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回到栎阳关。
在这两日之间,他们又被一千骑兵追上又经历了一次战斗,死亡超过三成的人数。
方元羽的心情非常糟糕,一路上也很少说话。
回到栎阳城后,方元羽把所有军队都交给武弘管理,然后就直接回了家中。杨旭峰则要回京城向皇上说明情况,便带着人离开了。
陈晓斌得知后很快去方元羽家中。才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对话:
"夫人!你夫君我没有用啊!那群畜生杀死了我们好几百弟兄,我只恨自己无能!当时我应该极时撒回来的,要是这样就不用死这么多的人了。"方元羽语气里充满了愧疚。
白婉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元郎,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尽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治那些伤员。"
"可是……"
"夫君,你难道忘记我父亲的告诫了吗?"
方元羽眼前立刻浮现出那张威严的脸庞。"元羽,为将者,不论敌人强大与否,都要敢于面对困境,而且还要有胆识和智慧,更加要有宽阔胸怀,不可小人心胸,对兵者要三分严厉,三分宽柔,三分疏远一分无情,学会以德服人,忠于国家。"
方元羽深吸了一口气:"夫人,我知道,但可惜啊,我手下的弟兄们死了这么多。"
"元郎,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找机会找到那伙儿畜生报仇的!"
"夫人,你千万别做傻事,我绝不允许你做这种危险的事,那些畜牲必须由我亲手宰掉!"方元羽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再出手,你也別伤心了。"白婉君看着他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方元羽点点头。
陈晓斌站在外边听着房内的动静,心中五味杂陈,一股酸涩感涌上喉咙。虽然方元羽从未承认过什么,却能够感觉得到方元羽对士兵的关切。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大街走去。
此时天空阴暗,天上飘荡着细密的雨丝。陆川明在茶馆的二楼靠窗位置上,目光悠远。他抬头望向城外,嘴角勾勒起一抹浅淡的微笑微举茶水小声道:“希望你们平安归来!”
陆川明刚起身,准备离开,忽然看见一名男子从不远处匆忙地跑过。
“嗯?那是?”陆川明皱眉,他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陆川明仔细观察着那人的背景,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于是他叫了一声:"陈晓斌!"
陈晓斌闻声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他刚才太专注,竟然没有发现有人叫他。
陈晓斌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陆川明站在二楼窗边朝自己招手。
"陆大哥?"
"你在这里喝茶啊!"陈晓斌高兴地走上楼过去。他一屁股坐在陆川明旁边的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壶往茶抔里倒,一边倒一边问:“陆大哥你在这喝着茶好生悠闲!”
陆川明摆了摆手:"陈老弟,我刚才看到你的背影像你。所以想跟你打声招呼,而且我在这里是想等会方兄的情绪好点后再去见他,毕竟他是不会让外人见到他弱小的一面。"
陈晓斌哈哈大笑:“哈哈,我还以为陆大哥是因为太想我才特意来找我的呢。原来是我想太多了啊!不过陆大哥既然都来找我了,就陪我聊聊天吧。”
陆川明点点头,随即说:“陈老弟,你请讲吧。"
"方大哥到底是个什么祥的人?我太愚笨了一直没搞清楚。"陈晓斌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
陆川明抿了口茶水,思索片刻,缓缓说道:"方兄是个好人,是一个真性情的男人。他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他会保护百姓免受灾害,他会帮助穷苦百姓度过难关,他会关心毎一个下属。他会保卫家园不受侵犯,他会守护自己的家人和妻子孩子不受欺辱。"
陈晓斌愣了片刻,突然恍悟:"陆大哥,你说的是方大哥?!"
"没错,正是方元羽。"
陈晓斌恍然大悟,随后又问道:"陆大哥,你怎么知道方大哥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呢?"
陆川明像是想起什么笑道:"因为我知道他的心里有一个美丽的梦想,他渴望建功立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我真羡慕方大哥呀,娶了白夫人这个贤内助为妻,又有远高的理想,还有你们这些好兄弟!"
陆川明轻轻摇了摇头:"陈老弟,我一开始可不是方兄的好兄弟,而是要……算了说这些干嘛。对了,过段时间的七夕你想好了怎么过嘛?还是按往常的那天不出门。"
"陆大哥,你这是拐弯抹角地讽刺我吗?"陈晓斌不满地抱怨着。
"作为一个男人,要以家庭为重!你看看方兄,武兄。我们都是过来人,我们比谁都清楚这种家庭的重要性。"陆川明笑着说。
"嗯,谢谢你陆大哥。不过现在我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想法。"陈晓斌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想先拼搏奋斗几年再谈结婚的事,反正我年纪还轻,我有的是时间。"
"也对,现在你才十六岁,确实还年轻。"陆川明点了点头。
"陆大哥,不说这个了。"陈晓斌话锋一转:“陆大哥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
陆川明挑了挑眉:「陈老弟,你很聪明。"
陈晓斌嘿嘿笑了两声:"陆大哥过奖了。陆大哥有什么需要小弟效劳的,尽管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川明微笑着摇摇头说:"不用客气,我也是顺路经过。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
"陆大哥,咱俩相交一场。你就说吧,需要我做什么?"陈晓斌急切地问道。
陆川明拍拍他的肩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的确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陈晓斌拍拍胸脯:"陆大哥,你说吧,什么事?"
陆川明低声在他耳朵边上说:"我知道你前阵子拿去织纺所的图纸上的东西已经做好了所以你懂的。"陈晓斌脸色顿变,惊讶地瞪圆双眼:"陆大哥,这,这不太好吧。"
"陈老弟,我也是被逼无奈。昨日我夫人闲来无事去找白夫人,回来后便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让我想办法搞到手,这不用了小道消息知道了是你做出来的。"陆川明无奈地摊开手。
"唉!陆大哥,我不能答应你,这些我已经准备给方大哥帮我售卖了。"陈晓斌咬咬牙,狠心道。
陆川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会给你报酬的。"
陈晓斌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陆大哥,别提钱的事了,你我可是好兄弟,但是。"
陆川明他深深地望了陈晓斌一眼:"我再加点钱。"
"但是我兄弟一场,这怎么能不帮呢?"
陆川明微笑着点头。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陆川明便告辞了。陈晓斌送他出门,临走前还叮嘱他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熬夜看小春书。
陈晓斌踉跄了一下,随即离开。
来到织纺所,陈晓斌一进门里面的侍女便热情的迎上来。
“公子您回来啦!奴婢给公子换茶水。”侍女甜美地笑着,双手托盘将茶水放在桌子上。
陈晓斌看着她笑眯眯地问:“先前那姑娘呢?我来取货了。”
侍女指着楼梯:“甘姑娘在楼上休息呢。”
陈晓斌点点头,径直朝楼上走去。
陈晓斌推开房门,看见甘姑娘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卷书籍,神色淡漠地盯着书页看。
陈晓斌走近一看,原来是《论语》。
陈晓斌不由得失笑:"我说甘姑娘,你怎么最近倒喜欢研究这种枯燥无味的东西了?"
甘姑娘头也不抬:"你不懂,我喜欢学习。"
陈晓斌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陈晓斌把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甘姑娘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望去。
"原来是陈公子,是来取上次的货吧,跟我来吧。"甘姑娘俏丽的脸上露出微笑起身道。
陈晓斌点点头,跟着甘姑娘从侧门走进去。甘姑娘领着陈晓斌来到一扇门前停住脚步:"公子,你要的货,已经在里面准备妥当了。对了,陈公子我们不小心多做了两百套,这多出来的您……"
陈晓斌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这确实不好办,那就把一百套送给甘姑娘和这里的姑娘们,就当交个朋友,以后多多关照。剩下的我就拿走了。等一下我就把剩下的定金给你。"
甘姑娘顿时掩面笑道:"那里,多谢公子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甘姑娘慢走!"
陈晓斌走进去,只见屋子里放了一堆木箱,旁边有两名男子搬着木箱出来。陈晓斌走上前去打量了一下箱子。
"公子,这是您要的货。我们已经全部弄好了。"
陈晓斌点了点头:"嗯,辛苦你们了。这是一点酒钱。"陈晓斌递上两枚银鳞币,两位工匠赶紧躬身致谢。
陈晓斌带着他们走出织坊接着对他们说道:"好了,辛苦你们了,这些就送到方府去吧!。"
两名工匠连忙称是,然后把箱子搬到马车上,一路颠簸着来到方府。
陈晓斌来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门口今日是璃茉打扫,璃茉也是认识陈晓斌。于是便恭敬地说:"陈公子来访,请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陈晓斌笑着说:"嗯,有劳了。"
璃茉匆匆跑进院落中,向坐在后院凉亭中发呆的方元羽禀告。
方元羽闻言皱了皱眉头:"陈晓斌来此,有何贵干?"
"少爷,陈公子像是有事想见您,还拉了一车货。"璃茉回答道。
方元羽沉吟半晌,终于站起身来:"好,请他到客厅来,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