞德却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狠狠的捶打在一旁的树木上。
兰开斯特女王的王冠不见了。
那么,兰开斯特女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