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部分地心后,塞拉又得到了自然母神的报酬,新生之宫的一小块。
接着她就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连维莎都不管了。
地渊也好,新生之宫也罢,都是世界的法则。或者说,对应法则的具象化,法则秘域。
想要成为神明,必须要拥有法则秘域,然后以法则之力重塑自己的身躯,掌握相应的权能,这是“权与力”的“权”。
像塞拉制造的那些神灵,只是以部分法则秘域为原材料塑造的,和伪神都有巨大的差距,更不要说达到真神了,只能在真神没有本体降临的情况下,和对方打一架。
不过现在她有了四分之一的地心,和一小块新生之宫,二者都契合于神灵花之子。
塞拉忙着升级花之子,让它早日能和本体降临的伪神干一架。维莎的一肚子困惑,只好去找玛利亚解答了。
“老师,”维莎向她汇报了自己的任务经历后,好奇地问道,“敕令魔法用的语言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以前没听过那种语音,但能听懂啊?”
经过一年的相处,已经了解维莎这小丫头好奇心过剩的玛利亚娓娓道来:
“敕令魔法所使用的语言叫统驭之言,由‘霸主’艾德斯发现,也叫艾德斯语,是一种可以驱使世间万物的语言,而让驱使的前提是对方能听懂命令。”
“所以……这种语言自带让人理解的效果?”维莎挠挠脑壳,“还挺神奇的。”
玛利亚轻轻点了下头,脸上带着温柔微笑地说到:
“我说过的,咒术师是由言灵师和符文法师两个职业组成的。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学一下言灵,不太深入的内容,我还是可以教的。”
“嗯嗯。”维莎小鸡啄米般点头,随后又好奇地问道,“诶,那敕令魔法不就是言出法随嘛?”
“不是的。敕令魔法只能命令事物做出某些举动,但无法赋予它们特性。”为了确保她能理解,玛利亚打了个比方,“敕令魔法可以命令空气聚集形成墙壁,但无法让空气变成可燃物。”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哪里有那么离谱的魔法?
维莎恍然地颔首,然后状似随意地问道:
“老师,学习敕令魔法的人多吗?”
“你其实是想问列比乌斯的事吧。”玛利亚瞬间就猜出了她的真实意图,“学习敕令魔法的人不多,列比乌斯·路德维希就是其中之一。”
维莎眨了下眼睛,不太理解地表示:
“学长他很出名吗?”
“当然,他是黑白魔女现存的几个学徒之一。”
黑白魔女殿下的学徒啊,难怪他知道我和海洛伊丝的师承。应该是黑白魔女殿下告诉他的吧…维莎立刻就想明白了什么。
接着,玛利亚又补充了一句:
“他是在完全了解黑白魔女是什么人的情况下,选择她作为自己导师的。”
维莎的第一反应是“神经病啊他”。
“黑白魔女的学徒…说实话,待遇和奴隶没什么两样。选老头都比选她好。“玛利亚的语气有些怪怪的,“他没说过为什么要这么选,不过我们都能猜出来。”
老头是谁啊?
维莎成功偏离了正题,关注起其他的问题。
一看到维莎的眼神,玛利亚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只好叹息一声解释道:
“另一个和我们实力差不多的魔法师,他的外表是个老人。”
好吧,我还以为高阶魔法师都会把自己的外表搓成俊男美女呢,原来也有保持老头形象的…这算不算超凡世界的非主流呢?
维莎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说这些烂话的冲动。
“列比乌斯的天赋很差,唯一的才能是占卜,但他想要成为战斗魔法师。”玛利亚把话题掰回列比乌斯身上,“所以他才会选择黑白魔女。”
“为什么天赋差就要选她啊…不对,学长的天赋很差吗?他不是很厉害吗?”维莎表示困惑,“不对不对,天赋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啊?”
“你这脑子一秒能制作多少疑问啊,你是什么智能提问机器吗?”玛利亚几千年都没这么无语过,“一个一个回答你吧。”
“所谓天赋,主要指的是四体的特性。我说过的,吟唱就是通过灵魂体的波动引导世界变化,因此灵魂体更擅长哪种波动就是天赋的一种。”
“天赋还包括心智体的倾向性。像你那个朋友海洛伊丝,她的心智体就倾向于和灵沟通。”
“此外,还有源力体适合哪种颜色,以及物质体适合接纳哪种力量。有些人的源力体不适合染成某种色彩,也就不能成为对应的职业者。”
“这样啊。”维莎似懂非懂,抬手指指自己,“那老师我的天赋呢?”
“你适合体术。”玛利亚有些无奈地揉揉眉心,“你选择剑术师作为职业,反而是正确的。”
呵呵,所以我根本不适合学魔法?
维莎自嘲地在心底笑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毕竟还有两年她估计就能毕业了。
玛利亚继续说道:
“然后就是列比乌斯的问题。他选择黑白魔女作为导师,同时也接受了她的人体实验,以此改善了天赋。”
人体实验?这,这有点离谱了吧?
维莎张大了嘴巴,下巴差一点脱臼,掉下去砸到脚上。
“我说过的,统驭之言由‘霸主’艾德斯发现。艾德斯的尸骸就在黑白魔女手中。”
顿了一下,玛利亚说起惊悚的事情:
“她将艾德斯的源力体切下一块,植入了列比乌斯的源力体内,赋予了他敕令魔法的天赋。你去翻翻期刊,应该能找到这篇论文的。”
维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吐槽你们这些魔法师是真的离了个大谱。
“还有他在降灵术上的天赋,应该也是通过源力体缝合得到的。但缝合的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维莎喃喃地问出一个问题:
“学长是自愿接受实验的?”
“没错。”玛利亚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如果不是主动的,他未必能承受住实验的痛苦。”
为什么啊…维莎完全不能理解他。
因为过高的道德底线,让维莎对列比乌斯略有愧疚之意,所以她才会这么在乎。
但她不打算再问下去。尊重他人隐私,这点维莎还是知道的。
可她不问,不代表玛利亚不说。
“他的目的是,”玛利亚拿起轮椅托盘上的刻刀,朝着门口挥了一下,将空间雕刻,“复仇。”
复仇?
维莎觉得有些荒谬:学长不像是什么苦大仇深的人啊。
况且在维莎看来,“复仇”本身就是一个很梦幻的词语。艰难的生活足以稀释一切浓烈的情感,如果没有稀释,那只能说明生活不够艰难。
看着她错愕的模样,玛利亚笑了:
“有些人的情感确实会浓厚到地狱也无法磨灭。对于他们而言,复仇并非童话里才存在的词汇。”
比如说你的养母,几千年了还能为了报仇,拉起一支亡灵大军…这些话玛利亚没有说出来,因为她不确定塞拉是否愿意让维莎知道这些事。
玛利亚不会在意列比乌斯的隐私,但她会在乎塞拉的。前者在她眼里就像路边的蚂蚁,后者却是可以和她平起平坐的人。
“这样啊。”维莎已经无话可说了,“老师,我还是继续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