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饥饿,还有恐惧。这是这具身体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我是谁?我为何会在这里?
思维逐渐回归正轨,对身体的控制权也不断增加。
“可以站起来了。”我对自己说到,开始控制那颤抖的双手,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支撑起来。可不知为什么,移动双手所需要的力量远超从前。
“快,这里还有人。”
“别杀我,别杀我啊啊啊!”
“拦住他们。”
“队长在哪?”
听觉似乎也恢复了,那视觉呢?抱有这样的想法,我努力的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双手,还有一对巨大的黑色手铐。
“找到原因了。”我对自己说到,开始环顾四周,想搞清楚自己在哪。
“这个房间有点破,但好在从裂缝中透出的阳光可以让我直到现在是白天。这个房间好像在颠簸,还有海浪的声音,是在海上吧。“
在判断出自己的所在地和大致时间的同时,一股浓烈的味道直冲大脑,弄得钟序第一时间想要捂住鼻子,但是双手仍旧无力的倒在那。
”木头燃烧的味道,嗯,好像还有股血腥味。”勉强适应气味后,钟序第一时间对气味进行了分析。在加上之前的一些情况,钟序对自己的大致情况有了一定的判断。
“坏消息,我现在八成是被拐卖了。好消息,有人跟他们干起来了。”
分析完毕,钟序觉得力气也攒够了,再一次用双手让自己支撑起来。而这一次,双手果然没让钟序失望。
在经过几次对双脚的控制后,钟序成功站了起来。
“呵,我,钟序,屹立于大地之上。”站起来的喜悦让钟序一时忘了自己还处于虚弱状态。咚的一声,钟序跪倒在了地上。
“好吧,以后不这么二了。对了,得出门看看情况。”
再次站立起来的钟序撑着墙,一步一步的像门靠去。
“按我的分析,我现在大概率是被绑架了,但绑架犯只给我上了一副手铐,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有,看来是对我不会逃跑很有信心啊。“钟序不断前进,终于握到门把手了。
”不过,看起来你们被找上麻烦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推开门,强光让钟序一时半会无法适应,同时一股海风吹散了那股散不开的血腥味。
随着血腥味的消失,钟序的眼睛也适应了强光。
一个没了半截天花板的房间,靠海的墙壁裂出一个大洞,海风就是从那灌进来的。房间里还有些破碎的木头家具。一个穿着西式板甲的人坐在地上,一柄银剑被他死死的握着,血液从头盔里渗出流到地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站在房间中央,他右手持短剑,左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大幅喘气,很明显收了重伤。
“切,醒了吗,小鬼。”那个男人发话了。很明显,那个小鬼指的就是自己。钟序默默的站在那,双腿止不住的发颤,很明显,这副身体害怕眼前这个男人。
“醒了就赶紧过来,你这**生的玩意儿!”男人怒骂的同时转过身来,让钟序得以看清男人的面部,可下一秒,一股反胃的感觉顿时占领了高地。
那个男人的脸部烂成了一块。难以分清哪里是鼻子,那里是脸颊。两只眼珠子勉强被束缚在脸上,如果不是牙齿的话,钟序估计无法第一时间分清那是他的嘴。
“很害怕对吧,你这家伙。赶紧把抽屉里的药给我。”
那个男人用剑尖指着只剩一半的桌子,很明显,是要我给他拿药。钟序如是想着,身体已经下意识的移动到桌子旁,并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个透明的药瓶,很明显是那个男人要的药,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匕首,匕首上锈迹斑斑,但很明显这把匕首还是给了钟序一些疯狂的想法。
“喂,你这狗娘养的,拿个药有这么磨叽的吗!”那个男人很明显忍不下去了,快步走向桌前,而钟序已经握住了匕首。
一道寒芒划破空气,狠狠刺进了男人的胸膛。而钟序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推开震惊的男人,奋力向外冲去。
但刚跑出几步,就被一击剑柄砸的失去了方向。
那个男人一手握住了钟序的脖子,将钟序提到了半空,那双快要从眼眶蹦出来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钟序。
“你敢伤我,你这****的。老子弄死你!”说罢,男人手部用力,令钟序被窒息感包围,连疼痛都忘了。
“这么快就要四了吗?我不甘心啊,有人,能,救我吗。”
视线开始模糊,“我马上就会被掐死了吧。”临近昏迷的钟序满脑子都是这句话。
与此同时。一旁传来了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
“第二魂技,音爆!”
啪的一声,那个男人腐烂的头部像吹过头的气球一样爆裂开来,腐肉伴着黑色的血液炸的钟序满身都是。没了手臂的支撑,钟序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面。
意识消散前,钟序最后看到的,是那个一直坐在地上的穿着板甲的人,一道黄色的光环围绕再起身边。
当钟序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其次是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
“起码比血腥味好多了。”钟序如是想着,一边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
“呦,醒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钟序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拎着一篮水果走来。
“你……”还没等钟序说完,那个女孩就走过来帮钟序坐起来,并调整了枕头的位置,让钟序可以靠着枕头。
“虽然你现在身体很虚弱,理论上应该躺着,但我觉得让你吹吹海风可能是个更好的选择。”那名少女如是说着。而钟序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
蓝色长发,淡紫色的眼睛,眼神略有点冰冷。但总体还是很可爱的女生。
发觉钟序在盯着自己看,少女一个弹指打在钟序的脑门上。
“啊,好痛。”
“不要一直盯着女孩子的脸,这是礼仪。还有,一个弹指而已,不痛的。”
“可我是病患啊,让一下不行吗?”
“哈?”又是一个弹指。
“嗷,你还来。”
“小令,够了。”一声略微熟悉又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而原本还准备第三次脑门的少女则站到一边。
“是,父亲。”
“父亲?”钟序向门口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站在门外。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一双紫色的眼睛和刚才的少女很像。眉角的刀疤更是凸显出了浓浓的男人味。
“你,你好。”在壮汉强大的威压下,钟序忍不住打破僵局。
“不必这么拘束。”壮汉笑了笑,那抹笑容很好的缓解了气氛。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乐正鸣,来自星罗帝国。这位是我女儿……”
“乐正令,你好,小家伙。”乐正令抢答道。
钟序的思维已经完全不在眼前这对父女身上了。在那声星罗帝国后,钟序终于搞清楚了现状。被遗忘的记忆再次涌入大脑。
“第二魂技,星罗帝国。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钟序在内心不断重复着这具话,被绑架前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放了出来。
“我先是被某个不知名的神强行拉进了他的地盘,接着被他强行扔进了斗罗大陆的世界,最后穿越到这具身体上。”过去的记忆被理清。钟序终于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感觉不对劲,原来是自己根本就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乐正令见钟序没有回应,一只手按在钟序肩膀上,同时催动体内魂力。一股寒意冻的钟序立刻回了神。
“好凉啊!”
“回过神了?你刚刚突然没动静了,都把我给吓到了。”
“你的反应完全没有被吓到的地方。”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安静。对了,小朋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钟序。”
“好的,钟序,是这样的,叔叔有些问题需要你回答。你还记不记得在你的家在……”
听到乐正鸣提到自己的家时,一股极度的悲伤瞬间包围了钟序。钟序在瞬间清楚,这是身体原主人的情绪。而钟序也很自然的被其感染。这具身体被自己夺取前的记忆也加载完成。
身体原主人本是星罗帝国一个普通乡村里的普通小孩。但后来一伙强盗来到了村里。他们杀光了其他的村民,总是会帮其他主妇带孩子的卖花阿姨,永远爱跟自己讲魂师故事的养牛大叔。还有总是对自己傻笑的爸爸和妈妈,我记得妈妈说过,再过几个月,我还会有个弟弟或妹妹,还有,还有很多人,他们都是好人,他们不该死。不该死在那样的事情里。
几滴眼泪落了下来,体验了原主短暂人生的钟序彻底理解了这股悲伤的来源。
“连遗物都只有这份悲伤吗?真是……”钟序咬住牙齿。悲伤后只剩满腔的怒火和无奈。
见钟序落泪,乐正鸣很明显意识到自己搞糟了,不应该这么直的问一个刚经历了悲惨事件的孩子。
“抱歉,是我太急了,我很……”
“不,不是大叔的错,大叔救了我,我分的清事情。”钟序擦干眼泪,怒火在其眼中浮现,随之消散。
“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村里的大家都,都……”剩下的,钟序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能咬紧牙关,强硬的忍住那股悲伤。
“我已经明白了,不必勉强自己。”乐正鸣拍了拍钟序的背,想着一些安慰的话语,可再怎么温暖人心的话刚想出口就感觉变了味。最后也只能作罢。
同时,乐正鸣也感觉到眼前这个小男孩的坚韧。他才几岁,看起来也才刚六岁吧,这个年纪就懂得压住自己的悲伤,对一个小男孩来说需要多好的心性啊。
一旁,乐正令举着削好皮的水果,有些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