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已经日落西山，维莎才从昏迷中醒来。她一脸茫然地看看自己，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我…睡着了？”
塞拉没说话，递给她一杯“清水”。
这是她调配的魔药，以灵魂碎屑为原料，可以有效除去知识的毒性，但不让人遗忘相关知识。
在她发明这魔药之前，想要去除知识的毒性，只能选择遗忘知识。
用遗忘的方式除毒，最大的问题就是会反复中毒，而且毒性一次比一次强，基本上一个知识了解四五次就够致命了。
塞拉可不希望维莎太早就没命了，那样实验还怎么做？
对于这一切，维莎当然不知情，只当这是普通的清水，将其一饮而尽。
顿时，她觉得自己头脑清醒了许多，看东西都更加清晰了。她深吸一口气，有种脱去束缚自由飞翔的错觉。
“你应该知道，知识是有重量的。”
塞拉的声音响起，让维莎重新回归了现实。
“啊？哦哦哦哦，我知道，开学第一天就知道了。”维莎先是疯狂点头，接着挠挠脑壳说道，“所以，关于凡妮莎殿下的知识也是…”
“也是有重量的，没错。”塞拉敲了下维莎的头，“而且最好别喊她的真名。”
干嘛，凡有言、必被知吗？她是微笑着看你的金毛，还是没鼻子的黑巫师？
刚刚清醒过来的维莎有足够的毅力压制住说烂话的冲动，让那些话语停留在脑子里。
“对于足够强的人，你说出她的名字，就是在和她的命运发生纠缠。”塞拉撇撇嘴解释道，“所以我不用真名称呼他们。”
虽然我可以用反预言反占卜去除影响，但每说一次话就要这么做一次，未免太麻烦了点…塞拉无声地自言自语了几句。
哈人，这群家伙这么麻烦吗…维莎从善如流：
“好。”
塞拉没打算继续测试她对知识的承受力，捏捏她的脸颊，转移了话题：
“小维莎啊，我看你对附魔很感兴趣？如果你真想找导师，可以考虑雕刻家。”
维莎没想到会提到这位：
“诶？玛利亚殿下擅长附魔吗？”
“她需要对自己的作品附魔。”在椅子上坐下的塞拉淡淡地解释道，又随口说了句，“你应该是比较对她口味的。”
维莎对两句话都充满不解：
“她的作品不都是蕴含法术吗？而且为什么我对她口味？”
塞拉瞥了她一眼，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而且是用反问的方式：
“你还记得她为什么要送你石像吗？”
“记得啊，因为我帮了她…虽然我觉得帮不帮都一样，她又不是真残疾。”
说到最后，维莎嘟囔了一句。
塞拉勾起嘴角，发出不轻不重的笑声：
“你这种乐于助人的性子，就是她喜爱的类型。”
维莎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什么深层的故事，可惜她怎么问，塞拉都不说，也许是害怕她被知识压垮。
第二天上午，维莎只有一节普通能量转化类魔法，主要就是教火球术什么的。
下课后维莎根据塞拉所说的，在交错复杂的走廊里找到了玛利亚的办公室，叩响了门扉。
不多时门就打开了，玛利亚还是轮椅少女的模样。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等到维莎走进来后就锁上了门。
“那个，雕刻家殿下…”
维莎略有点紧张，主要是她两辈子也没拜过师学过艺啊。
“坐。”玛利亚示意她坐下来说，“塞拉已经和我说过了。你想当我的学徒？”
玛利亚和塞拉的关系平平，不过大家都是一个强度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还是要给。
再加上塞拉是让纳撒尼尔传的话，而纳撒尼尔和玛利亚等人都算得上关系不错。倒不如说，很少有和纳撒尼尔关系差劲的人。
维莎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是的，我想学附魔术。”
玛利亚从轮椅的托盘上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才问道：
“为什么呢？”
还没回答，维莎的小鼻子抽动一下，闻到了淡淡的香气，似乎是君山银针。
唔，我突然就想地球了…不对，这个世界居然也有黄茶？
满脑子奇奇怪怪的念头，维莎回答了玛利亚的问题：
“未来我想成为剑术师，现在学了附魔术，我可以自己制作武器。”
玛利亚忍俊不禁，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我还以为你会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觉得这门学科很有趣。”
维莎实话实说：
“我觉得在您面前，说谎没有什么意义。”
“确实。”玛利亚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不过你为什么想成为剑术师？”
“因为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维莎脚尖有些局促地摩擦着，“但现在已经走进超凡世界了，我只能选择感兴趣的职业…我比较喜欢剑术。”
玛利亚没有对她的选择做任何评价，而是转而说道：
“塞拉应该说过，你毕业后，她能开一封推荐信，让你进入保卫处学习剑术。”
“是的。”
维莎心说你们这些老怪物，都这么聪明的吗？不过，你到底多大啊？
“可你自己想要做什么工作呢？”玛利亚捧着脸颊问道，“还是说，想要留在保卫处？”
这种问题塞拉是不会问的，她只想要看到维莎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成长，说白了就是把动物放归大自然后观察。
但玛利亚是很负责的教师。
我自己想做什么工作？
维莎陷入了沉思。
她之前和海洛伊丝聊过，剑术师能干什么工作。当时她们的结论是参军或当保安。
留在学院都市的保卫处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工作，可维莎就是不太乐意。尽管塞拉名义上是她的养母，但就算是亲生母亲，她也并不想接受太多的帮助。
如果留在学院都市，等于她还在塞拉的庇护之下。
斟酌了一下，维莎回应道：
“我觉得，我可以做一名治安官。”
治安官和秩序厅都是帝国的执法机关，但秩序厅类似于FBI，直接隶属于行政厅，主要应对高等级超凡犯罪；治安官相当于地方警察，负责一些简单的刑事案件。
“哦？很有意思的选择。”玛利亚微笑着，“我就不问为什么了。”
你就是问我也没办法回答你啊，除非我说谎…维莎无声地吐槽了一句。
原因涉及到了地球。
在地球上时，她就想过当一名女警，结果警校招收女生的分数比男生高太多了…最后她只能去普通大学。
这辈子她甚至都没再想过这件事，考上大学选的也是目前更容易就业的专业。
“那个，殿下，”想完了其他事情，维莎试探着喊道，“你觉得？”
玛利亚点了下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徽章：
“叫我老师吧。”
“好的，谢谢老师。”维莎接过徽章，然后随口问道，“您为什么会附魔啊？那些石像不都是蕴含法术的吗？”
“蕴含的魔法是内敛的，附魔赋予的是外显特性。”玛利亚解释了一句，转而说道，“你现在先学好基础学科，然后抽一点时间来我这里，我教你附魔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