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瓦和塞壬被淘汰掉后的第三天，维莎一如既往地到杰尔曼那里学习剑术，熟练双剑流。
可这次眯眯眼的杰尔曼却没有向维莎传授剑术，而是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后退，接着反手抽出三棱刺剑“素雪”，猛地刺出一剑。
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刺，却带起游龙似的剑气。
嘭——
塞拉显出身影，一扭手杖，只听得“咔咔咔”一阵声响，竟然令它拉伸为一根锁链。接着这锁链被塞拉挥出，缠住杰尔曼的剑身。
杰尔曼毫不犹豫地松手放开素雪细剑，双手握住阔刃斩剑贪婪之吻，对着塞拉就是一记跳劈。
塞拉一抖锁链，让它变回手杖形态，然后架住杰尔曼的斩击。
“你变得更麻烦了。”
杰尔曼落回地面，眯眯眼稍微睁开了一线，露出充满杀意的眼神。在他的剑上，斗气开始缠绕。
“你以为我会像当年那样？失去施法能力就会被你杀掉？”塞拉挑起嘴角，“况且你用斗气发动的源力沉默…可困不住现在的我啊。”
说着塞拉以手杖击地，在她身后上百扇幽紫大门洞开，展现出整装待发的亡灵军团。
杰尔曼猛地向前一个冲刺，朝着塞拉斩出一剑。贪婪之吻的剑刃划破空气，发出龙吼凤鸣般的呼啸。
武技·断空！
这一招的奥秘在于将空间压缩在剑上斩出，当剑刃落下的瞬间，层层叠叠的空间突然舒张。虽然只有一剑，却会形成成千上万次穿透空间的斩击。
而塞拉面前无数幽魂哀嚎着汇聚，组成一面厚重的墙壁。
魔法·叹息壁！
杰尔曼的剑落在能够抵挡神迹的防御上，后者发出阵阵悲鸣，转瞬间就遍布裂纹，但最终也没有崩溃。
杰尔曼还想再次攻击，塞拉也指挥着亡灵军团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这时维莎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紧跑几步挡在两人中间：
“你们等一下啊。塞拉姐，你…”
她当然能想明白塞拉是跟着自己找过来的，她只是不明白什么时候塞拉有了怀疑。
见状，塞拉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早就知道你在和他学习了。他的剑术风格太明显了。”
手持利剑的杰尔曼却迟疑着问道：
“你们认识？”
维莎略有点尴尬地低下头：
“她就是我那个姐姐。”
“她？”杰尔曼看向维莎，又指了指塞拉，“维莎，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维莎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杰尔曼走到她身边，稍微将她挡住一点，似乎是在提防塞拉：
“死魂灵之主，亿万邪灵之君，人形天灾塞拉·斯内普，是她掀起了亡者之潮！她杀死的人足够填满道尔的每一寸土地！”
“不够哦。”塞拉摇了摇手指，“一座城市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站在一旁的维莎眨着眼睛，大脑已经宕机了。
她当然知道亡者之潮，那是教法战争期间的一场灾难，血流成河都是往轻了说，生灵涂炭都不为过。
亡灵如海潮般涌起，被冲刷过的地方，新的亡灵诞生，加入这场灾难。
可这场灾难…居然是塞拉发起的？
塞拉忽然看向维莎：
“小维莎，现在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杰尔曼扫了她一眼，斟酌着语言说道：
“我不知道她告诉了你什么，能让你觉得她是好人。但塞拉·斯内普用杀人如麻来形容都是往轻微了说，她是数千年来最大的恶魔。”
“再者她不仅仅杀人，还将活人转化为亡灵。人死而不得安息，依旧要作为她的奴隶，为她创下更多杀戮。”
听到了他的话，塞拉依旧保持沉默。她懒得和他争论，也懒得为自己辩解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维莎却摇摇头，“我看到的告诉我，塞拉姐是…”
“是个好人？”杰尔曼打断了她，“你觉得恶魔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吗？”
塞拉只觉得好笑：
“我也没洗心革面啊。”
维莎同杰尔曼争论道：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恶魔，为什么会在素不相识的情况下保护我？”
杰尔曼愣住了，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足足一分钟：
“也许是因为你很特殊？因为她想要研究你？”
“塞拉姐也没解剖过我啊！”
“研究又不是必须要解剖。”
听着他们对话，塞拉不自觉地用食指轻叩眉心。她没想到维莎的第一反应不是和自己决裂，而是替自己辩解。
不过很快塞拉就想明白了：
自己救下维莎在前，她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了。
即便杰尔曼告诉她，自己是个杀人如麻、罪恶滔天的魔王，她也只会往“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但她在逐渐变好”这些方面思考。
塞拉无声地叹了口气，呼唤幽魂组成王座让自己坐下，又让一个鬼魂给自己倒了一杯桃红葡萄酒，边喝边说：
“我可从来都不否认我是恶魔。但我是最大的那个？哈，圣天之主算什么？”
“她只是太激进了，算不上恶魔。”杰尔曼冷冷地说道，“而且你难道不知道柱神的意义？”
“呵，‘只是’？”塞拉嗤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让鬼魂再满上，“至于柱神的意义？我很好奇，他们是真的有那么高尚，还是别有用意？”
她眯起眼睛，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杰尔曼，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杰尔曼毫不在意她的嘲讽，“难道能改变你的过去吗？”
维莎突然问道：
“塞拉姐，你是不是和圣天之主有仇？”
塞拉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
“你别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
杰尔曼再度开口：
“仇恨能成为她肆虐大陆的理由吗？”
“我不知道。”维莎的回答让杰尔曼又怔了一下，“说实话，我并不了解塞拉姐的过去，我知道这些年她对我很好。”
杰尔曼用一种“你**在逗我”的表情看向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再止，最终看了看塞拉。
塞拉觉得莫名其妙的，她把你搞懵了，你看我有什么用：
“看我干嘛？”
“咳咳。”维莎突然清了清嗓子，吸引了两位的注意力，“总之呢，塞拉姐，我会努力的。”
塞拉头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努力干什么？”
维莎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
“努力让你变成好人啊。”
“那你放弃吧。”塞拉淡淡地说道，“努力了也不会有结果的。”
杰尔曼盯着维莎 ，最后放弃了什么似的深深叹息：
“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吧。”
“后悔是不会的。”塞拉保持着淡漠的语气，“但成功肯定也是不会的。”
成功？哦，就是我努力让你变好是不会成功的？
维莎翻了个白眼，委屈巴巴地说道：
“塞拉姐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说自己一定会变好的吗…”
“不能。”
“你是打算和她扯皮一整天，还是继续学习？”
杰尔曼见维莎还想说话，赶紧打断了她，同时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塞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