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尔德看到“克莱尔”沉默，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快点动手！趁着那孩子还没回来，把整栋楼都毁掉！”
那孩子？是我吗…维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突然后退了几步，朝着杰拉尔德打了个响指。
魔法·火苗响指！
这本身是一个基础的塑能魔法，除了点烟外没什么用了。但她现在使用的是一位爆裂巫师的身躯，哪怕只是活动身体甚至情绪波动都会造成破坏，更何况施法呢？
一点火苗在她指尖膨胀，转眼间就化为一道焰流，像巨兽的长舌缠绕向杰拉尔德。
杰拉尔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胸前的衣服破碎，一枚护符露了出来。冰冷的光环扩张，抵消了火焰。
果然没用啊…维莎毫不气馁，让魔力汇聚在手掌中，塑造出一柄长剑。
秘技·魔力武装！
维莎没有冲上去近战，而是抬起右手，用利剑切下了自己的左肩。
她记得昨天在书上看到，爆裂巫师的血液比点燃的汽油还要炽烈！
鲜血喷溅，维莎一脚踹飞自己的断臂，让它落在杰拉尔德脚边。
手臂脱离了她的身体，上面恒定的魔法效果似乎失去了控制，烈焰、雷电、强光…各种毁灭性的力量爆发，形成混乱的湍流，最终引发剧烈的爆炸。
杰拉尔德似乎也被她这玩命的打法惊到了，没能及时做出反应，然后就被能量漩涡吞没了。
他那枚护符貌似只能应对高温，在其他种类的能量面前派不上多少用场。
维莎艰难地用剑支撑着身体，恶狠狠地瞪着被爆炸卷进去的杰拉尔德，口中喃喃自语：
“离我老妈，远一点啊！”
突然，她旁边响起了脚步声。
转头看去，维莎发现是一位身材修长的三十多岁的黑发男子。他身穿黑色燕尾服，看上去像是一位绅她感觉士。
“我就知道。”男子微笑着看向维莎扮演的克莱尔，“你曾经和薇拉是朋友，当然不会动手。不过…”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杀了她。”
维莎顿觉一股炽热袭来，身体仿佛变得不属于自己，慢慢地转向那栋大楼。
不…维莎咬紧牙关要停下来，但手还是一点一点举起。
就在她即将施展魔法摧毁整栋大楼前，维莎突然停住了。她感觉有种莫名的力量涌起，克制住掌控自己身体的力量。
但她仅仅能控制住身体不再移动，无法做出任何事情。
“有意思，你居然能反抗？”男子保持着微笑，“可惜，只能让你去死了。”
他右手中忽然多出一柄长枪，转瞬就贯穿了维莎所扮演的克莱尔的心脏。
“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拿她没办法了吗？”男子在维莎耳边说道，“没关系，很快我就能破解咒缚了，到时候我亲手杀了她也是一样。”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动枪身，搅碎了维莎的心脏，然后一脚将她从楼上踹了下去。
就在坠落的过程中，维莎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全身的魔力都伴着从心脏空洞处喷出的鲜血涌出。
失控的鲜血与魔力化作冲天火光，但在逼近男子的瞬间被他用长枪拨开了。
维莎忽觉身子一顿，下一刻就回到了楼顶。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正是薇拉，自己的母亲。
“好久不见，薇拉。”
“萨尔瓦多，”薇拉面沉似水，“你竟敢！”
“是的，我敢。”萨尔瓦多依旧满面微笑，“你又能如何呢？除了逃跑，你还会什么？”
薇拉垂下眼帘，和怀中的人一并化作纸屑消失。
魔法·纸人替身。
维莎只觉得晕眩感上涌，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艰难地抬了抬手，从薇拉的脸上滑过，口中吐出一个单词：
“妈…妈。”
下一秒，她的意识便消失了。
梦境外，千里迢迢从音乐会上赶回来，还拿着吉他的狄拉克看向罗素：
“能预言一下原本的发展吗？”
罗素取下眼罩，对今天是苍白魔女的凡妮莎说道：
“给我。”
苍白魔女伸手一拉，一个黑色的泡泡便出现在手掌中。这正是维莎刚进入的那个梦境的碎片。
罗素用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右手取出一面镜子。很快镜子里就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正是真正克莱尔所经历的事情。
事情发展的和梦境里差不多，只不过在萨尔瓦多强制让克莱尔动手时，她没有成功反抗，而是选择里自爆。
但她的爆炸没能伤到萨尔瓦多。
看到这一幕，狄拉克原本就很凶恶的面部狰狞起来，身边迅速黯淡下去。
这时塞拉看了眼维莎，发现她有醒来的趋势，举起手杖砸地并说道：
“都出去！”
狄拉克忍不住说道：
“我还有事情…”
“出去！”
众人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无可奈何地耸了下肩膀，便接连走出了房间，只剩下塞拉和克莱尔的老师狄拉克。
注意到塞拉想吃人的眼神，狄拉克叹了口气，对她说道：
“如果那孩子想要报仇，就让她来找我一下。”
“嗯。”
塞拉轻轻点了下头
得到肯定答复，狄拉克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塞拉的办公室。
大约过了一分钟，维莎便泪流满面地醒来了：
“妈妈…”
塞拉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后背。
“塞拉姐，我没事。”维莎摇摇头，朝着塞拉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有点想我妈妈了。”
塞拉也不说话，只是揉揉她的脑袋。
忽然，塞拉又听到维莎问道：
“塞拉姐，我妈妈她，她很特别吗？”
听到这个问题，塞拉就知道这小丫头已经猜到自己看到了她的梦境。她吐出一口气后说道：
“薇拉·克劳泽…她是圣天之主的相似之人。神明会对实界造成扰动，导致偶尔诞生与神明相似的人。这种人可以窃取神明的力量，他们的后代也会遗传这样的能力，只是很微弱。”
“所以圣天之主要杀我吗？”维莎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又问出另一个问题，“塞拉姐，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塞拉沉默了足足十秒才道：
“她被萨尔瓦多杀害了。萨尔瓦多是沃特森家族的家主，这个家族一直致力于篡夺神明的力量，因此被称为亵神者。”
“是吗？”维莎忽然攥住塞拉的衣服，将脸埋进她怀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死于车祸。”
塞拉无声地叹息一声，继续抚摸她的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