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赫麦妮的四棱锥“死之吻”洞穿了维莎的左手手掌。
——她在赫麦妮刺过来的瞬间抬起左手,用手掌挡住了尖刺。
提前看到这一幕让维莎的头更疼了,像是被利斧劈开了一般。
她的表情略有些扭曲,强忍住剧痛用力合拢五指,锁住赫麦妮的手腕。然后维莎的右手一提,居然将玛格丽特肩膀里的葳蕤长剑牵引过来。
这时赫麦妮才看到,维莎的手腕和剑柄之间,连接着一根细细的丝线。
这是维莎特意添加的,就是为了在用出掷刀术后能快速回收。毕竟不能每次都用魔力武装塑造,万一哪次魔力不够了呢?
没想到,这丝线在这次战斗立了大功。
“等一下…”
维莎没有给赫麦妮把话说完的机会,猛地从右向左转身挥剑,一剑将她枭首!
鲜红飞溅,涂满了维莎的脸颊和头发,让她显得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哈…太好了,我赢了。”
“我赢了啊,塞拉姐…”
顶着张脏兮兮的脸,维莎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把剑当作拐杖,一步一步走向彩虹光柱。
大约过了一分钟,彩虹光柱熄灭了,所谓的“圣杯”出现在维莎眼前。
那是一具羊脂玉雕像似的洁白人体,背后生着一对红橙黄绿蓝靛紫黑白九色交错的虚幻“翅膀”——那“翅膀”像是羽翼,又像是章鱼的触手。
在看到天使的瞬间,维莎禁不住后撤了一步,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但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她感到有些淡淡的反胃和全身发麻,说明这里的时空被扭曲了。
小小喘了口气,维莎走到了天使尸骸面前,伸手握住天使的一只手臂。
几乎在同时,一个身穿绿底白花的女孩出现在天使尸骸的另一侧,抓住祂的另一只手臂。
“你是谁?”维莎一惊,发问的同时一剑就砍过去,“为什么霍桑没发现你?”
潘多拉后退半步,但肩膀还是被砍出一道血花。她同样困惑地看着维莎:
“你是谁?”
维莎不回答,用力拉动天使时,又是一剑切向潘多拉的喉咙:
“给我放手!”
而潘多拉的喉咙处却突然覆盖住一层秘银,弹开了维莎的剑。
“你能在禁域使用超凡力量?”见此情景维莎愣了一下,“难怪你没被发现。”
潘多拉冷哼一声,身后空间扭曲,响起尖锐的鸣叫声。片刻后一个漩涡出现,将她和天使尸骸牵引过去。
在维莎反应过来之前,天使的尸骸已经有一半进入爆鸣隧道了。维莎急忙紧紧攥住天使尸骸的手臂,右手倒转长剑刺入地面固定身体,想要把圣杯拉回来。
维莎被洞穿的掌心处,鲜血正在泉涌;在巨大的拉力下,维莎左肩的皮肉撕裂、脱落,露出染着猩红的森森白骨。
但剧烈的疼痛没能击垮维莎,她发出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声音:
“别想…抢走!”
两个人僵持了十几秒,维莎快到坚持不下去了。她用力咬在嘴唇上,忍着全身被碾碎的疼痛,用力朝着爆鸣隧道掷出了葳蕤长剑。
但在痛苦的影响下她丢偏了,长剑只是没入潘多拉的左肩,而没能刺穿她的喉咙。
可这让潘多拉闷哼一声的同时,也无法继续维持爆鸣隧道,不得不将其关闭。
切断的空间通道比刀刃还锋利,如热刀切入牛油似的切断了天使尸骸。维莎和半个圣杯一齐摔倒在地,从舞台一直滚到观众席上。
她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座椅走到霍桑面前,用力抽出自己的怠惰之心,把它当成拐杖支撑身体,转头看了眼半个圣杯:
“我…赢了。”
与此同时,潘多拉传送到了道尔一座名叫万绿园的公园里,和半个圣杯一起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她表情扭曲地抽出肩膀上的利剑,忽然笑了一下:
“这是教会的神术物品?多谢馈赠。”
葳蕤长剑在潘多拉手中熔化,点点绿光涌入她的体内,治愈她肩上的空洞。接着潘多拉放下半边圣杯,深深地吸了口空气。
整个万绿园的植物都颤抖起来,散发出淡淡的光晕。这些光晕联合起来,组成了光芒的海洋。
身处其中的潘多拉举起双手按在圣杯上面,背后渐渐浮现出一颗开满鲜花的大树的虚影。无数枝条从树冠中伸出,缠绕住圣杯的三分之一。
很快,这半边圣杯的三分之一就枯萎下去,而潘多拉身上的力量明显强盛了许多。
大树虚影消失,潘多拉蓦然单膝跪倒在地,汗水布满了脸颊:
“强行吞噬六分之一的圣杯,对我的负担都这么大吗…”
她缓了几分钟,终于再次站了起来。不过潘多拉依旧不轻松,因为天使残存的意识正在她的心智体里肆虐、吼叫。
“年轻人,把你的身体给我…”
“安静!”潘多拉暴喝一声,“你已经死了!”
在深海,也就是梦界里,潘多拉的心智岛屿上,一半开满了鲜花,长满了树木。而另一半笼罩着暴风雨。
在暴风雨中,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
可花草树木不断生长,越过界线进入暴雨之中。有的被雨打得支离破碎,但有的顽强地挺立。
渐渐的,植物覆盖住了另半边岛屿,暴雨则变成了中雨,然后是小雨…
潘多拉的瞳孔左边是原有的孔雀绿,右边却变成了乌黑。但随着在心智体岛屿上,她的意识在斗争中占据优势,那只黑瞳逐渐恢复了绿色。
天使残存意识的咆哮声也越来越微弱,最终转为充满诧异和震惊的叫嚷:
“这不可能!你居然…居然拥有相当于白银天使的意识!你明明没有那么强!”
“废话少说,给我安息吧。”
潘多拉用力揉了揉眉心,双眼终于回归了最初的色彩。
消化掉这位天使的残存意识,潘多拉彻底控制住了来自六分之一圣杯的力量。她轻轻握了下手,清晰地感受到四周植物的欣悦。
“终于…”潘多拉满意地笑了起来,“加上夺走一半圣杯的功绩,我应该可以成为大祭司了。”
自然教会的大祭司就相当于圣天教会的枢机主教,是货真价实的高层。
自言自语着,她又想起了什么,表情逐渐多了一丝困惑:
“那个维莎…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她?而且我看不穿她。”
疑惑了几分钟,潘多拉逐渐回复了面无表情:
“也罢。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我!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