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莎快步奔跑在街道上,身后的追随者是一群奇形怪状的、水构成的怪物们。路上的行人们都纷纷退避三舍。
终于跑进了一条空无一人的巷子,维莎才一脚蹬在墙上,借助反作用力一跃而起,抽出长剑葳蕤。
葳蕤的剑身刹那间便生长出来,随着维莎的挥动在半空中绘出优美的弧线,将一只海星的身体一分为二。
落地的瞬间,维莎利用灵巧的手指转动剑柄,改为反手握剑,向身前一记横切。
一只海怪应声炸裂,变成一摊水。然后维莎头也不回地用力收手,向后一捅就贯穿了另一只海怪。
忽然她耳旁传来风声,眼前闪过阴影,脚下地面颤动,脑海里立刻组合出自己被利齿刺穿的画面。
维莎的身体向着一侧倒下,脑袋与地面接触前一刻她的左手在地上一拍,放出微量的魔力推动自己。
那只偷袭她的海怪撕咬在了空处,而她靠着“魔力放出”腾空而起,一记掷刀术让葳蕤长剑飞出,劈开了海怪。
落地的维莎失去了武器,最后一只螃蟹海怪趁势举着大钳子砸下。可她左手中生出一柄白金长剑架住攻击,右手手指一勾便取回了葳蕤,刺穿螃蟹的身体。
秘技·魔力武装!
她早早就用魔力塑造出细线,将自己的手指和葳蕤的剑柄连接起来,否则她也不会用出掷刀术。
“一分三十二秒,”维莎看了眼腕表,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失落,“还是没能打破纪录啊。”
她正准备回去,脑海里又跳出了画面,便毫不犹豫地用“魔力武装”塑造一柄匕首,朝着感知到危险的方向丢出去。
武技·透骨!
这是一个很基础的武技,效果是提高攻击的穿透力,不过很实用。
魔力匕首在武技的作用下洞穿了躲在角落里,想要喷吐水球的海蛇的七寸,让它破裂成普通的水。
“呼…”
维莎吐气收剑,激发旅者之靴的传送效果返回酒店,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她。
一回到酒店,维莎就扯下外套,在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
“好累啊!塞拉姐,要不你给我按摩按摩吧?不用我给钱的那种。”
塞拉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一点都没意识到以前如果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自己早就诛对方九族了。
她翻看着新一期的《魔法》期刊,了解最新的研究成果,同时在内心嘲讽,有些人的论文写得漏洞百出,居然还能刊登在《魔法》上,这期刊的档次越来越低了。
以塞拉的心智体和灵魂体强度,完全可以在脑海里模拟实验,以此来证明某些论文的正确性。
见塞拉不理自己,维莎翻身趴在床上,穿着靴子的双脚轻轻摆动。
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三天了。
一开始那些水组成的怪物还吓到了城里的人们,在发现只要不刺激它们,它们就会无视自己后,人们便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而维莎则每天都在外面游逛,找一群海怪挑衅,然后拿它们练剑。通过这几天的实战,她感觉自己的剑术在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进步。
“你为什么要找一个无人巷?”在维莎已经快要睡着时,塞拉终于开口了,“这些人都只是真人的投影。”
她的意思是根本不需要专门把海怪引到没有人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开打就是了。反正如今的城市里除了圣杯战争参与者,就是投影,而投影的死活并不重要。
维莎翻过身,挠了挠头:
“可他们看上去和活生生的人没什么区别啊。”
塞拉翻书的动作一顿,数秒后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
“什么?”维莎没听清塞拉的话,“塞拉姐,你不会觉得我很傻吧?”
“不用觉得,你就是很傻,而且傻得可怜。”塞拉毫不留情,“就像你第一次见我,还想要进去帮我一样。”
维莎委屈巴巴地咕哝着:
“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你很强嘛…”
“重点不是这个。”塞拉冷哼一声,“重点是我的敌人是一名圣天教会的修女。你难道没想过和她为敌的后果吗?你没有背景没有实力,得罪教会还能活下去?”
闻言维莎更委屈了: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哪里想得到这些呀。”
塞拉合上期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的维莎:
“所以你是下定决心做一个又傻又冲动的人了?”
喂,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比如做事直截了当,勇敢无畏,不惧权威,舍生取义…维莎腹诽了塞拉一句,倔强地别过头:
“怎么了?”
揉着额头的塞拉哑然失笑:
“没事,只是觉得你这种好人还能活到今天,挺少见的。”
维莎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塞拉姐你其实也是好人啊,只是脾气不太好罢了。”
闻言塞拉的表情都扭曲了。
她活了将近三千年,头一次被人说是好人。这一刻,她真想把那些被自己害死的人们从死界拖出来,让他们听听维莎在说什么屁话。
维莎继续说道:
“我们初见那晚你保护了我,后来我惹上了生命危险,你还为我提高庇护。那会儿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吧?而且现在你还在照顾我,就像我的…姐姐?”
你姐姐和你相差几千岁啊…塞拉忍不住拿起一颗奶糖,砸到维莎的头上:
“别说了。”
“害羞了?”
维莎嘿嘿一笑,在塞拉想杀人的眼神里乖乖剥开奶糖的包装,把糖塞进嘴里。
真是的…那晚我保护你,只是为了偷袭伊莫拉,增强她死前的怨念;后来保护你,也是因为你很特别,想要研究你。
塞拉在心中嘀咕着理由,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用食指轻叩眉心思索: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不利用她,我也能让伊莫拉死得充满负面情绪,只是会浪费一些时间。难不成…”
想到这里,塞拉赶紧从怀里取出一个紫水晶灵摆。这是一种预言、占卜的媒介,尤其是验证类预言。
很快塞拉看到灵摆在那里顺时针地画着圆圈,沉思了两秒叹了口气。
预言的结论是,当时是她作为先知接受到命运长河给予的启示,让她潜意识觉得维莎有研究的价值,她才会那么做。
“造化弄人。”
塞拉嘟囔了一句,把灵摆收起来,瞥了眼床上的维莎。
维莎愣了一下:
“塞拉姐你突然在感慨什么?我们的相遇吗?”
“差不多。”塞拉扯了下嘴角,又瞥了她几眼,轻轻摇了摇,“小孩子啊。”
维莎快要被疲惫击倒了,无力压制说烂话的冲动:
“你这么执着于我是小孩子,是想听我喊你妈妈吗…”
塞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最终轻笑一声:
“你还是继续把我当成你的姐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