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治安署的维莎，将事情告知了署长奥诺拉，同时也有了新的猜测：
不需要使用预言或占卜，只需要在她身上安装一个发信器，就能定位到她了。
“我今天出事前接触过的人，只有出租车司机、小吃店员、奶茶店员，以及…海蒂队长。”
维莎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奶茶和帕尼尼都被她吃进肚里，垃圾也丢掉了，即便食物里面添加了追踪器，信号也无法穿过流淌着斗气的物质体。
——就是因为斗气会阻碍信号，帝国的建设才以魔力为主体。
出租车司机的话，因为她是通过软件打车的，二人没有任何接触，她没有从司机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但后来和海蒂进行交易时，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从海蒂那里得到了一叠钞票。因为是熟人，维莎没有过多提防，没有对钞票进行检查或处理。
“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很清楚制作物品的人是我，才选择我的物品并约在线下进行交易。”
“过分一点的猜测，说不定她刊登求购消息就是为了引我上钩。”
“问题是，即便钞票上面有什么发信器，恐怕现在已经自行销毁了…”
维莎挠挠头，将那厚厚的一沓钱拿出来，左眼中的时钟再度浮现。她要将钞票转变到自己刚拿到时的状态再进行检查。
那一沓子钱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在维莎的感知中，它们多了一种不协调感。
维莎撇撇嘴，仔细点数手中的钞票。可以她掌握的检查类法术，都无法做出一个良好的分析。
真是的，为什么我不是先知啊…维莎无声地哀叹着，决定尝试一下。
作为一名西尔维亚学院的毕业生，维莎上过一门课叫做“常用占卜和预言”。
这门课只有四节，两节讲预言，两节讲占卜，目的不是让非先知的魔法师掌握预言占卜，而是为了让他们在看到预言占卜时能分辨出来。
不过，维莎还是学会了基础的占卜术。
她用左手将钞票在桌面上呈扇形排列，右手取出一枚硬币，想要根据硬币落下的正反面判断钞票是否存在问题。
这样一张张钞票试过去，虽然慢了点，但好歹有用，就像用穷举法解题一样。
可硬币抛起的瞬间，维莎看到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扭曲世界。不久前和莉娅一起办案时，她曾经来过这里几次。
这是…虚界！
维莎差点惊掉下巴：不会吧不会吧，我只是做个占卜，怎么就看到虚界了？
虽然占卜术就是窥视虚界得到信息，但抛起硬币却直接看到虚界，这种事情维莎从未听说过。
维莎迅速镇静下来，不去纠结自己为什么就看到虚界了，只是飞快地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下一瞬响起清脆的声音，显然硬币落在了桌上。维莎立刻脱离虚界，看到了熟悉的景象。
她吐出一口浊气，根据刚刚得到的信息抽出一张钞票，仔细打量着，终于找到了几个微小的符文书写在盲文区。
这些符文的颜色和钞票底色一致，加上盲文本身的凹凸掩饰了符文的凹凸，确实很难发现。
这就是定位我的符文吗？
维莎依靠知识做出了判断，但又开始发愁。她没办法反向追踪啊。
占卜是不会再有用的了，海蒂主职奥术师，兼职先知和咒术师，肯定会做反占卜处理的。
同理，维莎甚至无法证明这些符文是海蒂留下的。就算去和她对质，海蒂也能解释成是他人给她的，真正的目标是她而非维莎。
我的直觉又不能当作证据，尽管它很准…维莎唉声叹气，捂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交给塞拉或玛利亚，这个问题肯定能解决，但维莎不是很想去麻烦她们。
而维多利加和列比乌斯，目前都忙得要死，未必有时间帮她。
就在这时，维莎想起刚刚的虚界，随后联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莉娅。
莉娅也是治安官，对于揪出队伍里的内鬼肯定很有兴趣。而她是知识追逐者的一员，一定有不少稀奇古怪的手段。
一想到这里，维莎就滑开光幕给莉娅发了几条信息，然后用斗气销毁符文防止被发觉自己找到了符文，才思考起刚才的经历。
服用过哭泣天使药剂后，我的灵魂体增强，施法能力也随之变强，占卜术自然也包含在内。
使用占卜术之所以不会直接注视虚界，而是通过各种媒介显示结果，是为了保护施法者。但上一次进入虚界的经历表明，我不会受到虚界侵蚀。
所以，在灵魂体强化后，我使用占卜术会变成直接注视虚界，而非借助各种媒介展现占卜的结果？
维莎大概有了猜想，可惜没办法去验证是否正确，只能把消息发给塞拉。
很快她就收到了塞拉的回复：
“你的占卜水准太差了，但灵魂体足够强大，于是占卜时不是得到结果，而是注视虚界，简单来讲就是保险丝熔断了。
这种事情发生过，不过遭遇的人都陷入了谵妄。而你因为不知名的缘故，免疫虚界的侵蚀，也就保全了理智。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少用占卜术，因为注视虚界，可能让你在不经意间知晓一些过于沉重的、有毒的、会引来敌视的知识。没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会因为那些知识而丢掉性命。
记住，先知之所以是门槛最高的职业，不是因为相关魔法难以掌握，而是因为危险！”
什么叫我的占卜术水准太差了啊？你这有点打击人啊。
维莎没好气地无声吐槽着，心底却有些许后怕。要不是她不受虚界侵蚀，现在已经陷入疯狂了。
她抹了把脸，心说这次还是太冲动了，哪怕拿个放大镜仔细检查这些钞票呢？那样虽说慢了点，可好歹没有风险啊。
又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等到下午四点多，维莎和奥诺拉说了一声，便离开了治安署。
她来到一家咖啡馆，找了个卡座坐下，等着莉娅到来。
“女士，您要喝些什么？”
服务员将有着褐色硬皮封面的酒水单递给维莎，同时微笑着问了一句。
维莎接过酒水单翻开，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选择，沉吟了片刻。
考虑到目前已经是下午了，她不打算喝咖啡；并非休息时间，她也不想喝酒精类饮料。
至于茶类饮料，维莎的兴趣不是很大，无论是红茶、绿茶还是花茶。
最终她合上酒水单，还给服务员时说道：
“一份玫瑰双皮奶，谢谢。”
服务员挂着标准微笑点点头：
“好的。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了，等我朋友来了再说吧。”
“好的，一共五罗兰。”
罗兰是第一任帝皇的名字，也是如今帝国的货币单位，购买力和维莎在地球时使用的货币差不多。
维莎付完钱后，服务员留下小票和一句“您稍等”，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大约过了三分钟，一杯双皮奶端了过来。雪白的牛奶上方点缀着片片玫瑰花瓣，看起来像是雪中盛开的梅花。
维莎慢吞吞地喝着饮料，不多时面前的卡座里就多了个人。
“来得挺快嘛。”维莎嘀咕了一声，向莉娅问道，“想喝什么自己点，我请客。”
莉娅也不客气，转头对服务员说道：
“一杯樱桃烧酒，一个红丝绒蛋糕，谢谢。”
等服务员走了，她才揉揉肚子说道：
“说吧，什么事情急着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