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七日，这天是维莎的生日，但她不怎么在意。
上辈子她被父母抛弃，连自己的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也就没有给自己庆祝生日的习惯。
这辈子她没来多久，母亲就去世了。她不得不去福利院，也懒得庆祝生日。
这天在治安署忙完了文书工作，维莎回到自己家中，却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塞拉姐？”维莎吃了一惊，“你完成研究了？”
“有纳撒尼尔帮忙，完成了。”塞拉一把将维莎揽进怀里，搓搓她的脑袋，“想我了没有？”
“不好说啊。”
维莎双手环抱住塞拉的腰肢，在她身上蹭了蹭。
“连说谎骗骗我，让我开心点都不愿意吗？”塞拉弹了下维莎的鼻头，指指桌子说道，“庆祝生日吧。”
“诶？”维莎忍不住仰起头，眨眨眼睛说道，“塞拉姐你来，就是为了给我庆祝生日吗？”
塞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然呢？怎么，不行吗？”
“我又没说不行…”维莎哼哼唧唧，“只是稍微有点，惊讶。”
说着话，她转头望向桌子。只见上面摆放着装蛋糕的礼盒与一瓶琥珀色的金兰德，旁边还有几串烧烤。
“蛋糕配金兰德，是不是有些奇怪啊。”维莎嘀咕着吐槽，“话说那是烤鸡翅吗？”
“有什么可奇怪的？”塞拉敲了下她的脑瓜子，“你喜欢不就好了。”
维莎吐吐舌头，从塞拉怀里跳出来，走到餐桌旁坐下。
塞拉也跟过去，打开装着蛋糕的礼盒，露出里面的食物。
那是维莎喜欢的巧克力蛋糕，白色的奶油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黑色，看得维莎想流口水。
帝国的传统里没有生日蜡烛，所以在蛋糕的最上方，只树立着一块白巧克力牌子，用草莓果酱书写着“生日快乐，维莎·克劳泽”的文字。
“谢谢你，塞拉姐。”
维莎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眼眶里却有晶莹的光在打转。
听到她的话，塞拉明显松了一口气：
“喜欢就好。”
毕竟我也没带过孩子…塞拉在心中补充说道。
站在维莎身后，塞拉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令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在维莎准备拿起刀叉时，塞拉冷不丁又问道：
“你是想要先吃饭，还是先拆礼物？”
“礼物？”维莎愣了一下，“但，塞拉姐，我觉得这顿饭就够了，不需要额外的礼物了。”
塞拉用鼻子发出“嗯”的声音，从虚棺中拿出包装精美的礼盒来。她不等维莎拒绝，立刻拆掉盒子，拿出里面的书。
当注意到书名的瞬间，维莎心中掀起了一阵狂喜：
“这，这不是已经绝版了吗？”
那是一本叫做《美丽旧世界》的书，描述了一个人回到古代，见识到一个高压统治的国家的故事。用地球的分类它就是反乌托邦文学，是一部讽刺性极强的小说。
维莎听说它的时候，也想要买一本来看看。可惜它因为讽刺的力度太大，早就被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身上有屎的上层人给禁掉了。
后来维莎看到过书中的一些片段，更是被它进一步吸引了。但完整版她就真的找不到了。
眼下塞拉居然能拿出一本全新的《美丽旧世界》来，真的是让维莎险些惊掉下巴。
接过这本书来，维莎诧异地发现它上面居然有着作者的亲笔签名。这让维莎有了一个猜测：
“塞拉姐，你不会是…回到过去找到这本书，然后找作者本人签名了吧？”
“嗯哼。”塞拉发出愉悦的声音，“其实穿越时间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影响也没那么大。”
“时间非常坚韧，一点轻微的触动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时间具有弹性，较大的触动会引发它的自我修复。”
“所以说，塞拉姐你为了给我准备礼物，特意跑回了过去？”维莎还是更关注这点，“塞拉姐，这也太…”
她的词汇量不足以支持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塞拉叹了口气，从背后搂住维莎，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一顿猛搓：
“这种时候，说谢谢就可以了。”
谢天谢地你没说“微笑就行了”，我可不想变成白色巨人，或者被使徒吃掉…维莎腹诽着塞拉，同时微笑着回应她：
“嗯，谢谢塞拉姐。”
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塞拉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
“切蛋糕吧。”
拿着刀叉将蛋糕分食，维莎又啃食起烤得金黄酥脆的鸡翅，然后喝了口酒。
塞拉也分了些蛋糕和烤鸡翅吃，不过她对于金兰德不是很感冒，便她跑到厨房，用金兰德、可可甜酒、鲜奶油，和少许肉豆蔻粉与冰块调了杯鸡尾酒。
在地球上，这种鸡尾酒叫做亚历山大，因作为对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的王后亚历山大的献礼，而得到这样的名字。
这个世界明显没有这些人物。这种鸡尾酒的调法是帝国建立后一个人创造的，叫做“爱恋之心”。
瞥了眼喝着鸡尾酒的塞拉，维莎斟酌了下语言，缓缓开口说道：
“那什么，塞拉姐，我问你个问题。”
塞拉的食指轻轻敲击着眉心：
“什么问题？”
维莎犹犹豫豫着，不过还是说了出来：
“就是说，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了？”
塞拉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瞬，接着她苦笑着摇摇头：
“有这么不明显吗？你才看出来？”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这样。”维莎急忙辩解道，“塞拉姐，我其实一直把你当作姐姐，你懂我的意思吗？”
在塞拉的注视下，维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
“对我而言，我的亲生母亲薇拉，是不可替代的。她是我唯一的母亲。而塞拉姐你，你帮了我许多，对我也很好，对我来说，你更像是我的姐姐…虽然我知道你比我的年纪大得多。”
维莎刻意强调了薇拉，是因为她不愿指向上辈子在地球时，那个把她卖掉的母亲。即便塞拉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塞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平静地注视着奶色酒液荡漾。维莎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沉默在房间里徘徊了良久，终于被塞拉的声音驱散：
“知道吗，你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有一点小失落。不过嘛，把你当成女儿和当成妹妹，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我没有过的人。”
这话听得维莎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喝下一口酒，塞拉再次开口说道：
“所以，小维莎，你是希望我把你当作妹妹对待吗？”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维莎别过头去，“塞拉姐，我是不是过分了？”
“不至于。”塞拉抬手弹了下维莎的额头，“如果你是这样希望的话，我尽可能把心态扭转过来吧。但需要点时间。”
说完，塞拉饮尽杯中酒，从座位上站起身，放下酒杯的同时说道：
“我先回去了。这段时间，我会努力改变心态的。还有，下次生日我告诉你的几个朋友，让他们陪你开派对怎么样？”
“不了，塞拉姐，我觉得生日就这样过挺好的。”
维莎摇摇头，拒绝了塞拉邀请其他人的提议。
“是吗？”塞拉的语调隐隐约约有些上扬，在空气中写下传送符文，“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维莎点点头，也站了起来，“那个，塞拉姐，多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帮助和陪伴，谢谢你。”
塞拉穿过符文构建的空间门，最终抛出一声轻笑，落到维莎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