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亚伯拉罕,哪怕他能短暂成神,塞拉也不会展开“特来忒的陷落”,因为他不配。
从一开始,塞拉的目标就是圣天之主。
塞拉早就发觉了一件事:圣天之主将祂的意识连同力量分割下来一块,移植在亚伯拉罕体内。
平时这部分意识处于沉睡,但当圣天之主唤醒这部分意识时,它会点燃荣光之城,让亚伯拉罕临时成神时。
然后这份意识会将分割下来的力量融合进去,篡夺他的身躯,使亚伯拉罕成为圣天之主的分身。
这样一来,圣天之主就会拥有一个稳定行于地上,达到伪神强度的分身。
截止到目前亚伯拉罕没被转化,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等他完成圣杯战争就不一定了。
这手段圣天之主不是第一次用了,否则塞拉也不会发觉这点。
至于塞拉是如何唤醒这份意识的…答案是通过呼喊圣天之主的真名。
“圣天之主艾娃。”喊了祂一声,塞拉整整衣领,“这个分身有多少力量?十分之一?七分之一?”
没等对方回答,她已经回到了宫殿,轻轻笑了一声:
“算了,多少都无所谓了。能摧毁一点算一点。”
圣天之主的分身依旧没有接话,只是举起双手,数百道光柱疾驰而去,笼罩了整个王国,每一道的威力都相当于亚伯拉罕的“荣光的灿金之剑”。
神迹·万千胜利之剑!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可以荡平地表以上一切的毁灭性打击,范围大致相当于地球上的一个大洲。
圣天之主不知道这个心象世界除了不死亡灵外,还有什么特性,祂也不在乎。祂只需要火力洗地摧毁整个世界。
但圣光轰炸在国土上,却未能留下一丝一毫的损伤,仿佛二者处于不同的时空,无法互相接触。
圣天之主的动作迟缓下来,貌似在思索着什么。
祂很清楚圣光的优先级是超越时空的,哪怕二者不在一个时空,祂也能打击目标。
但无法摧毁这里的任何事物…
奇诡扭曲的音律从虚实交错的光人身上发出,凡人聆听到的瞬间就会被阳炎点燃,被净化为虚无。
但无限接近真神的塞拉只是冷笑一声,因为她听懂了圣天之主的话语。祂说的是:
“命运防御?”
塞拉自言自语般说道:
“特来忒已经陷落,特来忒必然陷落,但特来忒还未陷落。”
在她的心象世界中,特来忒处于“已毁灭”和“未毁灭”的同步状态。因为已经毁灭,所以无法被再次摧毁;因为还未毁灭,所以继续存在于此。
圣天之主还没彻底想明白这点,就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力量洪流。无数亡灵朝着祂发起了攻击。
原来如此,刚刚我虽然没有摧毁这国度,但杀死了这些亡灵数次。而他们死亡的次数越多、死亡时承受的打击越强,复活后就越强。
这一点圣天之主很快就想出来了,旋即双手在胸前合十。一层薄薄的金光如蛋壳般包裹住祂,亡灵们的打击落在上面都自行滑开。
神迹·真理环抱之地。
这才是让自身与外界处于不同的时空,以此躲避所有干涉。
端坐在王座上的塞拉举起一只手,整个王国发出嗡鸣声,一座座房屋没入地下,取而代之的是高耸入云的方尖碑,碑尖闪烁着幽紫的光芒,将纷飞的大雪映照成朵朵落下的紫罗兰。
一道道幽紫的光刃横跨千里,如热刀切入牛油似的剖开圣天之主的防御,然后长了眼睛一般追上闪躲的祂,将祂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些攻击自带命运锁定,只要锁定了目标,就必定能够打击到。
圣天之主很快复原,只是虚幻了几分。祂没等着塞拉追击,金色的烈焰在掌心燃起,无视距离直接覆盖在塞拉身上。
她的表情凝重了几分:
“五分之一?”
塞拉认得出来,这是神迹·炎狱天罚,在圣天之主的所有神迹中名列前茅,能够无视距离和防御消灭敌人,就算是真神沾上也会重伤。
能够发动这个神降,说明这个分身至少具备圣天之主五分之一的力量。也就是说,塞拉这次钓到大鱼了。
她用力一拍王座扶手,跳动着的金色烈焰顿时凝固,随后乖巧地流淌到地上熄灭。
同时那些方尖碑再度闪烁,亿万纤细光线如同一张天幕垂下,笼罩住圣天之主。
可圣天之主的身体却迅速坍缩,成为一轮耀眼的太阳。那些光线在靠近太阳的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净化的本质是将一切存在都转换为纯粹的信息并打乱,而错乱的信息流是无法在实界存在的。
“有意思,居然挡住了吗?”
塞拉沉吟片刻,忽然抬起手杖指向圣天之主。所有幽紫都流淌向宫殿,在塞拉险些被吊死的地点——高塔——顶端汇聚,形成一个遮天蔽日的骷髅头。
骷髅头张开嘴巴,喷吐出宛若开天辟地的光芒。
圣天之主回归人形,面前浮现出一本摊开的书籍,以惊人的速度翻动。幽紫撞在淡金上面,未能穿透分毫。
神迹·福音书!
这是圣天之主最强的防御能力,又被称为“伤害定义”,是一种数学律能力。无论面对的攻击有多强大,所能造成的伤害都会被强制定义在一个极小的数值。只有遭受的伤害累积到一定限度,防御才会被打破。
当然,太弱的攻击会被直接抵挡,不需要定义。
这个神迹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防御一个面,所以之前圣天之主没有施展。不过现在应对塞拉全力以赴的攻击,祂自然会选择动用。
发出这一击后,这个世界的所有方尖碑上没有再出现幽紫,明显是消耗过度。
见状,圣天之主再度施展“真理环抱之地”防御亡灵们的打击,并举起一只手,凝聚出一柄纯白的长枪。
神迹·此枪即为神圣的仲裁!
这个神迹,必中,必杀!
锁定了塞拉,圣天之主用力掷出长枪。纯白长枪脱手的瞬间,天地都黯淡下来,祂也愈发稀薄和透明了。
只听得“噗”的一声,长枪钉入了塞拉的身体,膨胀为一轮炽白的小太阳。
“你以为杀得掉我?”塞拉的声音响起,“那你要先杀光这里的所有亡灵。”
圣天之主诧异地看到一个女妖的身躯消散,然后出现,再消散,再出现…反反复复了几千次,她才稳定下来,但气息比刚开始强大了万倍。
塞拉轻笑出声。
魔法·宿命转移!
她将自己“必死”的命运转移到了一个亡灵身上,导致那个亡灵从概念层面上被杀死了。
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亡灵死亡后会复活,于是她又活了过来,接着被神迹延续下来的力量再杀死,再复活…这么反反复复,直到神迹的力量被磨灭,亡灵也成长得无比强大。
只见那个女妖腾空而起,朝着圣天之主杀了过去。而塞拉嘴唇翕动,念出亡者之语为她附加强化。
在女妖连续不断的攻击下,神迹·福音书快要累积到极限了。圣天之主还不敢击杀女妖,否则她会再次重生进化,变得更加强大,只能不断闪避。
终于,女妖磨掉了福音书。塞拉在同一时刻发出尖啸,在圣天之主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魔法·碎魂尖啸·针刺!
这本来是一个范围攻击魔法,在塞拉精妙的控制下变成了单体攻击,威力显著增强。即便是圣天之主的分身,灵魂体也遭到不轻的伤害。
“好了,退下吧。”塞拉再度吩咐道,传送到圣天之主面前,“你的消耗差不多了吧?那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