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露露的指引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步行,洛林他们很快就在远处见到了光,出口到了。
冰窟的出口在一个小山坡上,外面是一片冰雪的海洋世界,不远处就可以看到深蓝色的海水,海面上屹立着一座座巨大的冰川,大块的浮冰随着海水的流动缓缓漂流。
“哇——!”维诺妮卡不由自主地惊叹道,她从来见有没过极地的景色,不止是维诺妮卡,就连洛林和其他人都被眼前所见震撼到了。
“不过这里有点安静啊,难道暴风雪不是从这里来的?”银铃很快就发现了异常,如果说冰溪谷还因为两边都是峭壁的缘故没有大风大雪,但眼前这一片海洋以及两边漫长的海岸都风平浪静,这就非常奇怪。
经过银铃这么一提,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时候夏波妮指着一个方向突然出声喊道。
“你们快看那边!”
放眼望去,在远处的海面尽头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高高耸立的东西,也许是冰川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在那个东西的顶端散发着一道从这里看去很微弱的白光。
但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无数缕洪流从四面八方的高空汇集到其上,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吸尘器一样吸收着它们。
“那是什么啊,我有种不妙的预感。”伊丝塔凝视着远方,脸上布满了警惕,魔法生物的直觉告诉她,那东西就好像苏醒的魔神一样吸收着周围的魔力,而且数量极为庞大,以至于魔力的流动都能形成肉眼可见的洪流。
“那东西确实很可疑,但是它跟暴风雪有什么关系么?我没看到暴风雪的源头在哪里啊。”银铃内心里充满了疑问,从南往北一路走过来她遇见的异常情况实在是太多了,永不停歇的暴风雪,袭击村子的怪物,冰溪谷的冰翼龙,再加上这里的怪像。
“我也不清楚,说不定过去之后就知道了,走吧。”洛林决定过去一探究竟,不过他很快就遇到问题了,怎么过去?
“没有船...怎么办?”
虽然人偶不怕浸水,但是在冰冷的海水中恐怕十分钟都坚持不了,更别说坚持到地平线的距离去。
这一次是真的没撤了,洛林非常不甘心,明明目标就在眼前但他就是过不去。
“现在砍树做个木筏有这个条件么...还是利用浮冰趟过去?”
就在洛林等人思考办法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发出。
“洛林...还有大家?”
声音听着有点熟悉,洛林他们赶紧回过头一看,率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大个子的人形生物,它身上的鳍和鳞片没有办法称之为人,而它旁边的竟然是才没别过多久的魔法师少女。
“澪汐!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去找姐姐么?”
“是这样的,其实是我误会了...”澪汐带着歉意低下了头,然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真相。
“姐姐她不是被鱼人他们威胁了,而是合作的关系,只是姐姐她没有告诉过我而已,后来我回去后见到了这位鱼人大叔,是他把真实情况告诉我的。”
这时候澪汐身边的鱼人大叔对着他们点头致意道。
“鄙人是圣女的近身侍卫之一,名叫莱尔。”
“等等...”洛林他们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银铃率先质疑道。“鱼人不是那些长得很恶心眼球突出嘴巴会喷出酸雾的怪物么?”
洛林注意到银铃在描述的时候莱尔的眉毛稍微抖了一下,好想有点生气了,不过也难怪,毕竟前脚刚说了自己是鱼人结果后头就被形容成怪物,换谁都会生气。
莱尔重作镇定,琢磨着银铃的描述,他马上就想到这说的什么。
“这位小姐所说的我想我已经猜到是什么了,潮汐恶魔...姑且是这么称呼的。”
“恶魔?不是鱼人么?”洛林很惊讶,观测者都已经明确说过那些是鱼人,但眼前的莱尔也是鱼人,至少看起来这两个完全不是一个物种。
难道莱尔在说谎?洛林心想,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澪汐说不定被骗了。
——不,莱尔确实是鱼人,倒不如说莱尔才是真正的鱼人吧。
观测者的回答在脑海里响起。
——怎么回事?
洛林马上追着观测者问,不过他的疑问马上就由莱尔来回答了。
“那些人啊...怎么说呢,至少在几千年前它们确实是鱼人没错,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变异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变异。这两个字让他们想起之前听过的传说,鱼人因为失去了圣女所以被诅咒变异成了怪物的模样,但是现在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事实是,鱼人有些变成了怪物的模样,但同样还有像莱尔一样的正常模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千年来发生了什么,鱼人靠什么解决失去圣女的情况,潮汐恶魔的称呼又是怎么来的等等...
洛林寄希望于观测者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后者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抱歉了,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被关在遗迹里面了,而且现在看来我的记忆也出现问题了,很多事情应该是忘记了但是我的潜意识却把这一部分遗失的记忆按我自己的想法补充上去,简单来说就是脑补吧,所以可能有很多错误的地方。
这样就没办法了,洛林遗憾地摇了摇头,打算自己去探索,他问莱尔。
“莱尔先生,那你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暴风雪迟迟不停的原因。”
“以我的身份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从族长的行动中我大致上猜测跟潮汐恶魔的仪式有关,而那里...”莱尔的眼神越过海面眺望到对面的冰川上,“应该就是它们的仪式场地。”
“仪式...说起来我们在村子里也见到它们在搞什么献祭仪式。”死去的村民和雪狼的景象还在洛林他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场仪式继续下去。
“你说它们已经献祭生命了?”莱尔惊讶道,紧接着眉头紧皱喃喃自语,“得赶紧把情况报告给族长才行。”
“莱尔先生,怎么了?”
“我要赶紧到族长他们的营地去,澪汐小姐的姐姐也在那,诸位愿意随我前去么?我想族长他们应该很欢迎诸位人偶小姐到来。”莱尔向洛林等人发出了邀请,洛林当然非常乐意,他希望能够从鱼人族族长那里获得更多情报,以及澪汐姐姐的身份他也很好奇。
“当然,我们正愁下一步的行动没有着落。”
于是洛林他们跟着莱尔到了一处海岸边,出乎意料但又合情合理,这里空无一物。
“难道要下海?”说起鱼人的营地,除了海底以外洛林想不出他们还会在哪。
不过莱尔却摇了摇头,从刚才起他一直就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的样子,最后他带着凝重对洛林说道。
“就算是鱼人也不可能长期住在这么冷的海水中,我们的临时营地是在海边的,最多挖一条水渠,只是...”
“只是?”
“不见了,营地不见了...”莱尔着急地来回踱步,一边嘟哝着是不是找错了一边回忆着当时长老的吩咐。
“怎么回事?”洛林把注意力放到澪汐身上,然而后者同样也不知情。
“我也不知道,鱼人大叔跟我说姐姐来这里了所以我就跟了过来。”澪汐回答道,现在看到莱尔找不到营地,她也跟着着急起来,害怕姐姐有什么不测,只是比起这个洛林更担心的澪汐她自己,随便就跟着一个陌生人不远万里跑到极地来,真不知道该佩服她勇敢还是鲁莽。
“那现在怎么办?”眼下情况十分紧急,这么干着急下去也不是办法,洛林问莱尔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莱尔想了想,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尴尬地对众人笑了笑。
“哈哈,抱歉,太久没用结果都差点忘了...”接着他就来到海水的边上,右手往前一伸,低声吟道,“大海啊,请给迷途的子民指引一条道路吧。”
接着,海面上出现了一条尾迹,它行进的方向就直指远处的冰川,也就是潮汐恶魔举办仪式的地点。
“哦~好厉害啊!这就是鱼人的特殊能力么。”维诺妮卡好奇地看着海面上的动静,惊叹道,不聊澪汐却平静的解释。
“那只是水系法术的一种,可以追寻水系元素的动向,当然这需要有很强的的水系元素亲和力才行。”
“那么那个咒语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信仰的一种?”澪汐也不知道为什么莱尔在释放法术时需要喊那么多话,想来想去最后她只能归结为这是一种信仰传统。
在没有人看到的方向上,莱尔的眉毛再次一阵抽搐,心里赶紧安慰自己,如果不是澪汐的姐姐是让他们恢复正常的大恩人,他完全不想跟一个人类扯上任何关系,光是当年的血海深仇就已经足以让鱼人对人类深恶痛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然后转过头说道。
“我追踪到了族长他们的气息,就在那个岛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跟事先说好的计划不一样,不过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好啊,不过我们怎么过去呢?”到头来该解决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洛林感到非常无奈。
莱尔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随后纵身一跃跳进大海里,像一条鱼一样开始朝目的地行进。
“不介意的话我带你们过去吧,算是作为药剂的报答。”澪汐提议道。
“咦?可以么!不过既然是误会的话那药剂最后也没用上吧,这也算么。”
“恩,反正都是姐姐需要的东西。”边说着澪汐斗篷下的双手伸出来并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巨大的淡蓝色气泡,气泡漂浮到海面上后开始缓缓下沉,澪汐对众人大喊。
“快上来吧!”她率先一跃跳进了气泡中,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漂浮在气泡中,随后洛林也跟着跳了进去,发现自己也一样漂浮在气泡中,便招呼银铃她们赶紧跳下来。
等人齐了之后,在澪汐意念的操控下,气泡慢慢地沉入了大海,在冰冷的海水中开始往远方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