Дебют Королевской Пешки(王前兵开局)

作者:dcdfggbh 更新时间:2025/10/24 14:07:42 字数:12424

“吱——噶——!”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在弥漫着机油、臭氧和淡淡血腥味的巨大空间里反复回荡。地勤人员汗流浃背,撬棍最终在严重变形的银色巨人——“兰斯洛特”的气密阀上撬开一道生涩的缝隙。压缩空气嘶鸣着注入,死锁的机构终于发出呻吟般的松动声。在另外几名同样疲惫不堪的地勤合力下,千疮百孔、装甲布满深深刻痕与焦黑灼迹的“兰斯洛特”驾驶舱,如同一个受尽折磨后勉强张开的钢铁巨口,被强行开启。

舱盖尚未完全滑出,一道身影便裹挟着几乎凝成实质的炽烈怒意窜了出来!阿尔斯特·珀西子爵,这位高挑的金发少年,粗暴地、几乎是厌恶地拨开围拢上来的医护人员。他俊朗的脸上阴云密布,贵族式的克制也难以完全压抑那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混合着战败耻辱的怒火。他看也不看周围那些在混乱格纳库中忙碌、搬运零件、抢修其他同样伤痕累累机体的身影——那些勉强拖回来的“枪骑兵”和“嘉姆”机体,有的少了胳膊,有的腿部扭曲,有的驾驶舱位置只剩下一个焦黑的窟窿,无声诉说着不久前被那台红色恶魔横扫的惨烈——他目标明确,大步流星冲下整备架,直扑不远处另一台只能平躺在维修支架上的残骸——那台该死的扶桑造物,“稻荷神”!

然而,一个身影精准地横亘在他冲锋的路径上——穿着剪裁考究的白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东洋男人,他的穿着与这处充满油污与焦油味的格纳库格格不入,他的存在就像一道不和谐的苍白屏障。

“很抱歉,子爵阁下,”男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挤出公式化的笑容,镜片后的目光闪烁,“‘兰斯洛特’受此重创,您心情不佳属下完全理解,但请您稍安……”话未说完,那颗彬彬有礼的微笑面具,非但没浇灭怒火,反而像往沸腾的油锅里泼了冷水。珀西子爵视若无睹,肩膀带着贵族式的傲慢与力量猛地向下一沉,直接用高挑健硕的身躯将对方撞了个狼狈的趔趄。

手腕猛地被抓住!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战场上被那台红色机体如戏耍猎物般怜悯放过所带来的屈辱,此刻与被“稻荷神”那不顾一切、近乎癫狂的作战方式拖累至惨败的怒火瞬间融合、炸开!少年湛蓝的眼中戾气暴闪,手如精钢钳般瞬间反扣对方手腕,腰身拧转发力——一个教科书般精准却灌注了全部暴怒的过肩摔!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嘈杂的格纳库中依然清晰。西装革履的男人被狠狠掼砸在冰冷、布满油渍和金属碎屑的地板上,金丝眼镜打着旋飞了出去,撞在一块废弃的装甲板上碎裂。

“废物!”子爵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拔高,在空旷却混乱的穹顶下回荡,“如果你们扶桑只能找到一条疯狗来驾驭‘稻荷神’,那至少该给她套上项圈!而不是放她出来撕咬友军,毁掉整个作战计划,让我们像这样——像被赤匪扫荡过的垃圾一样躺在这里!”他搜肠刮肚想用更下流恶毒的词句,但刻在骨子里的骑士教养此刻成了恼人的桎梏,让他的词汇显得苍白而贫瘠。

东洋男人显然毫无格斗经验,像条离水的鱼在地板上徒劳扭动。看到上司被打,周围那些穿着深色工作服的扶桑整备员瞬间停下了手中的焊枪、扳手和量具,眼神变得冰冷而充满敌意,沉默地围拢上来,空气瞬间凝固。

“てめえら、こっちを見るな!こいつはてめえらの知ったことじゃねえ!それぞれの糸を紡げ!(看什么看!不关你们的事!都给我回去干活!)”男人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挣扎着用双手撑地爬起,轻轻地擦去脸上的污痕,厉声用母语呵斥手下。他迅速换上那副招牌式的谦卑笑容,对着盛怒的少年深深鞠躬,仿佛刚才被摔的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万分、万分抱歉,珀西子爵阁下!‘稻荷神’的失控连累了您尊贵的‘兰斯洛特’,这责任我们扶桑技术团绝不推诿……”他吸了一口气,笑容在脸上扭曲着努力维持,“……承认差距是痛苦的,我们驱动系统的稳定性,确实远不及贵国为‘兰斯洛特’提供的精良技术。但请您看在……我们都是一样——为了文明的基石,为了对抗那些野蛮的赤色分子而浴血奋战的份上,高抬贵手……”

就在他絮絮叨叨、试图用“共同理想”来平息怒火的当口,身后传来一阵更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撕裂声——“稻荷神”那严重变形、几乎被某种巨力拍扁压实的驾驶舱盖,在整备师们动用强力切割工具的火花飞溅中,被彻底分解、强行拆解下来。这台扶桑机体的损伤,无论是扭曲的角度还是装甲碎裂的密集程度,都肉眼可见地比遭受攻击的“兰斯洛特”惨烈得多,仿佛被那台红色利爪反复蹂躏过。

凭借身高优势,子爵的目光轻易穿透忙碌的人群和弥漫的切割烟雾,锁定了那个被小心翼翼抬出的纤细身影——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所谓“罪魁祸首”。那是一名极其年轻的扶桑少女,血迹斑驳、多处撕裂的驾驶服紧贴在娇小得近乎单薄的躯体上。她毫无知觉,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后丢弃的纸片。医护迅速上前,用专业的手法卸下那顶同样变形、带着深深凹痕的沉重头盔。

“嗤——”气密泄压的轻响中,乌木般漆黑油亮的长发如瀑布般泼洒而下,散落在担架上,衬得那张因严重失血而毫无血色的脸庞,更像一件白瓷窑变失败的、布满裂痕的脆弱艺术品。看起来……顶多十六七岁的年纪。

满腔的怒火仍在胸腔里灼烧沸腾,但看着这样一张昏迷中仍残留着稚气、重伤濒危的脸庞,少年紧攥的拳头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松开了些许。他那被古老贵族家训和骑士精神严格塑造的本能,让他无法对一个如此年轻、如此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在眼前破碎的生命继续咆哮。

“……哼!”阿尔斯特·珀西子爵最终只是从牙缝里逼出一声冰冷刺骨的冷哼,线条优美的下巴倨傲地抬起,仿佛在俯视整个混乱不堪的格纳库,“等着递交事故报告吧!‘稻荷神’的失控、‘兰斯洛特’的重创——所有细节,我一个字都不会漏报!”

他猛地转身,挺直的脊背绷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靴跟踏在油污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叩击声,头也不回地大步穿过这片弥漫着硝烟、机油味和失败气息的钢铁坟场。

“悉听尊便,阿尔斯特·珀西子爵阁下。”身后,东洋男人保持着近乎一百八十度的深躬,对着少年那挺拔却燃烧着未熄怒火、逐渐消失在格纳库昏暗阴影中的背影,声音依旧带着那丝令人如鲠在喉的、公式化的笑意。

“お気になさらず、殿。若者衆の気性は皆同じこと。若様には既にお含み願えるお方にござる。このような事態では誰しもご立腹はごもっともでは…(安倍先生别见怪,年轻人的脾气都一个样,子爵大人已经算是脾气不错的了,但遇到这种事,谁都很难保持冷静)”被称为安倍先生的东洋男人刚直起身子,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问候,与问候一同递到他肩头的,是一支香烟。

“不必在意,阿尔弗雷德男爵阁下,”安倍部室自然地回过头,脸上是得体的温顺笑容,轻轻摆手拒绝了香烟,“子爵大人年轻气盛,其心情在下完全理解。反倒是我的鲁莽挡路,对贵族而言怕是失礼僭越了。您的扶桑语造诣深厚,令人钦佩。”

来者是一位斑白头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鼻梁上架着考究的银边眼镜。他穿着和其他整备员一样沾满油污的工作服,捋起的袖口下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肌肉。见对方拒绝,他将其中一根烟塞回口袋,熟练地将嘴上叼着的那根点燃,深吸一口,目光透过袅袅烟雾投向远处正被小心翼翼处理的“稻荷神”残骸,以及担架上昏迷的少女。

“唔…”阿尔弗雷德男爵的声音带着一丝烟熏的沙哑,语气像是闲谈,“安倍桑过谦了。不过,贵国这台‘稻荷神’…确实有点…‘特别’。刚才那小姑娘的‘操作’,几乎超越了机体承受的极限吧?是你们的设计时留下的冗余不够吗?”

安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褶皱——那里蹭上了一块显眼的机油污渍,是倒地时沾染的。他垂眼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喉结细微地滚动了一瞬,再抬眼时,脸上已覆上一层温顺的歉意:“她……还太年轻。”他的声音压低了些,目光再次投向担架,仿佛在凝视一件易碎的殉道圣器,“那样的‘觉悟’……”他顿住,唇线抿紧片刻,终是咽下了后半句,只留下一个欲言又止的沉默。

他话锋一转,头更低了些,语气充满敬意:“相较之下,贵国为‘兰斯洛特’提供的核心驱动技术,其稳定性与冗余设计,才真正代表了最高水准。在那样猛烈的冲击下,子爵阁下与机体都能全身而退,委实令人叹服。”

这番恭维看似真诚,但阿尔弗雷德却感到有些异样,阿尔弗雷德男爵的灰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抬,随后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看穿了对方的潜台词。阿尔弗雷德只是用夹着烟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担架的方向,语气带着一丝听不出真假的同情:“老实说我虽然在扶桑待过,但我确实没能彻底理解你们的文化,我并不理解‘觉悟’对于驾驶技术来说有什么意义,在我看了机械就是机械,但老实说你们的东方哲学对于你们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些沉重啊。”

“劳您费心了,我认为她可能只是还需要一些“成长”,她的哥哥很优秀,几乎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驾驶员,为我提供的数据几乎是前所未有的珍贵.......”安倍顿了顿,一个异样的微笑在他脸上转瞬即逝,随后接着说道:“那是一个很有天赋也很坚强的女孩,她可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好吧,那希望上帝能给予我们足够的时间,这对你我而言都很重要。”阿尔弗雷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对着安倍挥了挥手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双冰冷的蓝眸,默默地看完了这场偶发的冲突。

“殿下,根据前线消息,‘她’应该确实是到了。”瑟琳娜的声音一如往常,坚定而温柔,她微微低头,等待着身前那位基斯里夫此时的真正沙皇——科琳娜——下达命令。

“‘兰斯洛特’和‘稻荷神’的下场已经证明了一切,这已非新闻,瑟琳娜。”科琳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慵懒,但那份深藏的疲惫,在亲近之人耳中依然清晰可辨。

“殿下,此次我们准备万全,她绝无可能再创奇迹,现在已经没有能让她发挥的空间了。您更需要休息,这场战役,您本不必亲临前线。”瑟琳娜弯着腰,声音轻柔却恳切。

“我不想再出任何差池,帝国已无多余时间可浪费……”科琳娜说着,缓缓转过身。深蓝色军装上的金色绶带在白炽灯下流溢着炫目光辉,然而那象征皇权的金色双头鹰领章,却在冰冷的光线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与沉重。

帝国的重压与阿弗西娅过于频繁的试验协助请求,显然令这位基斯里夫的最高权力者身心俱疲,纵使进行过遮掩,然而脂粉挡不住发自灵魂的疲惫。但当她那双蕴含着绝对威仪的眼眸注视过来时,那无形的压迫感足以令任何人噤声垂首。

“亚契科夫他们到了吗?”科琳娜一边轻整军装,一边问道。

“指挥官们基本已就位。阿尔斯特·珀西子爵阁下刚去梳洗,据其事务官报告正在赶来。至于加岛优希女士……”瑟琳娜一边报告,一边上前为科琳娜抚平衣襟,“……照旧由安倍先生代为出席。”

“呵……”科琳娜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那群扶桑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难以心生好感……”

“但不可否认,他们确是目前重要的助力,”瑟琳娜低声劝解,动作未停,“我知道殿下与他们有过节,但这亦是阿弗西娅小姐与美方的好意,我以为……”

“我知道。”科琳娜打断了她,目光锐利地投向格纳库下方,“我只觉荒谬。在震旦,我们与那些扶桑人曾是你死我活的仇敌。看到下面那台扶桑的随动装甲了么?”她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嘲讽,“正是它,当年险些取我性命。如今,它却安然躺在我们整备员的维护之下……何其可笑。”

“然而殿下,有时我们不得不与狼共舞,”瑟琳娜完成了最后的整理,语气变得沉着,“尤其当狮子在前,需要合力应对之时!”

科琳娜沉默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嘴唇微动,喃喃自语道:“Amicus meus, inimicus inimici mei.(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珀西子爵捧起凉水狠狠拍在脸上,基斯里夫的刺骨寒意却浇不灭他翻涌的焦躁。镜中映出的面容在灰白灯光下泛着幽蓝,湿漉金发狼狈地贴住额角——这绝非他想要的冷静,反成了屈辱的催化剂。

阿尔斯特·珀西,这个承载家族骄傲的名字此刻灼烧着他的神经。即便身为续弦所出的次子,他亦以铁律般的自律赢得父亲的认可。可就在不久前,那台赤红机体将他的尊严碾得粉碎。

骑士不畏败北,但恐惧令人蒙羞。

当战栗的双手几乎握不住操纵杆的瞬间,他背叛了自己的信条。此刻他终于看清:那滔天怒火并非针对失控的“稻荷神”或濒死的扶桑少女,而是对自我懦弱的猛烈排异——他竟将失格的恐慌转嫁于无力辩驳之人。

何等讽刺!即便“兰斯洛特”性能凌驾敌机,怯懦却扼杀了胜利。这不仅是技术的溃败,更是烙印在贵族灵魂上的污痕。

子爵面色狰狞,拳头猛然攥紧,眼看就要砸向那面将自己狼狈尽收眼底的镜子。就在拳头将要挥出的瞬间,那股狠劲却骤然消散,手臂颓然垂下。

“已经够失态了……”他心中默念,“不能再挥霍这所剩无几的体面了。”

他强迫自己做了个深呼吸,提振精神,然后轻轻将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仔细抚平大不列颠皇家空军制服上的每一丝褶皱,最后将那枚象征荣誉的骑士勋章端端正正地别好。面对镜中那个努力恢复仪容的人影,他试图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合乎礼仪的微笑。

随后,他转身离开了卫生间,他还有一场会议需要参加,他代表的是皇家空军的体面,他可不能因此失仪。

通往会议室的路并不远,但珀西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位他不是很想会面的人。

走廊幽暗的光线下,那位黑发如漆的东洋少女——加岛优希,正小心地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她纤细的身体几乎被厚重的绷带包裹,纯白的布料下,几处殷红的血渍如同雪地里刺目的寒梅,无声诉说着伤痛。她微微佝偻着,靠着一根与她身形相比略显笨重的拐杖支撑,仿佛一阵稍强的风就能将她吹散。她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整个人蜷缩着,像一件被遗忘在角落、随时可能碎裂的珍贵瓷器,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珀西子爵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响起,那抹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就在那一瞬间,那尊“易碎的瓷器”仿佛被注入了微弱的生气。她猛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眸里倏地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如同寒夜中骤然捕捉到的一缕星光。

“啊,是子爵大人,打扰一下,那个……”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努力抑制的欣喜和急切,音调细微而柔软。她立刻想挺直身体,试图表现得体一些,但身体的剧痛和虚弱背叛了她的意志。她的努力只换来笨拙而吃力的挪动,纤细的腰肢微微扭动试图平衡,拄着拐杖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身形却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起来,仿佛风中单薄的芦苇,眼看就要失去重心栽倒。

珀西的身体先于思想行动起来。几乎是本能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女孩单薄的肩膀和腰侧。当少女身体那令人心颤的轻颤隔着衣料传来,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清雅如初绽樱花的淡淡体香钻入鼻孔时,珀西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竟已下意识地将她整个揽入了怀中。

少女的身体轻得惊人,带着病弱的温热和一种奇异的脆弱感。珀西甚至能感觉到她绷带下绷紧的肌肉和细微的抽气声。

“啊,很抱歉,明明是来向子爵大人道谢的,没想到又劳烦了子爵大人。”女孩的脸瞬间染上了浓烈的红晕,如同熟透的蜜桃,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尖。她尴尬又慌乱地在他怀中微微挣扎,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扶桑口音的英语显得越发羞涩。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不敢直视珀西。

“哦,是吗?不必在意……”珀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有些恍惚,不明白加岛优希为何会在此等候自己。但女孩口中的“道谢”让他心头莫名一动,原本郁积的烦躁似乎被怀中这抹柔软和羞涩冲淡了些许。

“我问过安倍博士,”加岛优希依旧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他说……说是您保护了我……在战场上……”她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完这句话,呼吸有些急促,“很抱歉,我在驾驶室里……似乎有些失控……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很对不起。”她挣扎着,笨拙地想要完成一个正式的鞠躬道歉。然而这个动作对她此刻的身体状况来说无疑是酷刑。她刚一尝试弯腰,剧烈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本就虚弱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次软软地向珀西怀里倒去。

珀西连忙收紧手臂,再次将她稳稳扶住,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少女身上那股清雅的香气更加清晰,带着一丝药味和淡淡的汗意,混合着一种青涩的、令人心头发紧的气息。他低头就能看到她光洁的额角、小巧的鼻尖和因为疼痛与羞涩而紧抿的、失了血色的唇瓣。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悸动感,伴随着一丝怜惜,悄然爬上珀西的心头,让他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扶在她腰间的手也仿佛被那温度灼烫,想要松开又觉得不妥,一时僵在那里。

“咳…”短暂的、令人心慌意乱的沉默后,珀西率先找回了声音,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女孩扶正,让她重新倚靠在墙壁上,确保她能站稳。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和渗血的绷带上,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许多,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你的伤很重,不该这样走动。道歉……我收到了。回去好好休养,别再勉强自己。”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却少了之前的冰冷,“会议要开始了,我必须走了。”

说完,珀西松开了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腰肢那纤细而脆弱的触感和衣料的柔软。他微微颔首,不再看女孩那因羞赧和虚弱而更加楚楚动人的脸庞,强迫自己转过身,迈开步子,向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刚走没几步,一声轻佻的口哨划破寂静,浓烈的雪茄味瞬间冲散了少女残留的体香。

“阿尔斯特!还以为你早到了。”亚契科夫中校咧着嘴,没正形地回了个礼,胳膊熟稔地搭上珀西的肩膀。

这个动作很明显有些冒犯,但子爵却似乎并不在意,看起来二人关系不错。

“你好,亚契科夫中校,”珀西语气平淡,不着痕迹地偏了偏肩,“会议快开始了。”

“刚从格纳库过来,赶巧了。”亚契科夫毫不在意珀西的冷淡,嬉皮笑脸地压低声音,“怎么样,那小扶桑妞?啧啧,合你口味不?”

“这里是战场,亚契科夫中校,我希望你能对你的荣誉和责任多几分敬畏。”子爵白了亚契科夫一眼,撇了撇嘴道。

“嘿!我够上心的了!”亚契科夫夸张地摊手,“圣帕拉格的苦差我可没躲!”

“行动搞砸了,对吗?”珀西微微侧头,目光锐利。

亚契科夫耸耸肩,算是默认。

“长点心吧,”珀西正色道,带着朋友间的关切,“雷多那家伙盯着你呢。就算你自己没心思争,也得替你的国家想想,别总给人留话柄。”

“哎呦,年纪不大倒教训起我来了?”亚契科夫笑着锤了他一下,随即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物,“喏,瞧瞧我给你带了啥好东西?”他手里是一块包装略皱、却仍看得出精美原貌的巧克力糖,正是他之前夸下海口的“世上最美味”。

“唉,布尔什维克那边管得死严,黑市上就淘到这么一小块,叶利谢耶夫商店都关门了,以后怕是……”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惋惜。

“你不该为这个冒险潜入城区。”珀西接过巧克力,表情哭笑不得——这家伙的胆大妄为和不着调的行动目标总是让人无奈。

“放心,小事儿。”亚契科夫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再说了,这次任务失败,殿下估计也不会真怪罪。”

“理由?”珀西眯起了眼睛。

“这能怪我吗?”亚契科夫摊手,一脸无辜,“我人还没赶到接应点呢,那群倒霉蛋就被一锅端了!我有什么办法?

“怎么可能?情报明明……”珀西难掩惊讶。

“情报是没问题,”亚契科夫苦笑着打断他,“可情报又没告诉我,阿芙乐尔也在那儿啊……”

“阿芙乐尔?!”那台赤红的机体?!胸口有蝴蝶标识的?!”珀西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激动。

“哈!看来你也‘有幸’遇到了?”亚契科夫挑眉,露出一副“我早告诉过你”的表情,“怎么样?领教过了吧?”

“……唉。”珀西的气势瞬间垮了下来,如同紧绷的弦骤然松弛,脸上写满挫败。

“别灰心,年轻人,”亚契科夫用力拍着他的背,语气带着过来人的宽慰,“能从她手底下活着回来,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那可是‘她’的座驾……”

“你认识那个驾驶员?”珀西猛地抓住关键,紧盯着亚契科夫追问。

“算是吧……”亚契科夫含糊其辞,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殿下非常、非常不喜欢提这事,你最好……”

“她到底是谁?!”珀西的蓝眸燃烧着执拗的火焰,压低声音逼问,“我必须知道击败我的人是谁!”

亚契科夫瞥了他一眼,又警惕地左右扫视,似乎下了决心,凑近珀西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口中的‘那个家伙’,叫贝拉·贝利亚·诺曼诺夫。”

“诺曼诺夫?!”珀西瞬间警觉,瞳孔微缩。

“没错,”亚契科夫叹了口气,“她是科琳娜殿下的妹妹……也是我过去的老长官。”

“那她为什么……”珀西的疑问脱口而出。

“打住!”亚契科夫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带着严厉的警告,“别问!也别跟任何人提!这事水太深,你千万别掺和。你只需要记住,就算你真有本事把阿芙乐尔打下来,殿下也绝不会因此责怪你半分。明白了吗?”

珀西看着亚契科夫难得严肃的表情,将满腹疑惑强行压下,缓缓点了点头。两人不再言语,一同转身,朝着会议室的大门走去。

会议室内,空气凝重。

科琳娜端坐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铺满作战地图的长桌。角落里的阿尔斯特·珀西子爵阴沉着脸;安倍部室垂手侍立,姿态谦卑却暗含戒备;亚契科夫中校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上“察里津”外围的一处标记上来回逡巡。早已等候的雷多上校在亚契科夫对面挺直腰板,眼神锐利,野心几乎不加掩饰。

“情报已确认,”亚契科夫率先打破沉默,手指沉稳地点在地图上一个醒目的红圈处,“敌军在拖拉机厂以东三公里处构筑的环形防御阵地,基本完成。战壕、反装甲障碍、隐蔽火力点……他们投入了大量资源。我地面斥候的渗透报告一致表明,这里是其外围防线的关键节点,是我方朝察里津城区推进必须突破的第一道屏障。”

雷多上校身体微倾,脸上堆起程式化的笑容,语气却带着锋芒:“亚契科夫中校的情报工作向来精准。不过,阵地既已成型,强攻代价必然不菲。我的团完成休整,装备齐整,士气可用……不知殿下是否考虑由我部承担主攻?我保证在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他的目光扫过亚契科夫,竞争之意昭然。

亚契科夫眼皮未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代价是预料之中的。正因它是关键屏障,才需要最合适的部队去执行。我的部队熟悉这片区域的地形,攻坚经验也更足。”他抬眼看向雷多,目光锐利如刀锋,“况且,雷多上校的团虽装备精良,但攻坚作战,经验与地形熟悉度至关重要。”

雷多笑容略显僵硬,随即恢复:“中校过虑了。经验终需实战锤炼。而且,”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看向科琳娜,“中校阁下与敌军那边某些‘故旧’……想必对敌人部署掌握更深,这攻坚重任,也更易‘掌握’吧?”他巧妙地将亚契科夫曾是贝拉旧部的背景抛出,试图在科琳娜心中播下对亚契科夫情报来源可靠性的疑虑。

亚契科夫面沉如水,目光锐利地刺向雷多:“我的情报来自前线斥候的渗透侦察,清晰指向此处阵地是必须突破的关键节点。攻坚经验与地形熟悉度,是完成任务的保障,与过往无关。”

这时,安倍部室适时地深鞠一躬,语带歉意:“万分抱歉,打扰诸位阁下。关于‘稻荷神’……驾驶者加岛优希伤势严重,机体修复亦需时日。很遗憾,短期内无法提供‘稻荷神’的直接火力支援。”这个消息无疑削弱了能调用的尖端战力。

珀西子爵发出一声轻哼,未置一词。

科琳娜的指尖停止了敲击。她的目光掠过争执的两人,最终落在亚契科夫身上,眼底是冰冷的权衡。雷多的心思她洞若观火,但此刻,突破阵地、打开通往察里津通道的战略目标压倒一切。

“可以了。”科琳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空气的威严,瞬间平息了会议室的暗涌。“亚契科夫中校。”

“在,殿下。”亚契科夫微微颔首。

“主攻任务由你的部队执行。目标:不惜代价,48小时内,拿下阵地。所需支援,优先配给。”命令斩钉截铁。

雷多的脸色瞬间煞白,桌下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强烈的嫉妒与失落几乎冲破克制,他强行低下头,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颤抖的字句:“遵命……殿下。”那份强行压抑的极度不甘,清晰可辨。

科琳娜的目光转向雷多,语气平淡:“雷多上校。”

雷多猛地抬头,眼中掠过一丝微弱的希冀。

“你的团负责佯攻。”科琳娜指向地图上邻近的另一处红军阵地,“目标是627支撑点。任务是制造足够大的声势,吸引红军预备队和火力,务必让红军指挥部确信你那里才是主攻方向。声势要大,动作要猛,避免无谓的强攻消耗。明白?”

雷多的脸涨红又褪去血色。佯攻!这与他的期望和野心判若云泥。但他不敢违逆,只能将翻涌的怨毒与嫉妒狠狠咽下,极其艰难地再次低头:“明白……殿下。定当竭力。”声音里的压抑几乎扭曲。

“很好。”科琳娜站起身,目光扫视全场,“赤匪以为用钢筋水泥就能挡住我们?拿下阵地,察里津的大门就向我们敞开了!让那些背叛者和泥腿子,在帝国的意志下颤抖吧!行动!”

会议结束。亚契科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立刻起身,眼神专注地落回地图上,仿佛刚才那场争功的闹剧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投入到即将展开的攻坚任务中。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雷多上校。他脸色铁青,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胸膛因强压的怒火而剧烈起伏。主攻的荣耀、唾手可得的战功,竟在最后关头被亚契科夫夺走!他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那份对权力和战果的极度渴望几乎要将他吞噬。坐在角落的阿尔斯特·珀西子爵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蔑冷哼,雷多那副赤裸裸争权夺利的嘴脸令他感到厌恶。

与此同时,察里津城内,昏黄的白炽灯光在充满机油、汗水和劣质烟草气味的车间会议室里摇曳。菲利克斯叹了口气,踮脚拧下彻底熄灭的灯泡,摸索着换上一个新的。新灯泡挣扎着闪了两下,光芒依旧微弱,却总算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够了!我不想再争论了!”阿列克谢政委的吼声猛地炸响,甚至短暂压过了窗外沉闷的炮火轰鸣。他拳头砸在临时拼凑的木桌上,震得地图上的红蓝铅笔标记微微跳动。“我们没有道理放弃‘红十月’高地!那是用战士们的血和苏维埃宝贵的资源一寸寸加固的!现在放弃?这不是战略收缩,这是对牺牲的可耻背叛!”坐在他对面的约瑟夫叼着烟斗,眉头紧锁,伏罗希洛夫上将则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太阳穴,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阿列克谢同志,冷静。”约瑟夫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烟斗在指间转动,“没人质疑战士们的英勇和投入。但现实是,白狗子的主力已经从西面和北面压过来了,拖拉机场阵地突出太远,三面受敌。继续填人填装备进去,只会被他们一点点磨碎、吃掉。察里津的城墙才是我们最后的堡垒。”伏罗希洛夫接口道,指着地图上代表城市核心区的圆圈:“收缩防线,集中力量,依托城市工事打巷战。这是目前唯一能保存有生力量、拖垮敌人的办法。放弃外围阵地是痛苦的,但为了守住察里津,必须如此!”

阿列克谢脸涨得通红,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可……可高地上还有三个连的同志!那些都是在乌克兰转战到这里的好同志!他们怎么撤?在敌人炮火和随动装甲的眼皮底下撤退?那是送死!”他的声音因担忧而有些嘶哑。

会议桌不远处,角落里总算相对安静。贝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地上,左臂的绷带洇出刺目的红,脸颊上几道擦伤更添了几分疲惫的破碎感。卡尔诺半跪在她身边,军装下摆蹭了灰也毫不在意。他修长的手指正与一枚红苹果较量,小刀翻飞间,果皮打着旋儿垂落,薄得几乎透光。

“喏,补充糖分。”他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将切下的一小块苹果——明显是果肉最饱满、汁水最丰盈的那部分——自然地递到贝拉唇边。贝拉抬起眼睫,目光撞进他专注的眼神里,嘴角习惯性地想往下撇,做出她一贯的“不需要”的表情。可那苹果的清甜气息近在咫尺,他指节上还带着薄茧,动作却小心翼翼得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她喉间几不可闻地“唔”了一声,最终放弃了抵抗,微微前倾,就着他的指尖,小口咬住了那块苹果。动作间,一丝罕见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泄露出来,耳根悄然染上一点不易察觉的薄红。

“……谢谢。”她含糊地低语,声音比平时软了半分。

就在这时,一旁正跟备用灯泡较劲的菲利克斯,目睹了这“温馨”一幕,忍不住扶额。外面隐约的炮声成了背景音,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调侃:

“我说……听听,外面那是炮火轰鸣,里面那三位拍桌子瞪眼决定着几千人的生死存亡……再看看咱们这角落!”他夸张地做了个手势,“伤员特享VIP待遇,还有专人提供五星级水果切片服务?卡尔诺同志!你这‘后勤保障部长’的岗位职责是不是拓展得过于‘贴心’了?我们契卡的培训计划里面有这些内容吗?”

卡尔诺连眼皮都没抬,仿佛菲利克斯的吐槽是背景杂音。他专注地又削好一块晶莹剔透的苹果,无视了妹妹阿黛尔期待的小眼神,再次稳稳递到贝拉嘴边。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慢悠悠地回敬:“菲利克斯同志,合格的革命战士,既要能在战场上端稳枪,也得在生活里拿得稳水果刀。照顾好还能继续战斗的宝贵同志,本身就是提升整体战斗力的重要环节。怎么,眼馋了?要不,也赏你一块?”他晃了晃手里的小刀,眼神揶揄,“正好堵堵你这张闲不住、净吐槽的嘴?”

菲利克斯夸张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连连摆手:“免了免了!您这‘战地苹果服务生’的殊荣我可消受不起,我怕吃了消化不良。您还是专心照顾‘VIP客户’吧!”他故意把“VIP”咬得很重,引得阿黛尔偷偷笑起来。连一直紧绷着脸的贝拉,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抿紧,只是那丝被细心呵护后的小小局促,依旧残留眼底。

会议桌那边,阿列克谢的怒火被担忧取代,他痛苦地抓着头发:“就算要撤……那些同志们怎么办?约瑟夫同志,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

就在这时,角落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贝拉举起手,依靠着卡尔诺挣扎着站起来,打断了阿列克谢的焦虑:“我去接应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贝拉身上。

约瑟夫和伏罗希洛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考量。阿列克谢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贝拉同志?你的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受创太严重了需要时间整备,但我可以开其他的机体去,依靠我们现在的资源,攒出一台能用的伊卡洛斯应该并不难,”贝拉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准备好机体,剩下的交给我。”

“不行!太危险了!”卡尔诺几乎是立刻反对,他放下苹果和刀,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担忧,“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贝拉,你刚受了伤,我不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去的!”

“正因为危险,才只能我去。”贝拉打断他,目光扫过卡尔诺、菲利克斯和阿黛尔,最后落在三位指挥官身上,“撕开防线,争取时间,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证明了我可以做到,这也是只有我能办到的事情。我需要制造足够大的混乱,让阵地上的同志有机会分散突围。”

“可是,你现在受着伤!这和那时候不一样!”阿黛尔反驳道,“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萝札莉和菲欧娜的机体还需要修理,我需要从你和达米安之间借一台随动装甲,而大本营必须留人,这里的新兵驾驶员需要你们这种参加过作战的驾驶员协助,让他们跟我去,只是增加不必要的损失。现在每一台能用的机体,每一个有经验的驾驶员,都是察里津防御的宝贵力量,不能浪费在这种九死一生的佯动上。”她给出了一个基于现实装备状况的、让人无法反驳的“保留力量”的理由,“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我们退缩了,那我们赶过来就没有意义了,所以,我是唯一的选项。”贝拉面色淡然地说道。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炮火的闷响。阿列克谢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激和担忧。约瑟夫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烟雾缭绕中,眼神变得锐利而果决。伏罗希洛夫重重地点了点头。

“贝拉,我不会劝阻你,因为那没有意义,”约瑟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你清楚任务的危险程度?”

“清楚。”贝拉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需要什么支援?”伏罗希洛夫问道。

“想办法通知阵地上的部队,让他们提前做好撤离准备。行动开始后立即执行,我最多能争取二十分钟。”贝拉的目光转向卡尔诺,补充道,“时间一到,我会自行撤退。务必让他们抓紧。”

卡尔诺紧抿着嘴唇,最终只能用力点头:“明白。”他的声音有些发紧,视线紧紧锁在贝拉身上。他多么渴望能替她完成这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这件事,有且只有贝拉能做到。

菲利克斯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好吧……看来这种时候,也只能指望奇迹了。贝拉同志,答应我们,一定要活着回来。”他努力想用玩笑缓和气氛,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忧虑,“不然下次开会,可没人削苹果给我蹭了。”

“那你下次就不会消化不良了吗?”贝拉打趣的问道。

“那得能吃到再说。”菲利克斯苦笑着,拍了拍贝拉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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