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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澜影 更新时间:2023/2/5 18:37:06 字数:9544

身后的爆炸声已经响了有一会儿,听动静恐怕比刚才的爆炸要激烈很多,不愧是格斗系的学生,这是直接和对方硬碰硬对拼了吗,希望她们没人死掉吧。

“这边这边。这边有人重伤,半边身子断掉了,估计内脏也伤的差不多了,再不来人就要死掉了。”

“求你别这么说,就好像我是一条被渔夫吊起来拍打到死的鱼一样。”

紫月暂时把我留在了原地,去不远的建筑区招呼人来救我。大规模的搜救队也开始入场,学园方的支援应该已经到场了。不过碍于情况的混乱,来的完全不是什么温柔的护士小姐,两个浑身的腱子肉都快崩开搜救队的服装弹在我脸上的黑衣壮汉算是尽自己努力得温柔地把我扔到了担架上。

“喂喂喂,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医学素养啊。重伤人员最起码要先简单检查一下能不能进行搬动吧。”

我看到他们两个明显疑惑地交流了眼神,然后小声交流道:“他都走到这了,应该没事吧。”

“额,大概?不行给打点药?”

说罢担架后面的壮汉从腰包掏出一根针筒,熟练的抽灌药剂,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稳准狠地扎进了手臂静脉中,再狠狠地把药剂一推到底,丝毫没有在乎我那可怜的静脉是否承受的起。

“停停停。你们两个到底什么人啊。到底会不会救援啊。我是个重伤员啊。”

看着二人有些手足无措的对视,略有迷惑的目光。我只能说这种对于中低级超能力者相对粗暴的手法对于执行部那些中高级超能力来说或许只是一种日常罢。

但派执行部的人来搜救队这种事情合理吗,这样的人你就不能派去跟里边那个怪物狠狠打一架吗。

“哦?那就是洛羽吗。”

不远处紫月带着几个人走来,走在后面的几名干瘦的白大褂相比起这两个壮汉也丝毫让我没有安全感。但走在前面的少女更让人印象深刻。

她穿着我有认知以来见过听过了解过的最繁饰的衣装,哪怕是夏天也穿着非常厚的裙子。一层层数不清的裙褶彼此覆盖,浑身哥特式的风格十分浓厚,并且在大晴天也打着一把带有厚重花边的伞,伞骨明显地反射着一种金属的光泽。

她的脸被礼帽和伞檐遮挡起来,但从皮肤的光泽和身材来看应该也只是一位年轻少女。裙摆很长很高,虽然已经五月却毫不在意地穿着很多层大大的裙撑。在裙摆下面还露出一双棱角分明的金属靴子。这副打扮出现在混乱的战场边缘,从头到脚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违和感。

不,真正让我感到不适的是她身上透露出的气息。我说不出来那里不对,但就是不对。就好像在音乐里跳动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音符。那是错误和不和谐的波动,本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的混乱。让人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她越近,那种错误与不适的感觉就越明显。

“你们去别处吧。他由我们接手。”女人的话很简洁,接着完全就是一副不在乎回应的样子,直接招呼身后的白大褂上来“接手”我。

呀咩咯!我才不要落到那群穿着白大褂,看到实验素材眼睛都放光的科研怪人手里,我会被解剖掉当标本研究的。

“你想发什么疯呢。”紫月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虽然我受限于骨折还没来得及挣扎,但她还是提前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躁动。“放心吧,核心区的人又不是怪物,不会吃了你的。”

“不,倒不是担心这个。”

“也不会给你灌奇奇怪怪的药剂然后拿你做实验的。安心吧。”一个白褂男的领头人“适时”出声安慰我。“我们的实验素材都是很珍贵的,用在你身上还是很心疼的。”

不会讲话可以不讲,老先生。

“带走。”

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几人直接抬起我的担架就走。虽说看起来干瘦,但他们毕竟也是超能力者,抬着我走还是很轻松的。

“喂喂喂。”

“他叫唤什么呢,刚那执行部的人不是给他打过药了吗。”白褂男在身上又摸索出了一根针筒。“要不再来一针?”

“不,没必要了。虽然不知道你们这药什么成分,但还是很有用的嘛。”

刚那针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剂确实很有效果。刚刚上来的痛感已经重新被压制下去。但或许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我觉得我的脑袋越来越沉,意识逐渐离我而去。

当我意识到药绝对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麻痹感从胳膊一直蔓延到全身,无法动弹。

“这小子还真多嘴。”

“闭嘴少说两句,你也好不到那里去。”

。。。。。。

“希尔特莉丝,刚才远远看到就想问了。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紫月和那个奇怪的女人好像相识,聊着很多我不明白背景就无法理解的话语。许多简单的问题组合在一起,其背后的意义却模糊不明。

“不知道。他让我来带洛羽回去。”

希尔特莉丝是和紫月完全不同的类型啊,一点都不重视散落的情报和分析,或许是性格使然吧。如果在小队里的话应该是正面对冲的重装战士吗,但穿着那么一身衣服是辅助也说不定?不不不,不能这么乱下结论,说不定那身上是什么核心区的特殊装甲呢。那个女人浑身上下没有丝毫辅助的气息,看着就不像一个站在队伍后面对战场提供帮助的人。

外界的声音早已听不见了,我在这最后的时刻胡思乱想了半天,但最后还是放宽了心,老老实实地享受了一段无梦的安稳睡眠。或者说昏迷。

当我再醒来时,明显已经是深夜了。

我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很黑,窗帘拉着,有城市的光透进房间里面,但看不出这是在什么地方。但是根据我睡过去之前最后的记忆来看,这里应该是核心区的医院之类的地方吧。

环顾四周,我还没有适应黑暗,只能模糊的看出这里有病房的模样。目光范围内没什么太大的设备,应该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治疗。

顺势抬起右手握了握,除了还有些生硬以外已经没什么异常。这里就是学园都市的核心区吗,在外面可能要两三个星期恢复的伤就这么治好了吗。

我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时才注意到床边静悄悄地趴着一个金色的小脑袋,虽然看不清楚,但我确信那就是紫月。

她刚刚也有不小的负担吧,怎么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目光继续随意游走,床的一侧不远还有另一张床,床铺上有睡过的痕迹,那应该是给紫月留的。毕竟那么高强度的压榨精神,哪怕是紫月再坚持也不可能就这么随意的趴在我床边睡着。她应该已经睡过一觉了,但醒来后不放心我就这么昏迷着,所以才趴在那里睡吧。还真可爱啊。

我突然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但想了想又不想打扰她睡觉,所以只好看着她的身影笑笑。

“干嘛笑得那么恶心。”应该是察觉到我醒了,紫月很快也醒了过来,像猫一样趴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没什么。”我看着紫月伸懒腰也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

“亚兰,夜灯。”

房间里亮起了朦胧的暖光,但是没有主灯,是隐藏式的灯带。

“这次我睡了多久?”

“大概一天半。额,四十个小时左右吧。”她的反应总是很快,哪怕刚醒来思绪也很清晰,好像对她来说完全就没有所谓的睡迷糊一说,简直就是个精准无比的机器人。

“那还真是狠狠睡了一觉啊。”

也是,毕竟除了那一针药剂外,我也算是多次压榨身体的极限,再加上治疗和手术需要用的麻醉。这一次睡很久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随着精神一点点恢复,我的思考重新开始运转。

四十个小时,外面应该发生了不少事吧。那么大规模的突发事件应该有不少人忙的了,不过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学园自会有人善后。话说回来,那个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兴许是睡太久的缘故,也或许是当时有太多东西没来得及思考,我的思绪一不小心就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紫月应该也在想她的事情,她总是在想很多事情,以至于我们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洛羽先生。”紫月率先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房间里找了个靠椅沙发坐了进去。我很确信这个房间里之前并没有这么一个沙发。

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我能有什么说的呢,紫月小姐。”思索着紫月父母是病逝的可能,我漫不经心地说到。“倒不如说说你的想法吧。”

“第一次打成这个样子,一般来说不是会很兴奋然后讲个不停吗。”紫月一边说一边有手指比划着。“研究系的学生应该没什么实战挨揍的经历吧,我看你病史上没什么受伤记录。”

我有些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这次挨揍确确实实对我来说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第一次,不过事后似乎也没什么感觉。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跟别人打一架就会兴奋到手舞足蹈的小孩子吗。”

“诶,难道不是吗。格斗系那些人一打起架来可一个比一个疯。”

我无奈地笑笑。虽然是第一次受这样的伤,我却完全没什么太大的感想。大概也就是会在心里想想“啊呀真危险啊,差点被 打死。”就不再纠结这个事情的程度。

“什么战斗狂啊狂战士啊,我其实也就是个很软弱的普通人。看到有人支援过来,就没有再战斗下去的欲望了。天生就不是好战的类型。”

“哼。那你还说什么下次还会的那种话。”

“啊?我有说过那种话吗?那是什么情景下发生的对话,我完全没印象了啊。”

“你是小孩子吗?”

“不,我觉得怎么看也是你更像小孩子一点吧。”我有些好笑地看了看紫月,怎么看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嗯。看你这么生龙活虎我就放心了。不过那位先生居然亲自来看你,算是你运气好,回头记得好好感谢我。”

那位先生?是因为紫月的原因才特地来看我的吗。这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恢复力,大概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吧。不过相比起这个来,我更想知道的还是紫月的反应。

“不过除了想法以外,我倒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呢,可以吗。”

紫月无所谓地往沙发里一躺,慵懒地说道:“随你问吧,我会尽力回答你的。就当是打发打发时间。”

“首先就是为什么我们两个人要在一个病房里住着。核心区的大医院应该不会连两间病房都腾不出来吧。”

脑子里隐约有了些猜想,但还要一点点去证实。

“为什么?当然是我为了陪护你啊,你病了都没人关心你吧。你也太没有眼力见了吧。”

紫月做作地扯了扯嘴角和眼角,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什么叫病了都没人关心。关心我就老老实实说关心我不就行了。

“你毕竟也是因为我被打成那样的,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管。”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我躺回床上,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

我抬起手,想用手抓住那一丝朦胧又稀薄的光。可惜人又怎么抓得住光,只是任凭窗外的霓虹灯透过厚重的窗帘。这是无人而寂静的时光,我很熟悉。

而面前的少女又怎么样呢。我是无人在意的流浪者,也是略过大地而不带走一片落叶的风,不会有人关心也是正常的,再说我的通讯器也早就碎的稀巴烂了,有人想关心我也关心不到。

可面前的少女呢?她漂亮,聪明,家庭应该也很富有,社会关系和人脉想必也很广,也很有能力。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躺在床上心神不宁,所以开口向紫月询问:“伯父伯母是病逝的吗。”

我把双手交叉着垫在脑后,没有多想就接着说道。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也和我一样没有人关心呢。你已经重新装好通讯器了吧,正常来说早就应该被人打爆电话了吧。”

灯亮着,房间里笼罩着朦胧的黄光,我看不清紫月的表情。时间像是被削去,我们两个都没说话。紫月两只小脚不断在地毯上踢踏着,沉默在这连续的时间里凭空塞进了几秒的空隙。像是漏掉凝固的呼吸。

“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你这个没规矩又冒犯又粗鲁的男人有一种说不清楚也理解不了的莫名奇妙的包容呢。”轻轻叹一口气,紫月还在不断地踢着白玉一般的两截小腿,双手环着脑袋躺在座椅里。“你真是光着脚就闯进人家家里,把一路踩的泥和雪黏的到处都是。”

“我可是自由放养的野孩子,懂什么规矩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倒是我也觉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会关心这些事呢。”

真是一点理由和合理性都没有。

“我的爸爸在我还没来得及长大之前就去世了,积劳成疾。妈妈的话则要更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不在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淡地不像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但我明明感觉她的眼神在游离躲闪,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她和她的父亲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有机会的话,真想认识一下令尊呢。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是。”

“要我猜的话,他肯定是个阳光又帅气的男人,而且和你一样不着调。”

我咧嘴一笑。

“为什么这么说。”

“有其女必有其父喽。倒是你,被别人这么随意揣测自己最爱的爸爸不会觉得生气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仅限于你。”紫月笑着摇摇头。“倒不如说这么跟你说还有些欣慰的感觉呢。”

“真可惜,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以前的事。如果我知道的话,你也就能更安心也更畅所欲言地向我倾诉了吧。”

“哼,还真是蛮横又自恋的想法。不过,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他,还有那些他和我的过往,都藏在我的心里了,有能耐的话就去找吧。”

像上次一样,我仍感叹于她骄阳一般眩目的内心,可是那黄金一般闪耀的自信和强大却是那么孤独,那么地让人想要保护那道光背后那位纤细孤独的少女。

“有机会的话,一定会的。”

在那之后我们又聊起了音乐节上的骚动,无非就是些关于之前事件的猜测和一些不着边际的联想,时间这种东西在两个人的闲聊中很快就过去了。再加上其实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所以没多久天就亮了。

天亮刚没一会儿,就有医生来了。那是位已经头发花白行动迟缓的老人,她的语气动作都很温柔,吸吐的气息在水面上连涟漪都吹不出。她在进来前还很轻轻地敲了门,那声音勉强只够醒着的人听到,应该是不想贸然吵到里面或许还在熟睡的二人。

“没关系的,我们两个已经起来了。”

再之后就是长达一个小时的唠叨,包括但不限于表扬了我们两个挡住了灾难,保护了民众。也劝导我们下次不能再随便逞英雄,小孩子还是要先保护自己,多相信一点周围的成年人。再然后又是学业,又是住院期间的注意事项,又是各种医院里的琐碎小事。温柔而不厌其烦地叮嘱了我们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在紫月连推带哄下离开。

“这位奶奶她没有别的病人吗。怎么有闲工夫这么磨我们的嘴皮啊。”

我并不排斥这种唠叨,但是听多了也会有些坐立不安,陌生老人直接而又汹涌的善意和关心比想象中还要更难熬。哪怕是紫月也略微有些无奈。

“这里可是核心区,里面的人一个个壮得跟牛一样,平常哪里会有人生病,即使有外界的疑难杂病那也轮不到老太太上阵。这里说是医院,但平日里更多的是生物医药研究中心。老太太从一线退下来,没太多事干又闲不住,那自然就是一大早起来到处关心后辈了。”

听着紫月的话,我想起了总喜欢把我拎到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郭。他是不是也是这种想法呢,从研究一线退下来闲不住,只好把剩下年岁中蓬勃的热情都投入到年轻后辈身上。

而且说起来,这次我睡了这么久,不知道学校那边怎么样了。老郭会担心我吗。宫羽他们又怎么样了。老他那么喜欢拉我做教具,我不在了他应该也会发现的吧。

一边继续跟紫月闲聊,脑子却里没来由地窜出来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现在通讯器受损,只能甩甩脑袋,把那些没有答案的念头甩出去。

“老先生们老当益壮,也是好事啊。”抛开心烦意乱,我随口说着。

“他们大多都是从学园都市建立初期重重困难和敌对战争中走出的元老级成员,把那个时代经久不息的热情也带到了现在。”

正说话间,几位医生打扮样的年轻学生跟着一位身着厚白褂、看上去是中年主治医师的阿姨来了。她们应该是知道我们醒了,在简单打招呼以后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弄出来了些奇怪的设备,金属光泽的仪器以我所不能理解的角度和方式“悬浮”了起来,上面是我完全看不懂的操作界面。

然后就又是好一阵折腾,医师阿姨一边好奇地问东问西,一边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奇怪的仪器收集数据还顺带为自己的学生讲解仪器上各部分的数据。几位姐姐则在一旁认真地观察学。

看样子我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就是正常的受伤。老师和学生几人都显得很放松,在学习记笔记的同时还时不时窃窃私语,偶然间也爆发出一阵阵收敛的低笑。其中一两位甚至还反复在我和紫月之间乱瞟,眼睛里明显地绽放着八卦的光芒。

那种微妙的眼神让我浑身上下都有所不适,尤其是另一个当事人还在一旁满怀恶意地想看我的反应和笑话,这就让我更加不爽。紫月虽然很漂亮,再往后我的一生也或许碰不到第二个比她更绝艳的人。但无论从各层面来看她都不适合做女朋友或者妻子,最起码肯定不适合我。

硬说的话我的理想型应该是宫羽那种温柔可爱的少女。

“喂,洛羽同学在吗,我们方便进去吗。”

正当我沉溺在青春期的无意义幻想中时,宫羽的声音还真的在门外响起了。

是我听错了吗?试着应答一下。

“是我,我在里面。”接着转头向医师征求下意见。

“没关系的,该叮嘱的云老应该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总之你现在状态很好,数据也已经收集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小孩子聊天了,告辞了。”

“林阿姨再见。”原来阿姨姓林吗,我也跟着紫月一起跟阿姨道别。“林阿姨告辞。”

真是体贴人心的好阿姨啊,简单两句话就结束了检查。把空间让给了我们年轻人。林阿姨带着一群叽喳个不停地学生们走了。其中几位小声交谈着,出门前回过头来偷瞥了我们好几眼,紧接着嬉笑着爆发着出一阵不小的颤抖。

这不禁让我后背窜了一背鸡皮疙瘩,尤其是紫月这时还不怀好意地来戳了戳我的胳膊。我甚至都不用看就知道她到底一副什么样的恶人嘴脸。

“啊,阿姨你好,我们打扰到你们了吗。”

“你好。没有,检查已经结束了。你们是来看洛羽的朋友吗。”

“是,我们是他的同学。”(男声)

“没关系的,快进去吧。洛羽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阿姨再见。”

“姐姐们再见。”

门口一阵嘈杂,除了宫羽以外应该还有夏敏和常龚高,他们两人平日和我相熟,住的也不远。不过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们应该没有核心区通行的权限吧。

“洛羽,我们进来了哦。”

“喂喂喂,小雨点,你这两天都是陪着那么多漂亮的护士姐姐的吗。真自在啊。”

“洛羽同学,我们带来了……”

穿过门口的一个小走廊,嘈杂声戛然而止,来的一行人包括宫羽河都陷入了一种震惊的沉默中。我当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反手拍了拍紫月。

“喂,罪魁祸首就赶紧说点什么。”

“哟。早上好。”紫月绝对没憋好菜,装嗲地打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招呼,好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子在热情地招待客人,配合紫月奇巧的五官和纤细的曲线,这绝对是一副令人瞠目结舌的绝景。

“好了,好了。往里走了。”一个高高胖胖的身影把惊呆的三人赶着推了进来。“哟,早上好啊。你们俩看起来很精神啊。”

是李终海,紫月小队的成员,我们之前见过。

“喂胖子,不,胖哥,不不不,胖爷。你认识这位,额,这位女孩子吗。”

“叫我紫月就可以了。”紫月故意卖着嗲,我看到李终海诧异地看了紫月一眼,然后又看回到我身上,紧接着就低头悄悄站到了宫羽旁边。

“不,不认识。我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这应该很普通的吧。”李终海一摊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纯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把麻烦事撇得一干二净。

“对啊,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我们两个像什么样子,连一个正式招呼都还没打。”夏敏推了推他骚包的眼镜,然后手足无措地搓着手。“早上好啊,紫月小姐。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呢。”

“早,早上好。”

“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亚兰,弄几个待客椅。”没等紫月再拱火,我赶紧打断了这个话题。

几人慌乱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和紫月也挑了个沙发坐了下来,算是有个待客的样子。虽说有人来探病的时候一般应该是主人先说点什么来招待客人,但是刚才被这么折腾一下,搞得我也不清楚该说什么好,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我扭头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颗金色的小脑袋却笑吟吟地把头撇到一边,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喂,破坏了别人的探望,玩弄别人的同学。你就想这么糊弄过去吗。”

“噗,什么叫玩弄啊。而且,你不觉得他们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好玩吗。”

“我看你才很好玩,赶紧想点办法说点什么。”

在紫月耳边恶狠狠地耳语着,但她却不负责任地一甩脑袋,最终还是李终海出来打圆场。

“咳咳,先说正事。洛羽,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大家都挺担心你的。老郭他也是上课没事就嘟囔你的事。”

是吗,原来老郭他那么在乎我吗。

“是啊洛羽,没有了你的激情演出,我们课堂的效率真可谓萎靡不振。没有你的实体表演,光靠书本的解释真是苍白无力。”

什么叫我的激情演出,我在你们心目中就是这样的吗,如果是这样的怀念那还是不要算了。

“夏敏,别这么说洛羽同学啦。他还在住院呢。”宫羽河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温柔又体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吗。大家都很关心你啊。”

“就我的感觉来说已经好多了,本身也算不上太大事,治疗一下很快就好了。话说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你们哪里来的核心区的通行权限?”

“是老郭让我带他们来的。”李终海接过话茬。“我和核心区的人说是来找你的,就把权限开放给我们了。”

“执行部的安保系统就这么把你们放进来了吗?”

“可能是老郭提前和打过官方招呼,所以给我们提供了临时权限吧。”李终海挠了挠脑袋,没太当回事。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我想起了前几天紫月曾提到的一件近乎猜测的事情,不由深深看了李终海一眼。无论老郭说了什么,核心区能如此轻易就放开权限,或许代表紫月说的一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用紫月的话来说,这个事情开始变得精彩起来了。

“老郭还真是个神秘人呢,或许也是什么学园的高层退休了闲不住所以去教书了吧。”

我半开玩笑地打着哈哈。

“啊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宫羽从包里翻出了一个文件夹。“这是郭老师托我们转交给你的东西。”

我起身接过文件夹,但还有客人在也不便当面拆开,就先把文件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老郭能给我什么东西,看这个厚度和大小应该是什么信件吧。诶,怎么感觉腿有点抖啊,果然半边身子的骨头断掉还是不太可能睡一觉起来就彻底没事了吗。

“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我感觉两条腿越发不受控制,站都有点站不太稳。紫月发觉我的身体似乎有点问题,便起身伸手扶了我一把,撑着我坐回沙发里。

“不太清楚,里面有郭老师密封好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啊,不过里面还有一些同学们写给你的慰问信。”

“喔,羽儿他还是满受欢迎的啊。”

什么是羽儿啊,怪恶心的。

“真感谢大家的关心了。不过我通讯器坏掉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新的,还得麻烦你们回去以后跟大伙儿和老郭报个平安。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我应该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出去,到时候再用通讯器和大家联系。”

说话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严重的问题。

“洛羽…”宫羽想问些什么,但不敢直接问出来,犹犹豫豫地张着嘴。最终却是李终海接过了话茬,打断了宫羽张着嘴想问的话。

“说起来我还没问你们两个怎么会来医院呢?紫月就不说了,洛羽你难道有身体方面的问题吗?”

这胖子真是不该说的时候乱说话。

“等等,胖子,你果然认识紫月吗。” 常龚高跳起来掐住了李终海的脖子。“你居然还装不认识,你真该死啊你。”

“对啊洛羽,我也一直想知道你怎么躺进核心区的医院了。我记得你身体上也没什么大病啊。”

“是洛羽同学那个多领域的检查吗。”

啧,我该怎么解释呢。老实讲我觉得直接跟他们说我是被炸飞砸成这样的也没问题。但是看他们的样子还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官方不报道,我也不能随意泄露当时的情况。毕竟在学园祭开幕第一天就发生那么大规模的爆炸,哪怕不知道有那个高温的怪东西也足以让群众不安。

如果是我或者紫月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先把事情瞒下来,找目击者串通口供,然后尽可能地把事情宣传的无害化。至于那个东西是怎么来的,那就是高层们要去互相博弈的事情了。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想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非要来核心区的医院,而且通讯器还坏掉了。撒谎的话只会让后续的事情越来越麻烦,被拆穿以后会留下结缔。此外我也不喜欢对朋友撒谎,哪怕是有苦衷有理由的。

“不。”正当我犹豫的时候,紫月突然贴了上来,两只细长的胳膊环住我的脖子,以一种亲昵的、恶心的语气说道:“我们是来检查些其他东西的哦。”

说罢还扭捏地挤出一个意味深长而羞涩的笑。

“什,什,什,什么?”宫羽同学的脸蹭一下就红了,绷直身子坐的端端正正,眼睛一直乱瞟。

“什么。你真不是人啊洛羽。”常龚高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你这是犯罪啊,犯罪。”

夏敏看了看紫月,又看了看我,又推了推眼镜,最后说道:“原来如此吗,原来如此。确实呢,有些事确实在生活区不太方便,毕竟也是人多眼杂。”

就连李终墨看我的眼神都明显有了难以理解和震惊。你震惊什么。

犯罪个屁啊。这是在干嘛?

我突然觉得一口气赌在喉咙下面,喘不上来。接着就是眼冒金星,只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我差点被一口口水噎死在紫月手里。短暂的一瞬间,我的意识出现了断档。身体不受控制的软倒,靠在了正贴在我身上的紫月怀里。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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