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声打破了原本流转畅通的五行阵法。
它像是一根钉子钉在了水行的身边,一下子掐断了五行中水的流动。
钟默瞬间反应了过来,手上转换成天雷诀中的罗刹陨,用召出的风将身上召出的所有雷电压缩至手中,用力捏爆了它。
狂暴的雷电风暴在这一瞬扩散,打得五人不得不动用起全部力量拼命挡住。
可钟默却在这雷电游蛇中宛若鱼一般灵活,他大方地从金行身边穿过,顺手往他脸上抽了一巴掌,差点就打出他的极限。
钟默却没有理会身后的金行,加速往前方奔去。
一辆赤红的跑车停在那里,本来潜伏的堵截人员全部被打得倒地不起,而在跑车前,有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她穿着一件有些过大的,白色的战术外套,手臂上有一个云朵的徽章。内里套着一件白色内衬,暗蓝色的秀发上,狼耳微微颤动。
她湛蓝的眸子微微瞪大,看得出来对于自己还是有着惊讶。
她将手中的泛着银色光华的刀刃化为一把钥匙收入腰间,先行回到了驾驶座上。
钟默一把将怀中还在懵逼的梅芙往后座的车窗扔了过去,自己一个闪身,坐到了副驾驶位上,拉上车门。
女子猛地踩下油门,这台经过特殊改装的跑车弹射飞出,在各种路道中穿梭,将身后的所有人甩的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几人在艰难地挡下钟默放出的攻击后,除了功力较深的土行和火行,其他都耗尽了自己的精神力,甚至金行和水行因为伏魔阵法打断的关系而被反噬,现在昏迷不醒。
土行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只能放弃追杀殿下的计划了。”
“那怎么行,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唯一报仇的机会!”火行咬牙切齿地说道。
五行在当年京城大火一战后,几乎沦为笑话
皇上最强的五位护卫,被武王一人破阵,打死两人。
他们几乎失去了所有人对于他们的信任。
木行放出符咒,藤蔓缠住了想要冲去找钟默的火行,说道:“你打得过他?还是说你想要让五行再失去一个人?你火行没有接班人,别乱来。”
“他还活着一日,五行和没有有什么区别?!”火行的愤怒让火焰甚至从他的面具里泄露而出,怒发冲冠。
火焰烧光了木行的藤蔓,却又被土行用岩石压在了身下,土行用沉稳而雄浑的声音说道:“行了,岳阳,别忘了我们效忠于谁?荣耀和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皇上的一句命令,听懂了?”
“……啧。”
火行拍了拍地板,示意自己服了之后,土行将压在他身上的几块巨石点碎。
火行站起身不爽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索伦方面的人有情报说,殿下拒绝了符文,符文在他的手上。”
所有人听到这则消息后,心都松了口气。
没人想要那么强大的武王再掌握一张底牌。
木行问:“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断头台的好消息了?”
土行肯定地回答说:“他是皇上钦点的新人,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但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他将金行和水行都扛在肩上,说:“走吧,去曹晋那边歇会儿。”
……
钟默看到真的暂时没人能追上来之后,总算暂时地松了口气,说:
“谢了,琉妆。”
琉妆却并不领情,用冷淡的声线说:“我不想要这句话。”
“哈?”
“道歉。还有,把眼睛转过来。”
钟默突然像是被卡住了喉咙了一样,本就因为尴尬不敢望过去的眼睛更加无处安放。
钟默犹豫了几下,说:“呃,这个,要不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琉妆狠狠地转动方向盘,一个漂移冲到了一个小道上。
“……这次事情解决后?”钟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行,你必须要在三分钟内给我。”
“这和现在有区别?”
“有,你当初就用我上个楼三分钟的时间把我给扔了。”
“……对不起。”
钟默不是不想和她道歉,只是他本来想着是用更加合适,更加有诚意的方式来,奈何他事业一直不景气,没能有那经济实力。
琉妆说:“没关系,我给你弥补的机会。”
钟默问:“啥机会?”
琉妆说:“……下次再说。”
“……行吧。”钟默转头看向身后的梅芙,问道:“还行?”
但是梅芙没有反应。
钟默手上抓了点静电,往她脸上电了一下,终于让她回过神来。
“……我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
梅芙到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确认都还完好无损后,摊在了座位上。
梅芙说:“有点太刺激了,感觉我这辈子的窒息有一半时间都在这里了。”
“看来你感觉不错,那我就不担心了。”
“啊?你在讽刺我?”
钟默想了想,量了个两指间的大概距离,说:“五行吧,就这么丁点大小,估计你以后还能见到更刺激的。”
“喂?我只是个助手,我为什么还要跟你一起去战斗啊!”
梅芙终于理解了他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喊道:“这我可没答应过啊!”
钟默开心地笑道:“那行,解决这事儿后,你老老实实干回你的老本行,别在插手了。”
梅芙听到这楞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说:“你……先和我解释下一些事情,我再决定要不要听你的。”
钟默问:“你个下城区的小偷,知道那么多干什么?”
“我都牵扯这么深了,你总得让我知道点我该知道的吧?”
钟默想了想,看向琉妆,问:“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大概十来分钟。”
“这么久?”
琉妆看了看终端上的时间,现在是11点18分,她对钟默说:
“你就算现在赶过去,我们也赶不上了。”
“行吧。”
钟默又转过头来,拍了拍手,说:“很好,十来分钟,说你想知道什么?”
“那五个人是谁?”
“炎国皇帝明面上最强的五个护卫。”
“他们是离析者?”
“不是,炎国有种技术叫做法决,通过感应大气中存在的符文能量,用法决以特定的形式放出,比如我的雷电。
他们五行相生,就有阵法,强度确实还行就是了……等等,你不会是想学吧?”
钟默终于搞懂了她到底想问什么了,他说:“这玩意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你现在都这么大了,现在学太晚了。”
“学不成?”梅芙不死心地问道。
看着她这么想学,钟默想想,这次事件之后,麻烦总不会少,涉及到她也不是没有可能,确实不能让她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答应道:“行吧,之后我试试。”
“那说好了!学不会,你也要把我教到会为止。”
钟默没有立刻保证,打量了梅芙一会儿,说:“呃,难度有点高啊。”
“到底行不行,给句干脆的。”
“我以前天天手把手教你那些事情,也没见你学得会啊。”
梅芙几乎是下意识地怼了回去:“那再深入一点不就好了!”
砰!
本来稳定的跑车突然剧烈地抖动,给钟默头磕到了一下。
琉妆似乎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抱歉,没控制好。”
钟默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没事,算了,这件事咱之后再说,还有问题?”
“你朋友到底是谁?”
“说到这个,我顺便把为什么一定需要我成为武王才能救你朋友的原因说了。你还记得你说我必须要成为武王,才能完成你的委托吧?”
“记得啊。”
“简单来说,我需要扮演武王,你懂吧?”
“懂啊。”
“不,你不懂。”钟默挥挥手,否定了她的回答,说:“你觉得我就是武王,对吧?”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不是武王。”
“啥……啥?我,我,我没搞懂。”
“我的朋友,才是武王本人,我当年是被抓去狸猫换太子,当了他14年的替身。”
“……所以你是假的?”
“对。”
梅芙捂住了她懵逼的大脑,尝试地概况:“所以,我们现在是,你朋友死了,但是我们还需要他,所以需要你这个人重新替代武王出场?”
“嗯哼。”
“所以我们从头到尾就是要骗他们?”
“我曾经骗了他们十四年,只要皇帝不敢把自己拿护国神兽的灵魂作妖的事情说出去,在几乎所有人的眼里,我就是武王。”
钟默从怀里抓出那张Joker,道:“而接下来要用的这张牌,就是关键了。
说起来我算是被曹晋那个老逼登坑了,他想要武王作为底牌,将所有人都往这张牌选择了武王的方向引,像今天的五行,不是他放出消息,我不信他们能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
“所以你要用它,就等于向所有人说,武王回来了?”
“对。”
“……”
钟默看着沉默下去的梅芙,问道:“大脑还能接受不?”
“……来!一次性问完了。”
“问。”
梅芙伸手指着一直沉默的琉妆:“最后一个问题,她和你什么关系?”
钟默眨了眨眼,转头看向琉妆,一时找不到词汇来形容他和琉妆的关系。
却没想琉妆先回答了:“你好,梅芙小姐,我的名字叫做琉妆,琉璃的琉,妆容的妆,钟默给我起的名字。”
“哦。”
“我们的关系很简单。”琉妆很干脆地说出了那个简单的关系:
“我是他的情人。”
“哦……情人,难怪……哈?”梅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大脑的cpu终于过载。
“是个头啊!”一道轻快的女声饱含着怒火从她手边的终端传出,琉妆问:“约尔,搞定了?”
“搞定了,我混在人群里面……不是,什么叫你是他情人啊,你是我们这边的人,懂吗?”
琉妆的耳朵动了动,思考了一下说:“以前是他情人。”
钟默马上来了一句:“以前也不是。”
“闭嘴,没你插嘴的份。”琉妆伸手将钟默推开,说:“你们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做了决定。”
约尔问:“啥?”
“争取以后当他情人。”
“噗!”
在围在警戒线外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拿着矿泉水,将银色长发绑成一个侧马,拥有一张可爱的面孔,金眸,穿着一身云端国际的白色制服,左手手上提着一个长条金属箱,右手穿戴着一个蒸汽朋克风的臂铠的女孩差点没忍住将口中的矿泉水喷出来。
“琉妆你……”
钟默刚想说话,琉妆就说:“闭嘴”
但钟默没听她的话,继续说:“不是,这好歹涉及到我清白欸,咱清清白白的,连亲都没亲过,为啥会有个情人的说法来?梅芙,你别信啊。”
“我不参和。”梅芙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琉妆那一句情人出来,她就后悔了。
本来脑袋就爆炸了,还要去理解他这一看就很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决定过了今天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去理解。
公路上突然升起一个路口,琉妆开车停在了路口里的平台上。
她打开车窗,一架机器扫过她的视网膜后,提示的声音响起,红灯变为绿灯。
身份识别通过后,路口回归地面,公路和之前没有区别。
机械的运转声传来,平台载着跑车,慢慢下降。
钟默问:“这里是?”
“通向公司的内部通道,去拿你的装备。”
琉妆解开安全带,对约尔说:“你那边事情完成了就回来吧,妮娜那边还在等你。”
“行行行,我这操劳命哟……我提醒你啊,你别乱搞!你要跳槽了,老板会把我抓起来打的。”
“嗯,挂了。”
“……”
空气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机械的运转声。
琉妆看了看后面好奇地到处看的梅芙,排除了她干扰自己的机会后,说道:
“你不介意吗?”
钟默说:“介意什么?”
“我把你对梅芙说的给她听了。”
钟默无所谓地答道:“我知道,但是你又不会做害我的事情。”
琉妆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感**彩,说:“这么信任我,明明这么多年没见了。”
“我觉得还可以吧。”钟默说:“我咪下眼,到了叫我。”
“好。”
……
“嗯?”约尔使用右手着臂铠上的钩锁,在大楼之间迅速穿越着,突然地,她发现了自己的口袋里有了一个异物。
她在上升后收起钩锁,一个空翻完美落地后,脱下了制服外套的拉链,将那件异物拿了出来。
“牌?怎么还是张小王?”约尔仔细地查看着纸牌,毕竟这张卡牌应该是之前钟默打自己的时候来的,但它怎么会在自己的身上?她明明躲开了。
实在是找不出什么问题后,看着时间已经不多,又觉得既然是琉妆的同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害自己,就把它又收了回去。
她将牌收回口袋,继续向着目标地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