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距离帝国历1231年的最后一天还有一周。海洛伊丝刚下飞机，就看到了接机的维莎。
海洛伊丝还是一如既往的淡金色长发，穿了身米色束腰风衣，里面是被撑起来的黑短袖衬衫。
“好久不见啊，小维莎。”海洛伊丝抱住她，“怎么样，惊喜吗？”
“哪有人大早上才告诉别人，自己的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的？”
维莎哭笑不得地吐槽了她两句。
“诶嘿嘿，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海洛伊丝讪讪一笑，拍拍维莎的肩膀，“走吧，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
帮她拎起行李，维莎耸耸肩问道：
“好啊。不过你现在不是在忙家里的生意吗？”
“嗯哼，我这次就是来谈生意的，顺路拜访你。”海洛伊丝哼哼唧唧，“过几天我再去找纳撒尼尔老师。”
“谈生意？”维莎微微一愣，“你还要去拜访纳撒尼尔老师…你不会是和西尔维亚学院谈生意吧？”
海洛伊丝笑了笑：
“差不多。不过不是和学院谈，而是和学院的学生。具体情况我不能说，有保密协议的。”
“那好吧。”维莎也不在意，“你想吃什么？”
海洛伊丝摩挲着下巴：
“去艾尔餐厅吃吧？嗯，他们应该还开着吧？”
“开着。”维莎拉开车门示意海洛伊丝上车，“先送你去酒店住下？”
“好。我预订的是科隆酒店，就在艾尔餐厅旁边。”海洛伊丝说着，打量了下维莎的汽车，“你买的？”
“当然——不是。”维莎撇撇嘴，“我才不会浪费钱。这是署里的车。”
说话间，她在驾驶位上输入目的地，开启了自动驾驶。
闻言海洛伊丝点点头：
“哦对，我想起来，你升职队长了。”
作为治安官的队长，维莎有权调动一辆自动驾驶的普通汽车。
她不经常用这个权力，是因为作为剑术师，她跑步速度和常规汽车差不多。但今天她要接海洛伊丝，总不能背着海洛伊丝跑步过去，只好开车出来。
汽车在科隆酒店的停车场里停稳，维莎主动帮海洛伊丝把行李搬上楼去，海洛伊丝则去前台办手续。
做完了这些，二人徒步去旁边的艾尔餐厅吃饭。
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穿着红马甲的服务员走过来问道：
“您好，请问二位想要吃点什么？”
维莎和海洛伊丝翻看着菜单，不多时就点好了菜：
“嗯…一份烤鸡，一份道尔炖菜盘，一碗红菜汤，一碗奶油南瓜汤，两碗米饭。”
“好的，请稍等。”
趁着上菜前的时间，维莎和海洛伊丝坐在那里聊天。
海洛伊丝抿了口柠檬水后问道：
“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这段时间挺闲的。”维莎往后靠了靠，“除了某人一直都没找到。”
她指的是欢愉大公的圣女塔莉娅，那个出现在行乐社的成员名单中，但迄今为止没被发现的海妖。
“那个人很重要？”海洛伊丝挑了下眉毛，“需要帮忙吗？”
“不用。”维莎摇摇头，“我们情报科有专精找人的先知和通灵者。”
“那好吧。”
海洛伊丝略有些失落。
“你呢？”维莎转而问道，“最近过得如何？”
“糟透了。”海洛伊丝唉声叹气的，“我一点经商天赋都没有，虽然学了很多，但水平还是一般，只能帮着去谈生意。”
“谈生意…喂，你不会是用魔法辅助了吧？”
维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毕竟通灵者的有心智方面的法术，可以在谈判中引导对方。
“呵，这年头谁身边没个有超凡力量的人啊？”海洛伊丝翻了个白眼，“心智法术是商人们首要提防的。”
维莎点了点头，却忽然像只小狐狸似的笑起来：
“哦…可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海洛伊丝的表情一僵，最终放下杯子，无可奈何地说道：
“没错，我用了魔法…他们会防备心智法术，但不一定会防备灵魂法术。”
海洛伊丝是双主职魔法师，分别为通灵者和亡灵法师，心智法术与灵魂法术都会一点。
“我会让我创造的一个灵附体自己后去谈判。那个灵可以干扰对视的人的灵魂体，然后反馈到心智体上，让对方变得容易被说服。”海洛伊丝解释道，“由于是作用于灵魂体，又是灵的能力，且强度很低，几乎不会被发觉。”
维莎表示原来如此。
第一，灵魂体不像心智体那样与梦界相连，监控起来难度很高。
第二，施展魔法会产生波动，有些水准的人都能觉察到。但灵的能力就不是那么明显了。
第三，对方只是变得容易被说服，而不是被催眠、控制了，很难发现有不对劲。
这三点加起来，就让海洛伊丝能瞒过对方身边的超凡人员，较为轻松地完成商谈。
“这是什么新时代商战？”维莎半开玩笑地说道，“用超凡力量博弈是吧？”
海洛伊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维莎，你不会觉得我阴险吧？”
“怎么会？”听到她的问题，维莎哭笑不得，“这和用金钱、权力获得优势没什么区别。”
“嗯。”海洛伊丝又喝了口水，“其实我觉得，公司就应该交给有能力的人，而不是家族传承。”
“你可以试着劝说你的父母啊。”
“我说过了，没用的。”海洛伊丝摇摇头，“家族传承的观念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了。”
维莎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的。”反倒是海洛伊丝开始安慰她，“等我继承公司，就给自己留点钱，然后把公司交给有能力的人。”
那估计要到二三十年以后了…维莎呵呵一笑：
“行吧，你有目标就好。”
这时，她们点的饭菜端了上来。二人拿起刀叉开始吃饭。
烤鸡被烤得表皮金黄，香气四溢。肚子里塞了香菇干和青椒，以及迷迭香、黑胡椒等调制的香料。特别是香菇干的香味，让鸡肉的鲜香更上一层楼。
道尔炖菜盘是以香肠为主料，佐以洋葱、辣椒和番茄，用葡萄酒烹制而成，撒上烟熏辣椒粉，五味俱全但辛辣是最突出的，配米饭吃最佳。
红菜汤和奶油南瓜汤都是不大的一盅。红菜汤是给海洛伊丝的，浓汤中翻滚着番茄、牛肉和土豆，辣中带酸，酸甚于甜。
奶油南瓜汤是给维莎的，金黄的汤上面点缀着淡奶油所绘制的白色花朵，无论扮相还是味道俱是诱人。
这些美味的食物让维莎和海洛伊丝都停不住嘴巴，几乎连谈话的工夫都没有。
“我吃了好多烤鸡，最终发现还是这里的好吃。”将一块香菇干咽下，海洛伊丝抽空说道，“香菇干比其他东西更适合放进烤鸡肚子里。”
维莎切下一块鸡肉送入口中，一口咬下去，酥脆的鸡皮爆开，将鸡油的鲜香浓醇释放开。
继续咀嚼，渗透进鸡肉的蘑菇干、青椒和香料的浓郁气息也被放出，与鸡油的香醇纠缠着，盈满了口腔。
维莎满意地颔首，对海洛伊丝的话表示赞同：
“确实啊。”
海洛伊丝又叉起一片香肠放进嘴里，最先感受到的是辣椒粉的辛辣与淡淡的烟熏味，轻轻咬上一口，葡萄酒和番茄的酸甜便流了出来，紧接着香肠本身的咸香。
最后，二人享用完了美食，放下刀叉擦擦嘴巴，结账后离开了餐厅。
海洛伊丝开口问道：
“你今天下午有工作吗？”
维莎摆摆手：
“没有，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去看电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