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哈利萨克这座城市里面，维莎左顾右盼，欣赏着不同的人文环境。
北地这边因为天气寒冷，大雪纷飞，街上行人很少，汽车倒是来来往往。街边的店铺都保持开业，橱窗被厚厚的水雾遮蔽，只能通过点名猜测里面的商品。
哈利萨克的装饰以红色为主，许多大楼的外墙都是红色，看上去倒是隐约让人有些暖意。
此外，维莎总是能闻到一股清淡花香，似乎是忍冬花的。
今天下午天逐渐放晴，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脚踩在雪里嘎吱嘎吱响。这样的经历对维莎来说，是非常新奇的。
作为一个来自九州临安的人，维莎还是更习惯诺娜那里的温暖。相比之下，寒冷的哈利萨克，只适合像现在这样，进行游览观光。
或许是水土不服的因素，维莎时不时感觉有点反胃。她身上也有些发麻，似乎是被冻到了。
加上帝国幅员辽阔，诺娜和哈利萨克一南一北，过来时维莎坐了好久的飞机，在上面睡得不是很舒服，现在因为困倦而有点晕乎乎。
她深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刺激得神经微微发痛，成功打起精神，从衣袋里拿出一管金黄色、还冒着气泡的，看上去像是橙子味汽水的药剂。
这是一种可以有效振奋精神、扼制轻微异常症状的药水，在名为《常用药剂五十种》里这么写道：当你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难受时，喝它就对了。
一口闷了神似北冰洋的药剂，维莎这才舒服了些许，看东西都清楚了许多，紧跑两步跟上艾蕾妮卡。
从侧面看去，艾蕾妮卡的面部线条犹如刀削出来的，整个人气质冷峻坚毅。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隐约看得出来她的肌肉。
维莎都有点心动了。
她本来就是个很容易春心萌动的人，只是伪装得很好，许多人都发觉不到。最开始她想找到塞拉表示感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塞拉漂亮，她想再见一面。
偷偷摸摸瞄了几眼艾蕾妮卡，维莎的喉咙蠕动，把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咽了回去。
艾蕾妮卡当然能察觉到她的视线，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艾蕾妮卡的称号“帝国的战车”，就能很好地说明一件事；其他人压根就没拿她当生物看待。
实际上她自己也这么认为。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都和正常的生物相去甚远。
但这也导致艾蕾妮卡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她和塞拉的友谊还是在二人都还没有太扭曲的时候建立起来的。
艾蕾妮卡没有塞拉等人那么超脱。如果说塞拉等无限接近真神的魔法师看待其他人，就相当于人类看待蚂蚁，那她就是狮子看野狗。
特别是她一生几乎都在军队，平时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
所以被维莎盯着看，艾蕾妮卡只能装出没发现的模样。
而尤莉莎的目光时不时落到维莎身上，看得后者非常别扭，又不好说什么。
三个人就这么漫步在街头，仔细搜索着邪神信徒和巨人的踪迹。但罗盘上的指针一直没有出现。
那罗盘上面恒定了多个效果，能精确地确定邪神信徒和巨人的位置，然后产生指针指向所在方位。如果有多个目标，就会产生多个指针。
“他们躲到哪里去了…”维莎深深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来什么，“艾蕾妮卡姐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地下水道里啊？”
她这是想到了巴黎那宏伟的下水道工程。
如果这里也有类似的地下水道，那确实是个很合适的藏身之所。
但艾蕾妮卡摇摇头，一口否定：
“地下是秩序厅负责搜寻的，截至目前没有异常情况。”
好吧，看来我不是第一个想到这个问题的人…维莎“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一时间，她都有些想要怂恿维多利加给校长打个电话，或者自己给塞拉姐通话，让他们这些大佬们进行预言。
但这样就意味着实习任务的失败，维莎还是把这些念头摁了回去。
滑开光幕，维莎在群里问道：
“你们有发现吗？”
“没有，但我一直有不祥的预感。”列比乌斯回复道，“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盯着我。”
维多利加则回复道：
“还没有发现，但感觉很糟糕，和那次差不多。”
维莎很快就明白了那次是哪次：探索大地之主的神庙那次。
“也就是说，你们都感觉到了危险吗？我倒是没有危险的预感，可很不舒服…”
刚发出去，维莎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尖叫出声：
“艾蕾妮卡姐姐…这里的时间和空间有扭曲的迹象！”
艾蕾妮卡即刻停下脚步，表情严肃地回过头盯着她：
“你说什么？”
“我，我一直有些不舒服的感觉。”维莎觉得心跳加速，大口大口喘息着，“我以为是水土不服，但现在想想，应该是感受到了空间的扭曲。”
之前黑白魔女凡妮莎找到她的时候，使用了魔法“异度侵入”扭曲空间。那时维莎就觉得头晕目眩，想要呕吐。
刚刚维莎的感受和那次差不多，只是微弱了很多。现在想来，估计是因为她变强了许多——黑白魔女那次，她还是个普通人呢。
此外，体表发麻像是遭到电击的感受，是时间扭曲时维莎会产生的不适。在第二次学徒任务时她就遇到过类似的状况。
只是那次时间扭曲是一条远古时光龙造成的，感受要强烈许多。这次的感觉仿佛是被轻微冻伤了。
“时空扭曲吗？”艾蕾妮卡伸手抽出重剑，“难怪我一直有种不协调感。”
体术师对环境的敏感程度要弱于施法者，毕竟后者的能力就是引导世界改变。体术师最多会产生“这附近有问题”的感受，只不过是哪方面的问题，就不得而知了。
她猛地吸气，然后双手握剑，朝着前方一个跳劈。
狂暴的能量以她为中心，如罡风般席卷而过，又迅速聚拢到剑上。维莎和尤莉莎都被这股力量弹飞出去数十步。
当重剑砸在地上的瞬间，空气里出现了无数冰裂纹，宛若一棵擎天大树。
“这是…”维莎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空间被撕裂了吗？”
然后整个世界都沿着裂纹开始破碎，维莎感受到了强烈的头晕目眩、恶心反胃、全身发麻。
嘭——
一股巨力犹如万丈怒涛，凶恶地击打在维莎身上，将她抛向远方。
艾蕾妮卡脚下发力，腾空而起想要抓住她的手。但尤莉莎却一把攥住维莎的脚踝，向着自己的位置一拽。
她这一拽让维莎和艾蕾妮卡拉开的距离，只需要半秒后者就能越过了。可连半秒都没有了！
空间破碎产生的乱流，把维莎和尤莉莎传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艾蕾妮卡的表情瞬间阴沉起来，仿佛要择人而噬。
这时，她身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来的正好。”艾蕾妮卡缓缓转身，看向走来的几位巨人，“留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