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牢门重重关上,只留下在摇曳的油灯下,如同死狗般一动不动的希拉
“该湿的,焯!”
希拉挣扎的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下下砸着铁栏
“安静一些吧,如果你不想变成对面那样的话”
听到有人说话,希拉扭头看去,发现在这牢房里除了自己,还有15个年龄各异但都是女性的“狱友”,而向自己搭话的,则是一个貌似被自己吵醒的小···大姐姐
“小孩子?!”
“!!!”
本来还有些怨气大姐姐在看到希拉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啊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不是想吓唬你,不要害怕”
“???”
希拉疑惑的皱起了眉,指了指自己,歪了歪头,仿佛是在说
‘是在和我说话吗?’
希拉的表现也把大姐姐弄懵了,从刚才中气十足的喊叫来看,眼前这个新来的孩子应该···不是个哑巴
‘这么大的孩子应该能听懂了啊’
“小朋友你会说通用语吗?通用语~”
“你说哈?”
“···”
“···”
‘完蛋···根本没法交流’
希拉有些郁闷的看着这个身材姣好,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妹子,眼睛有点不知道往哪放
包括希拉在内,在这个牢房里的人都不着片缕
唯独希拉脏的跟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
看着忽然有些拘谨的希拉,大姐姐思考了一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希拉见状连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大姐姐
“里···里···里···里撂干什么!”
“别害怕,别害怕···这里很安全”
不过受到了大量惊吓的希拉会错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体型有多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
“别以为俄会怕了里啊!”
希拉嘴上说的嗨,但看着大姐姐身上那虽然纤细但线条分明的肌肉,以及能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绝望身高差后,也基本上打消了反抗的心思···
现在的希拉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看出希拉很害怕的大姐姐连忙停下脚步,摊开了双手,表示手里什么都没有,轻言细语,并很柔和看着面前这个“年幼”的孩子,用手拍了拍胸口
“萨拉”
“???”
“萨拉,你呢?”
“哈啊?”
“我,萨拉,你呢”
“沙拉?”
看着大姐姐眼中的善意与真诚,希拉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不少
“希···希拉”
“什么?”
“希拉···嘶”
虽然沟通障碍仍然在,但肯交换名字就相当于有一个初步的信任
“希拉是吧,很高兴认识你,你···”
咕~~~
“···”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大姐姐还是点了点头
“饿了是吗,我这还有点剩饭,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垫一垫肚子吧”
大姐姐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墙角,希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看着大姐姐从一个木碗中拿出一块···看上去像是磨脚石一样的东西走向自己
“里又要干什么?”
“给你,这是吃的,食~物~”
“???”
大姐姐见状,就将手里的“石头”放在嘴里,用力撕下了一小块,一边嚼着,一边将剩下的再次递向了希拉
给希拉都看傻了
‘这特么也能吃?!’
然而看着递到面前的···食物吧,希拉也只是咽了咽口水,却并没有接过来
“怎么了?”
大姐姐看着希拉复杂的目光,于是拿着面包又凑近了一些,塞到希拉手里,希拉拿起食物,但也只是张了张嘴,依旧不敢下嘴,察觉到什么的大姐姐慢慢伸出了手,捏住了希拉的下巴
“来,张嘴,让姐姐看看”
同样想要证明什么的希拉很顺从的张开了嘴巴
只见希拉原本软嫩舌头上被用刀划出了很多有规则的伤痕,就连正面的牙齿都少了几颗,甚至有的还在流血
“太残忍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做这样的事,但大姐姐很轻易的就猜到了残害希拉的凶手是谁,希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如此的对待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大姐姐思考片刻,就拿着食物,捡起木碗,来到了牢房的一个角落,在一阵阵水声中做着什么
过了一会,大姐姐就端着木碗回到了希拉身边
看着碗里稀溜的糊糊,希拉也在饥饿的驱使下轻轻抱过木碗,小心的,一点点的喝下了这一小碗可谓相当难吃的凉粥
“···”
没有言语,泪水在脏脏的小脸上留下两道印记,也许是伤口的疼痛,也许是陌生人的关心,也许是经历的委屈
也许···是这一切
可能不久前还是社畜的希拉渴望着变化,渴望着新奇,但现在
希拉想要的只是一份安稳,一份关心
感受着脑后的柔软,希拉再也绷不住了,像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大姐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希拉有些结块的头发,帮希拉挑出里面的碎木,石子,像亲人一样给予希拉属于自己的温柔
但看着随便一抹就能出现的黑泥,大姐姐不住的皱起了眉
接下来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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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凉啊!”
“别乱动!真是的···你到底有多久没洗澡了?”
随着一盆清冽的冰水倒下,大姐姐一把按住了跳脚的希拉,用团成球的麻布,仔细的搓着希拉身上的脏污
“真是有够脏的···帮我再倒盆水”
“噫~那帮家伙是从哪捡到的这么脏的孩子啊?”
“别!俄自己会···”
哗~
“呀啊啊啊啊QAQ!!!”
十几分钟后,在数位“狱友”的共同努力下,希拉终于还原到白净净的样子
却也只是“噩梦”的开始
“好可怜啊,怎么弄得遍体鳞伤的”
“小小的一只好可爱啊~”
“好嫩呐,水灵灵的~”
“不要掐我!”
“耳朵好长啊,是精灵吧~”
“不要摸我耳朵!”
“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啊~呀!没咬到~”
“头发是很少见的颜色呢”
“放开我~QAQ”
虽然能被妹子簇拥的感觉是挺好,但前提不是被当做玩具来对待
‘算了算了,摸两下也不会掉块肉,玩腻了就行了’
反抗不能的希拉弃疗般的在大姐姐怀里窝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当起了人形小玩偶
毕竟希拉也能看出大家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补偿
‘啊~这个触感~嘶啊~’
‘当社畜哪有这个福分啊’
‘看来异世界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在周围莺莺燕燕的嘈杂中,希拉思考起了一个刚才就有些疑惑的问题
‘为什么这些人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呢?甚至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希拉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虽然出来的时间不长,但从所见所闻来看
‘这得多没心没肺的人在这鬼地方还能笑得出来啊?’
‘等等,这里不会是那种···女性完全物化的世界吧???’
‘卧槽!我是男的啊!’
于是,头枕人心的希拉度过了这两辈子睡得最不安稳的一夜···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哀嚎,求饶,和拔萝卜的声音,久久无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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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有时候不要太重
但希拉确实需要更多的情报
‘可恶啊,语言不通什么的真是烦死了!’
外语成绩一直很爱国的希拉从未如此渴望的想要学会一门外语
不过希拉还是非常感谢大姐姐的迁就,毕竟但凡耐心少一点,都不会陪一个话都不会说的陌生小孩这么长时间
虽然大姐姐举手投足间那股哄孩子玩的味道让希拉有些难受就是了
“**们把槽子都拿出来!开饭了”
一阵听上去很粗鲁的女声从牢房外传来,希拉扭头看去,立马就被一双毛茸茸的耳朵吸引了目光
‘尼玛,兽耳娘?’
‘越来越有奇幻异的味道了’
只见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步伐随意,胸口随便用布条缠起,身上只有条类似热裤的裤头算是衣服的银毛兽耳娘,甩着条毛躁的大尾巴,挑着两个大木桶从通道走了过来
而看到兽耳娘的到来,牢房里的妹子们也习惯性的拿出了自己的碗,期待的看着外面的兽耳娘,兽耳娘撇了撇嘴,打开了木桶上的盖子,用长木勺隔着栏杆开始分发食物
得到食物的人立刻兴奋的吃了起来
食物很简单,两块希拉昨天吃过的磨脚石面包,一勺看不出是什么煮出来的糊糊,没有餐具,只是用手抓食,见此情景,兽耳娘的表情更加的嫌弃
“下贱的**,嗯?新来的?”
可能是感受到了目光,兽耳娘转眼就看到了躲在大姐姐身后只有三四岁大小,看似怯生生的希拉,兽耳娘的瞳孔猛缩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了鄙夷的目光
“连乳猪都不放过···”
而被兽耳娘上下打量着的希拉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看起来很可怜吗?’
‘确实挺可怜的···’
“看什么呢乳猪?再不过来没你份了啊”
“···”
“她····不会···通用语···听不···懂”
大姐姐一边大口大口喝着碗里的糊糊,一边含含糊糊的给兽耳娘解释着情况,兽耳娘闻听,饶有兴趣的扬了扬眉毛
“呦呵?还是一新品种嘿~”
兽耳娘脸上带着戏谑,随手就把两块面包丢向了希拉,砸的那个准啊,希拉愣是眼睁睁看着都没躲开
“嘶~”
揉着被敲中的脑门,看着兽耳娘那副欠揍的表情,希拉默默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面包
“哼!猪就是猪~长得再好看也是···
然后希拉就趁兽耳娘低头的机会,一脸气愤的将手里的面包狠狠丢了出去,猛的砸在了兽耳娘听到动静而抬起的脸上
“嘿~小杂种,还特么来劲了你?有种别吃,呵,tui~”
生气的兽耳娘一脚踩碎地上的面包,随后一口浓痰就吐在了打算盛给希拉的糊糊里,抬手就扔了进去,也不管扣在地上的碗,挑起桶,口吐芬芳的就走了
结果没走多远就被另一块面包精准的砸在了后脑勺上
几分钟后···
希拉满脸委屈的趴在大姐姐腿上,一边捂着自己被打到通红的屁股,一边啃着大姐姐省下来的小半块面包
羞辱是一方面的
主要是这个混球···下手是真特么重啊!
而经此一事,也更加坚定了希拉尽快逃出去的想法,于是希拉尝试把自己的想法形容给了照顾自己的大姐姐
却遭到的坚决的反对
‘不是,为啥啊?!’
‘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的?被扒光了关在笼子里饲养是什么值得珍惜的事情吗???’
希拉不理解啊
跟隔壁的待遇一比,她们就好像是被请来的一样
身份越怪,下场越惨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但就看这帮得过且过的狱友
‘自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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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寻找机会的努力中一天天过去
希拉依旧非常受欢迎
不作不闹,安静的就像个娃娃
虽然难以沟通,但那股乖巧稳当的劲就不是这个岁数孩子常有的
不过比起其他人,希拉还是更喜欢待在大姐姐怀里,这不只是因为有舒服头枕的缘故
也是被大姐姐抱着,能让希拉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令人心安的感觉
同时在与大家的互动中,希拉还意外发现了自己身上一个新的“特异功能”
【读心】
实际效果虽然连哇酷哇酷那小崽子都比不上,但能从对视之人的眼中读出情绪变化,在语言不通的现在,也不失为一种察言观色的好天赋
不过一副乖乖仔希拉也会有暴躁的时候
‘没想到这个穿着暴露的小杂毛居然会跟一个3岁小孩计较?’
面包减半不说,每人都有的粥希拉楞是一滴都没有,虽然以希拉现在的饭量有点就够了,但看其他人喝的那么香的样子,希拉也不由得冒出了想尝一尝的好奇
然而···
小杂毛不光不给希拉粥喝,居然还看着其他人喝完才走,而在她的注视下,哪怕是疼爱希拉的大姐姐,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分希拉一口
这是赤裸裸的针对
反正希拉也通过目光看出了小杂毛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因此没少和小杂毛互扔面包,打口水战,并进行着互相miss的,对对方家人的亲切“问候”
也不失为一种缓解牢狱焦虑的办法了
至于说希拉有没有找到帮自己脱困办法的问题
只能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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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水槽倒影中脑后的光环,希拉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树洞的原因,希拉感觉自己与远古记忆的链接就像隔了一道墙的wifi
而且过了这么久,自己居然没有解锁出多少有关【代价】的情报
那感觉就像人看待空气一样,没“人”会去思考【代价】如何生产,也没“人”担心【代价】会被用完
‘邪门,太邪门了’
但回想起之前洞穴激战时自己没有被清算的【代价】,又坚定了希拉一定有获得【代价】的办法
只是需要找机会去验证
然而希拉却没有时间了
希拉悲鸣着被塞到了笼子里,笼子不大,是由最新鲜的,剃的干干净净的人骨头,用筋和肠捆扎而成,希拉只能缩在角落里,在外面羊头怪密不透风的看守和祭祀跳大神一样的舞蹈中,面若死灰般颤抖着
没有人哭泣,极度的恐惧早已封印了泪水,大家就如同即将要登上刑场的死刑犯,但更像是过节过年要被屠宰的牲畜,在一步三摇的晃动中,静静的迎接终末
渐渐的,一阵熟悉的空旷感被阿飘带入了希拉的感知
是之前考古工地···
可能是因为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终于有人绷不住哭了出来,并很快传染了所有的人,死亡的氛围浓郁的令人窒息,不少人因此呕吐,失禁
在哭哭戚戚之中,队伍还是来到了目的地
圆形的场地大概有上百平,四周围着大量的荆棘与拒马围,地面是石板···准确的说是一整块严丝合缝,刻有着大量的沟槽和意义不明的花纹的石台
靠近场地边缘的位置则对称立有16对一人高,布满图腾的黑色石柱,那是祭品血液干涸后留下的,充满诅咒与绝望的斑痕,却也不及场地最中心一个半人高的方台上,摆放着那只造型诡异的骨杯哪怕半分的诡异
场地的上方是大量如同观众席一样的看台,上面站满了不知从哪冒出的,数百只全副武装,长有很大或很多犄角的羊头怪,正在那里发出难听的呼喝,而对于难得放假的矿工们,羊头怪的奇怪仪式也不乏为一场消遣,虽然看台上没有人类的席位,但不妨碍他们爬到远处的脚手架上观望这里的情况
咔哒
在一阵卡扣锁紧的声音中,微微缓过神来的希拉发现自己已经被四肢展开着的锁在了石柱上
希拉此时的大脑像是喝多了一样,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刮去了身上的所有毛发,像是一块白肉般,毫不保留的迎接最后的时刻
···
缓缓的抬起头,希拉看着面前这个羞辱过自己的最老最恶心的羊头怪,拿着一把造型奇怪的匕首,步伐缓慢的向自己走来,锁具很紧,希拉只能默默的看着羊头怪慢慢的举起了匕首
刷~
就给身上的触手开了个口子
“???”
被意外变故刺激到的希拉眨了眨眼睛,但还没等回过神,就被老羊头怪用最细小的触手,沾着鲜血,在皮肤上仔细描绘上了奇怪的血色花纹
不疼,不痒,却从头到脚,希拉的全身都被描绘上了这种同如部落纹身一样的奇怪图案,唯独肚脐以下的部位被空了出来
意义不明
很快,老羊头怪就结束了人体彩绘一般的工作,希拉下意识的看向了其他柱子上的人,发现浑浑噩噩的大家都被画上了类似的花纹
‘真难看···’
忽然,老羊头怪松开了匕首,刀锋如切豆腐一般没入了地面,而在希拉被匕首吸引目光的时候,只见老羊头怪双手前伸,深深的弯腰,和其他祭祀一起,一步步倒退着离开,最后爬到了祭坛之上,与少女们对应位置的悬台中央,恭敬的跪倒
原本吵嚷的看台也安静了下来
只见大司教张开双臂,用只有羊头怪才能听得懂的语言沙哑的咆哮道
【圣主啊!伟大的圣主!英勇的圣主!暴怒的圣主!公平的圣主!贪婪的圣主!怜悯的圣主!傲慢的圣主!狂乱的圣主!混沌的圣主!···
无尽的征服者!您最怜爱的眷属聚集在此,深渊的守护者啊,吾等将誓死追寻您的足迹,于此祈祷,悔恨,放弃所有!杀戮,破坏,粉碎一切!无论牺牲!背叛!还是欺骗,堕落,无论何时,何地,还是何人,直至永暗之时,混沌之子终将再临现世,指引永无止境的朝圣之旅】
【吾等必将完成永世的使命!】xN
伴随着异口同声的最后祷告,所有在席的羊头怪都兴奋得跺起了蹄,敲打着武器,发出了各种各样蕴含力量的吼声,祭祀们也都双手抓住权杖,同一时间的剁在了脚下的悬台之上,仿佛是一个信号,祭坛上的鬼画符由内向外的一圈圈的变亮
当最后一圈,即石柱下方的花纹亮起时
一股比之前更加凶猛,伟大,古老的诡谲气息席卷了整个场地,所有石柱上的祭品都猛的提起了胸膛,就像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一般痛苦的挣扎,瞳孔皆染上了如血一般鲜红的明亮,同时感到一股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涌入了身体
无穷无尽,无法拒绝
希拉像溺水的人一样奋力的呼吸着,仿佛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耳边低吟,听不清,听不懂,却感到异常的焦躁,兴奋,感觉自己无所不能,而就在希拉急需冷静,阻拦的时候
原本死死扣住希拉手脚的铁环,却消无声息的打开了···
希拉落在地上,眼前正是之前司教留下的那把匕首,就在勇气莫名爆棚的希拉打算冲上悬台活劈了司教的时候,一阵打斗声吸引了希拉的注意力
发现那是和自己生活了数日,原本互相关心,但此时正在残忍厮杀的“狱友”们
鲜血的味道
谁的都好
越多越好
没有交流,无需沟通,大家都知道要做什么,在本能的驱散下,或加入团战,或捉对厮杀,仿佛正在做什么必要之事,割开喉咙,切下头颅,享受鲜血淋体的奖励
那种时间变慢的感觉又来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清晰,仿佛身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希拉感觉自己的心情非常的“平静”,并沉迷于这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即便自己所操控的,只是一具连小小匕首也要用双手才能勉强抓住的三岁幼童的身躯
仿佛没有疼痛一般,所有人都尽情的挥舞着祭司们留下的锋利匕首,混乱和血气刺激着所有观众的神经,消费着自己的生命,哪怕血肉被斩,肌腱被断,她们还可以用膝盖,指甲,牙齿,甚至自己的肠子,无论什么,只要肉体还能活动,一切都可以被当做伤害“敌人”的手段
但是还不够···
突然,大量的血液如同活了一般飞舞起来,或环绕,或聚集
压制,抵挡,绞杀
那是只属于希拉的御水术
不过现在叫御血术更为贴切
来源未知的【代价】被疯狂的消耗着,肆意将所有碰到的躯体扯碎,折断,甚至掏空,如屠杀般的效率迅速消耗着场地中的还能活动的身影
围观的羊头怪们有节奏的敲打的武器,在祭祀癫狂的舞蹈中,享受着这场盛宴,就连围观的工人们也仿佛是在庆祝什么节日一般,发出兴奋的呼嚎声
仪式即将进入最后一刻
希拉的周围是大约14人份的肉块,凶残的希拉几乎撕碎了所有还有形状的肢体,到处都是被甩飞的碎肉和内脏,大量的鲜榨血液流入了场地内的沟槽,汇集成了巨大的八芒星法阵
还有一个“敌人”
那是不知何时脱战的大姐姐
不,那是亵渎者
“啊!!!”
最终,被狂乱榨干了所有的希拉无视了身体的警告,眼里只有面前这个体型健硕,目光锐利,身上布满伤痕和残缺的“敌人”,瞒珊的步伐仿佛刚学会走路的孩童,却依旧跌跌撞撞的奔向了屹立在场的大姐姐
这个祭坛不需要有人活着离开
噗~
随着刀刃切开肉体的声音,希拉愣住了
‘为什么···这么容易?’
因为根本就没有躲
就像在欢迎希拉一样,大姐姐张开双臂,没有闪避,没有格挡,没有反击,只是一动不动的等着希拉冲到自己的怀里,狠狠的扎穿自己心脏
大姐姐做的唯一一件事
就是如同在牢里那样,紧紧的抱住了希拉,轻轻的用脸颊蹭着希拉沾满血污的头发
眼前“不合理”的一幕极大的冲击了希拉的“认知”,希拉抬起头,却发现大姐姐的眼瞳不知何时已恢复了清澈,依旧温柔的看着自己,轻声的诵读道
[慈悲为怀的地母神啊,请以您的御手,抚慰此人心中的迷惘]
【镇静】
在大姐姐慈母般的抚摸下,希拉的眼睛恢复了碧玉般的颜色,被支配的精神奇迹般的获得了解放,而在感觉到怀中的安静后,大姐姐艰难的低下头,凑在希拉的耳边,虚弱的说道
“以地母神之圣谕···一定要活下去···可爱的小家伙~”
随着抓住匕首的手缓缓松开,大姐姐脱力的身体也缓缓的倒下了
“···”
希拉跪在血泊中,木讷的看着躺倒在地的尸体,许久之后才颤抖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鲜血,死亡,毁灭
近乎崩溃的精神令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
希拉只能看见一只伸向自己的粗糙大手
抓起彻底脱力的希拉,老羊头怪带领着祭祀们,踏过满地的残骸,一步步的走向了祭坛中心的石台
只见怪异的空杯中,不知何时盈满了如血般殷红的液体,看着是那么的妖艳,珍贵,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寄宿其中
“不要···”
希拉无用的挣扎着
“不要···”
被两个羊头怪分开双腿
“放开我···”
倒提着悬于石台之上
“放···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教恭敬的请起了的圣杯,一边叨念着什么,一边缓缓的将里面粘稠如蜂蜜一般的伟大液体,慢慢的倾倒在了希拉的**之间
一大团的白雾在希拉的惨叫声中猛然蓬起,没有飞溅,没有流淌,液体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希拉只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就如同被放入了绞肉机里一般剧痛,并联动着其他纹身一起,撕扯,搅碎着希拉的全身每一处皮肤,肉体,骨髓···
不···那是超越了疼痛,是深入灵魂的扭曲,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直到最后一滴“圣水”没入希拉的体内
轻轻抚摸着希拉平滑的小腹,看着慢慢浮现的流光的花纹,老羊头怪激动的眼泪都喷了出来了,哽咽了许久后才颤抖的说道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圣痕终于出现了!圣主终于肯回应吾等的祈求了!吾等奴仆的使命终于可以···”
轰~~~
伴随着远端一个矿道发出的剧烈爆炸声,一个中气十足但又毫无热情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
“到此为止了!”
在一阵嘈杂的金属碰撞声中,一个身穿耀眼铠甲,骚包红色披风,紧握双手大剑,但长相却十分普通的中年大叔在一众带有教会印记士兵的簇拥下,从被扩宽的矿道里迅猛的涌了进来
“勇者?!?!为什么!该死的!偏偏是这个时候!!!”
司教咬牙切齿的嘶吼着,恶狠狠的盯着队伍中间那个看上去没什么干劲的人
“你的邪恶计划已经破产了邪魔!乖乖束手···啧,麻烦!命令!全队都有!随我进攻!”
“带走【摇篮】!所有虔诚的奴仆啊!朝圣之路已经开启,吾等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吾等必将完成永世的使命!”
“吾等必将完成永世的使命!xN”
“撕碎他们!!!”
“嗷!!!xN”
在羊头怪们的嚎叫声中,司教挥舞起自己的权杖,狠狠的砸在了祭坛之上,伴随着上面头骨装饰的粉碎,一股颜色诡异的雾气伴随着旋风急速的向全场蔓延,虽然被勇者的队伍迅速用奇迹挡在了中场,不过还是有很多无处躲闪的工人吸入了雾气,只见他们的肉体如同蜡烛般迅速的融化,与身边的人融合,形成了大量的分不清身体,手脚的怪物,怪叫着,冲向了勇者
全乱了
就像被警察半夜突击的高级会所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会遭到勇者的袭击,恐慌与混乱迅速席卷了整个工地,在邪术中幸存的人们有的被异型融入体内,有的在飞舞的魔法中被烧成灰烬,却也只能拼尽全力向勇者的队伍逃窜着,试图获得正义的庇护
而原本准备参加接下来荣耀决斗的羊头怪们,也顺手抄起了身边的武器,趁着勇者处理融合怪的功夫,快速的在祭祀的指挥下结成紧密的防御阵线
只不过在刀光剑影之中,唯独没人注意的是刚才还被视作热闹,此时已被折磨的快变成痴呆的希拉,正被一个祭祀迅速的带离现场
只要【摇篮】还在,它们就没有输
抱着气若游丝的希拉,祭祀毫不犹豫的冲入了深邃的坑道,顶开了一个破旧的木质挡板,顺着蜿蜒的隧道一路向上,在路过一个破碎的石台和哥布林的私藏点后,祭祀挥舞着权杖,在空无一物的土墙上比划了几下,一个新的隧道就出现在了祭祀的眼前
“嘿!杂种,要去哪?”
一个毫无教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祭祀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就被两把飞刀刺穿了双眼
祭祀踉跄了一下,正当其愤怒的想要施展邪术的时候
一抹银色突然闪过,随即祭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Tui~真特么抗揍,yeeee~好恶心”
兽耳娘拔出了从羊头下颚插入的匕首,嫌弃的在祭祀身上擦掉上面的脑花,收刀入鞘,看向了被扔在一旁,目光呆滞的希拉,气恼的叹了口气
“好了~接下来该处理你这个小东西了”
轻巧的提起一动不动的希拉,顺着祭祀打开的通道,兽耳娘迅速离开了这个即将崩坏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