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穿着不符的是,已经三百多岁的玛尔达的职业是圣骑士。她曾经在北地与巨人交战,也参与过诛杀邪神信徒的作战。
但没有经历过教法战争的她,根本不清楚魔法师的特殊之处。
不仅仅是塞拉这个级别,稍微强力点的魔法师都会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赛博人和他们比算是低端。像纳撒尼尔那种魔像身体,都属于比较正常的类型。
有些魔法师的身体就是一个恒定化的瞬时魔法,只要解除伪装,就能化身魔法毁灭一切。还有些魔法师的身体就是一个虚数空间。
由于魔法师对自身的改造属于机密,因此这一点没有透露给教会。只有那些经历过教法战争的神职人员,才会明白魔法师是何等怪异的存在。
可这批人基本上都死在了战争末期,侥幸存活下来的也签了保密协议。因此身为枢机主教会成员的圣徒玛尔达,也不了解这点。
这时,玛尔达才明白,自己的计划一开始就没实现的可能性。
因为塞拉·斯内普根本不会被入殓灵柩判定为目标!
“好了,达里尔已经告诉我,是你们指使他袭击维莎的了。现在你们又光明正大地用特异袭击我和我的女儿…”
塞拉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杀意,话里的意思是“你已经破坏了约定,就别怪我杀人了”。
顿时,玛尔达脚下的路面骤然龟裂,她像一发炮弹般朝着塞拉的反方向冲出去。
她根本不是要动手,而是要逃离这里,逃离塞拉。
下一秒,她就在半空中停住:
“镜空间?你动用了虚妄之镜。”
“免得你用空间转移逃掉啊。”塞拉轻笑一声,右手的戒指闪烁了一下,“别担心,你女儿的父亲会死在你前面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玛尔达感觉自己黯淡了些许。但她不再言语,周身的圣光变得宛若实质,身上的教袍随风飘扬,猛地一拳砸在空气中。
轰——
浩瀚的圣光伴着气浪席卷向塞拉,即便还有一段距离,由镜面构成的路面已是灰飞烟灭。
可塞拉只是叹息一声,举起左手托住了冲击波。能够看到,她的左手变得透明,像是鬼魂。
不经意间,玛尔达和塞拉对上了眼神,但她并没有在意,而是更关注塞拉的那只手。
“将自身亡灵化的魔法吗?”
喃喃自语着,玛尔达双拳用力一碰,周围浮现出十一道圣光光柱。每道光柱中走出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来。
神术·十二圣者!
这个神术可以完美复制十一个自己,从物质体、源力体到心智体都一模一样。
塞拉见状,用手杖在空中挥了一下。一扇幽蓝大门洞开,从中飞出一个漆黑的女性灵体。
见到她的那一刻,玛尔达的表情动摇了。因为那是用她的女儿伊莫拉炼成的女妖!
但她的动摇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们就双手抱拳置于鼻下,念诵道:
“神圣之光,净化之火——”
一共十二道赤金的烈焰从天而降,其中九道覆盖了伊莫拉,剩下三道袭击塞拉。
塞拉像赶苍蝇般随手挡开三道阳炎,笑着感慨道:
“果然够狠心啊。我还以为你会像某些蠢货那样,看到亲友的怨灵就放弃反抗,哭着被吃掉。”
玛尔达没有理会她的废话,而是吐出一大堆祷言。
在阳炎的炙烤下,伊莫拉发出痛苦的哭嚎,尖锐的声音像是细针。要不是玛尔达的抗性足够强,这一下已经被打断施法了。
女妖之嚎,女妖的天赋能力!
但扛住嚎叫的玛尔达,顺利完成了神术。她们一同冲出,双拳在空中砸下。
圣光如同水波那样扩散,看上去轻柔温和,实际上威力远超惊涛骇浪。
在玛尔达们出拳的同时,塞拉口中吐出了一连串晦涩诡异的语言。
那是亡者之语,一种神秘语言,可以有效强化亡灵魔法。基本上一个音节,就相当于吟唱一个魔法。
一瞬间,伊莫拉身上就被施加了几十种强化。她伸出双手,纵然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也硬生生挡住了扩散的圣光。
同一时间,幽蓝的光芒在塞拉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大嘴吸气。
魔法·吸魂吮魄!
以玛尔达的抗性,平时只会被影响一瞬间。但刚刚她和塞拉对视时,就已经中了“魔法·抗力失衡之眼”。
在抗性失衡的情况下,玛尔达的灵魂体虽然不会直接被吸出物质体,可也被拉扯出来些许,她所掌握的圣光瞬间陷入混乱。
而那十一个复制体,只有物质体、源力体和心智体,没有灵魂体。
玛尔达的本体暴露后,她的双瞳内突然出现了伊莫拉的倒影。
魔法·灵魂占据!
以魂类亡灵作为媒介,在目标的灵魂体离体的时候,占据对方的身躯。而目标的身体被占据后,他的灵魂体即便回到体内,也会被排挤,力量继续混乱。
这是塞拉自创的,结合了亡灵魔法与媒介预言的魔法。
被失衡了抗性,玛尔达还没从灵魂离体的状态恢复,就被强控,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
魔法·细雨无声!
魔法·魂魄狂澜!
“魂魄狂澜”的效果是制造灵魂海啸,极大限度冲击敌人的灵魂体。“细雨无声”的效果则是赋予自己的魔法“无视防御”的特性。
此时,尽管玛尔达的灵魂体已经回到体内,但她处在灵魂体被排挤的状态,所有思绪全在如何驱逐占据。
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中,她的灵魂体出现了些许裂纹,张口吐出鲜血。
就在这时,女妖伊莫拉一个闪现,跳到了玛尔达身上,融合进去。然后玛尔达的身体僵住,把圣光收敛起来。
她降落在塞拉面前,双膝跪地献上自己的忠诚。
魔法·篡夺之魔,赋予一个亡灵篡夺他人身躯的能力。
一方面,玛尔达中了“抗性失衡”,被“灵魂占据”影响,灵魂体又受损,几乎没什么抵抗力。
另一方面,她心中本来就对伊莫拉怀着愧疚、母爱等情感,容易被女妖伊莫拉利用。
这一切说起来慢,事实上整场战斗也只是一分钟。
仅仅只用了一分钟,塞拉就击败了圣徒玛尔达。
这其中的功臣还是她的奖品戒指。
在战斗开始前,她激发了戒指的另一个功能:禁止区域内一切预先准备好的超凡力量。说直白点,就是封住神术、魔法道具。
这让玛尔达身上的战衣、指环,以及保护灵魂的物品与保命的道具,直接就被废掉了,不然她不会败得那么快,也不会被活捉。
当然,塞拉身为魔法师,道具比玛尔达更多。要是不禁止道具,说不定她能更快击杀玛尔达。
可塞拉想要的不是玛尔达的命,而是她整个人,也就是需要活捉。搜魂对圣徒根本没用,只能通过拷问得到情报。
况且这还是个稀有的研究对象…假设维莎是SSR级的实验对象,那玛尔达就是SR。
将玛尔达收回虚棺前,塞拉轻轻吐出一句话:
“知道吗?我早就是无限接近真神的存在了。只要是依赖神术的神职人员,就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因为你们和真神相差太远了。”
说着,她运起魔力摧毁镜世界,然后悠闲地回到了维莎她们的房间里。
此时,卡尔已经被塞拉的亡灵们撕碎了,入殓灵柩也被关闭,维莎和海洛伊丝自然回复了正常。
一见到塞拉,维莎就扑到她怀里,抓住她的衣服放声痛哭。
和险些被伊莫拉杀掉不同,那次她连意识到死亡来临都没有。刚刚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滑向死亡的深渊——维莎又不知道自己不会被入殓。
“没事的,没事的。”塞拉轻松地笑笑,揉揉怀中维莎的脑袋,“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说着,塞拉悄悄在隔壁房间打开虚棺,让亡灵们把棺材搬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