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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默不闪不避,举起筷子稍稍一挡,企鹅就传送回了箱子的上方,以飞踢的姿势摔在了盖上。
钟默骄傲地说:“厉害吧。”
梅芙伸手抓起钟默盘里的两块肉放进嘴里,说:“垃圾玩意儿,又不教我。”
“教个der啊!气死我了,技术部怎么就给这点范围?”企鹅起身后,用极其低沉的男中音骂起人来。
“老板,技术部的人开发游戏已经三天没回过家了,能给你紧急调试出来一个投影设备很不错了。”
“什么叫很不错了!员工不能让老板满意,那不就是员工的问题!欸?你干嘛,喂喂喂,你别乱来啊!我扣你工资……”琉妆拿着手上的投影仪按下确定,将原本绘声绘色的3D企鹅变成了2D投射在盖子上,还是不会动的那种。
“老板,电池要没电了,将就点。”
“我日你先……”“欸欸欸,再骂就过了啊。”钟默打断了企鹅的话,艰难地用筷子从梅芙的嘴边拉回半块红烧肉,嫌弃地看了一眼后,放进了嘴里咀嚼说:“讲正事,爷时间紧。”
“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你爱整不整吧。”
投影的另一头传来了急促的深呼吸声,看来确实被钟默气的够呛。
梅芙戳了戳钟默的脸,问:“他是?”
“云端国际的老总啊。”
“就它啊?”
“什么叫就我啊?!你什么意思,今天老子他妈……哔哔——————”企鹅的声音突然被一阵极大的噪音掩盖,钟默看向琉妆,她回答道:“敏感词系统,老板自己加的,有助于双方冷静。”
“真是老总啊,那不是大人物,真的那种伸手随便写写就能一生不愁的?”钟默看着梅芙眼里冒着的金钱光芒,果断地泼下冷水,说:“你想清楚,你个离析者连身份证都弄不出来,怎么开银行卡?”
“给现金也行啊!”
“你想多了。”钟默伸手,一个请的动作,让她自己去试试。
梅芙马上就怂了,说:“这事咱患难与共,你来和我来有区别?”
是的,没错,梅芙特么是个窝里横,一旦出到外面,攻击性比小学生都低。
钟默扒着饭,口齿不清地说道:“那是个铁公鸡,和他要钱不如杀了他,他能给你一分钱算我输。”
梅芙说:“你能不能吞下去再说话?”
“你懂大概意思就行了。”钟默拿起水吞了一大口,和企鹅说:“老马啊,你要是不急,我就再去做一碗?”
“你等着吃‘哔’吧你,这么能吃。”老马咽了咽口水,说:“在给你东西前,和你说件事。”
“啥?”
“你真打算要再当一次?你就一普通人,干不起的。”
钟默扬眉一笑,说:“阿美啊,你都经商这么多年,咋就没想懂呢?”
“怎么个说法?”
“我就说一个我回来了,曹晋不说我在哪,你不说我在哪,谁能找到我?”
“哈?”企鹅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问:“你懂我在问啥吗?”
“我管你问啥,武王活了,你们想干嘛干嘛,不关我事。”
钟默将一根筷子平放在食指上,说:“武王在当年,哪怕是现在,都是绝对武力的代名词,所以只要我加入任何一个势力,都会让这个平衡失衡,这可不是曹晋想要看到的事情,相信炎国的那位皇帝也不愿意看到,所以我活不活,你老老实实地赚你的钱不就好了?”
梅芙问:“这又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奥莉薇娅说吗?科斯加又想打仗了,说明什么?这皇上现在不能服众啊,这军队不听他话,阳奉阴违,皇威尽失,新生代那帮将军都没几个打过大型战役的,要不然以炎国军队的实力打不过现在内部在搞内战的科斯加?”
钟默放下筷子,夹起一块鸡胸肉放进嘴里继续说:“皇上又是那种喜欢准备两手服务的人,怎样都不想吃亏。
这五行过来想配合索伦的太阳宝宝抓我,抓成了,那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再不济,造点假消息,什么照片的多简单,你别管别人会不会觉得他是P的,只要曹晋和他这两个明面上不和的老家伙都说我在,再来个内部声明,比如说,我其实这些年只是在曹晋这养伤,而皇上还放过了我,这表明什么?我背荆请罪,皇上冰释前嫌,我,北疆武王又回来了。
两个老逼登就得到了个双赢的局面,因为只要有谁想要我站队,情势都会迅速恶化,所以他们都不敢。而我保着曹晋,皇上不敢动他,我保着皇上,皇上能够服众。”
梅芙思考了一会儿,但有一个问题实在是想不通,问道:“那他们在竞争什么?”
“这个咯。”钟默从空气中抓出Joker,解释道:“前面说的一切前提,都是我这个哑弹不会爆炸的前提下,但是有了它我就不一样了……啊,给你套出来了。”
钟默心道不妙,就听一连串的噪音从一旁传出,钟默赶忙说:“冷静,冷静啊老马,都是老总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真想要再当一次武王?”
“我嘛……”钟默看向窗外,说:“武王已经被我埋了,你见过死人诈尸的?”
“万一呢?”
钟默反问一句:“你帮我?”
“不帮。”
“那不就得了。”钟默笑道:“老子他妈没钱没势,军队那帮家伙嘴上说着想我回来,等我真回去了,他们最想弄的人就是我了。”
“真不回去?”
“不回去。”
“那我问你,你那障眼法搞什么?”老马的问题把钟默搞懵了,他问:“今天哪次?”
“奥莉薇娅那次,你不想回去,和奥莉薇娅搞好关系干嘛?”
梅芙问:“奥莉薇娅很重要?”
钟默想了想,说:“从某种情况来说,我要有了她的绝对支持,我还真可以去试试谋权篡位。”
但他话音马上一转,无语地说:“所以你就因为担心这个啊?我又不是武征,她能把所有给出去的也只有武征,我?咋可能呢。”
钟默收了收桌上的空盘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说:“我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干嘛非要找罪受?”
钟默解释道:“我弄那一下,高文被骗,假消息就是他放出来的,到时候我拿出真的来,他就是一百个嘴巴都说不清,炎国和索伦的外交就会出现问题,而奥莉薇娅依旧没有站队……你是想问这个?别搞了,我要做这点事情就能和她搞好关系,那可真太奇怪了。”
一旁的琉妆,沉思许久后,轻启红唇,问:“那……她干嘛要把牌给你?”
啪!
钟默打了个响指,说:“很好!不愧是你,我的琉妆小姐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问问题依旧一针见血,没错,到现在,所有人的行动,都有利可寻,高位者受局势所驱动,执行者为了荣耀,为了友情,为了复仇,或是单单只是渴望杀戮,哪怕是一无所知的梅芙和萧小霜,都有守护的目的。
但是,唯有奥莉薇娅,她没有任何能够解释的理由。
鄙人在笨蛋助手追着我幻影跑的时候早已想通以上问题,唯独这个最难的问题我一直想不出来。直到刚才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钟默张开双手,以极度自信的面容,说:“答案很简单。”
梅芙尴尬地捂住脸,已经在心中提前知道答案的她很是羞耻,但还是配合地问道:“啥?”
“他妈的情报不足。”
“……”
看着没有任何人觉得有惊喜的现场,梅芙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
她轻声叹了口气,终究没有问出在自己心底的那个问题。
看着她们越发的融洽,她越来越有一种自己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他们一定有着他们的故事,而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旁观者。
她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好,毕竟自己也确实不够了解以前的他。
但是她了解现在的他,所以她一直在纠结一个或许只有自己才会想到的问题。
钟默是个极度利己主义的人,无论是承诺,还是朋友,一切都建立在他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的前提。
——那……
她的眼前又回到了甜品店的时候,她给出了她的委托,这才是他重新履行他与过去的承诺的开始。
她本是那么确定他会因为过去的一切,答应她,因为这就是顺手的事,毕竟她确实有为他付出过,说是道德绑架,也不为过。
可她想到了,他似乎,眼神中从未出现过对自己的犹豫。
她靠在了座椅的靠背,时间宛如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相比于她们为你做的,我似乎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高位者受局势,执行者为了欲望,那你呢,骗子先生?你到底……想从我的委托里拿到什么呢?
或许很可笑,但这就是她不愿意就这么只当着一个旁观者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