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倒在一片草地里。厚重的雾气与高耸的山峰隐天蔽日,不见曦月。
她揉揉摔疼的腰,看了眼身上的伤势,根据恢复情况确定自己昏迷了两个小时左右。
“这里是…”维莎翻出从里奥斯伯爵的城堡里顺走的地图,看了又看,终于变了脸色,“恐怖谷?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根据地图中的记载,千年里进入恐怖谷的人中只有一两个幸存者。其余人在走到边缘时就死于非命了。
放下地图,维莎再次审视起自己的身体,确定除了魔眼过载外,只有一些烧伤。那些是炎阳大剑的斩击的余波造成的。
“所以,我就和那一两个幸运儿一样?刚好没有被恐怖谷影响?我咋不信呢?”
维莎对自己现阶段的运气充满了不信任,毕竟走在路上都能遇见圣天教会的据点,这运气已经属于是倒霉到极点了。
她幽幽叹息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先是摸出治疗药剂把伤势治好,接着抽出双剑,才向着前方行走。
寂静而阴暗的山谷中,生长着扭曲诡异的植物。地上厚实的一层全是堆积的腐烂树叶,踩在上面松软泥泞。几十上百米高的参天巨木比比皆是,它们从树叶到树干通体漆黑,身上缠绕着开满猩红花朵的藤蔓。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彼此摩擦,沙哑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发自内心地觉得烦躁。浓雾在树间穿梭,带来些许凉意。
走在这里,维莎总感觉身上有一万只猫猫在爬。这种反应只有在她遇到时间扭曲时才会出现。
维莎抿了下嘴唇,自言自语道:
“所以,恐怖谷里的时间是扭曲的?”
她悄然开启了空间视觉,看到空间的流动迟滞了许多,只有正常状态的十分之一。这说明恐怖谷内部的时间流速偏慢,外界过去十天,里面才度过一天。
我的特殊和时空有关,所以我能平安进入恐怖谷,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我的特殊性吧…维莎有了大致的猜测,便从暴食之躯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燃,用眼镜模拟出知识追逐者的占卜神术。
蜡烛的火苗跳动几下,最终膨胀为一团橘红色的火焰,说明维莎的猜测是正确的。
维莎吹灭蜡烛,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一句“占卜真好用啊”。
就在这时,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维莎。
魔兽吗?被蜡烛的火苗吸引过来的?我一直没有遭到袭击,还以为这里没有呢。
无声地嘀咕了几句,维莎阖上双眼,脑海中缓缓浮现出未来的画面。
这是她加入极冬卫队后,和艾蕾妮卡的切磋中掌握的技巧,把预知未来的能力转变为主动,不过需要极端集中注意力。
维莎“看”到了自己被一条长达两米、全身覆盖着灰黑色鳞片的蜥蜴扑倒,接着自己和它对视后,身体就被石化了。
石化蜥蜴,挺稀有的魔兽。可是石化蜥蜴的感知很敏锐,不可能在我点火前都没发现我啊。
维莎心中有无数困惑,手中动作却不慢,傲慢之权没入地面,剑气编织的圆环扩张,将因此在不远处草丛里的石化蜥蜴切成两半。
武技·剑之环!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更加嘈杂,其中夹杂着几声吼声和鸣叫,好像聚集来的魔兽更多了。
片刻后,声音距离维莎更近了,天上出现了一些身影,周围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维莎有了猜想:
“难不成魔兽是被超凡力量的波动吸引来的?刚刚的占卜术只吸引了一个石化蜥蜴,现在剑之环引来了更多的?”
她闭眼让脑子里出现未来画面,同时再度点燃蜡烛,做了个占卜。
维莎必须要验证一下。如果真的是超凡力量吸引过来的,那接下来的战斗她就不能再用了,否则敌人只会越打越多。
脑海中的画面是一条羽蛇咬中了自己,维莎睁眼时刚好看到膨胀的橙红色火焰。
屮…她一边暗骂一边吹灭蜡烛,双脚蹬地一跃而起,手中的剑刃恰到好处地贯穿了羽蛇头颅。
傲慢之权的恒定效果“至高之刃”触发,羽蛇坚硬的鳞片和头骨也没能挡住。
因为不确定魔力秘技属不属于吸引魔兽的能力,维莎连魔力强化都不敢用,找出一瓶药剂喝下——刚才服用治疗药剂时没引来魔兽,就说明魔药应该不吸引它们。
然后维莎撒腿就跑,还要边跑边预知未来,防止自己被魔兽突袭。这样的后果就是她几次差点撞在树上。
本来被两个圣徒追杀就让她积累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还要被魔兽追,更是让她的怒火快要烧穿肚皮了。
不行,不能像这样只知道逃跑!
这是一次危机,也可以是机遇。
就拿这次机会,锻炼下我的预知未来能力吧!
深吸一口气,维莎下定了决心,停下脚步不再逃跑,而是选择正面作战。她竭尽全力在不闭上眼睛的情况下,让脑海里主动出现未来的景象。
“嗷呜!”
伴着吼声,一只黑不溜秋的豹子犹如一支漆黑箭矢窜了出来,恶狠狠地撞向维莎。
可它张开的大嘴正对着剑刃,看上去就像它主动把嘴巴送过去,让自己的脑袋被刺穿的。
几乎在同时,一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从树上垂下身子,从腹部吐出一团灰白的蛛丝。
但蛛丝恰到好处地擦着维莎的身体飞过,反而把一只企图偷袭她的魔兽缠住。
然后一柄利剑飞起,洞穿了女郎蜘蛛的身体。
维莎心中有些无奈,太久没用过掷刀术了,她没提前用线把剑柄和手连接起来,还要自己过去回收剑。
反手抽出莉娅和安尼克给自己的短剑,维莎随手一挥就没入从高处俯冲下来的鸟类魔兽的腹部,借助它的惯性带动自己来到长剑旁边。
拾起长剑的瞬间,维莎的身体猛然摇晃了一下。
连续不断地预知未来对她的负荷也很大,之前在圣杯战争的禁域战中,她和霍桑、玛格丽特战斗时,就因为长时间触发预知未来而七窍流血。
就是她这么一瞬间的虚弱,一根尖刺扎在她的身上,可惜没能穿透暴食之躯。
维莎头也不回,反手一剑斩落独角兽的脑袋,一脚将其踹飞。独角兽的角刚好刺穿一只黑豹的腰,让它奔跑到一半跌倒在地。
魔兽们不断涌来,维莎在预知未来的加持下,精准地杀掉它们。不过她或因为过度集中注意力而忽视了现实,或陷入转瞬即逝的虚弱,总之也被击中了几次。
如果不是有暴食之躯保护,维莎已经身负重伤了。就算有防护,她也受了伤。
“哈…哈…”
维莎的左臂垂下,鲜血沿着手背滑落,滴入被踩踏成粉末的落叶里。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身体有些沉重。
在她的周围,躺着一具具魔兽的尸体。有不少魔兽看到同类的尸体,都渐渐退缩了,但还有些悍不畏死的在逼近维莎。
再不用武技,我可能就撑不住了…维莎苦涩地笑了起来,准备用“群山陨灭”夷平这片丛林。
就在这时,一声龙吼响起,恐怖的龙威从天而降。顿时所有魔兽都朝着四方奔逃,转眼间维莎周围已经空无一兽。
维莎眨巴眨巴眼,表示不理解:
“什么情况?”
然后她看到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面前汇聚,光中透出不可名状的色彩。最终这些光点组成了一条透明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