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王国的城邦建筑,以一种具有水晶光泽的深黑色不透明石材为主要材料。
在血月银月的月光照射下,黑色的建筑闪烁着红与银交杂的光辉,就像披上了一层层纱裙,仿若梦境中的城市。
进入双月王国的城邦后,四人找到一位男爵,暂时借住在了他的城堡中。
然后维多利加进入自己的魔法袍中的异度空间,去审讯那几个魔法狩猎小队的成员了。
以列比乌斯为首的调查员小队,只能等候在外界。
倚着墙壁,瓦希莉莎将目光投向窗外,想起一路走来的所见,忍不住感慨道:
“双月王国…很繁华嘛。”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两侧是各种店铺。人们来来往往,在不同的店铺里进进出出。路上的人们都有着狼耳和狼尾的特征,他们步伐轻松面带笑容,和身边的人们欢快地交流着自己购买了什么物品,仿佛没有生活的压力。
“但他们是奴隶制吧。”吉安娜回忆起魔法协会的资料,“这种繁华,建立在奴隶们的枯骨上。”
“这种繁华,只属于月华族。”列比乌斯点燃一根香烟,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繁华之下是丑陋与肮脏,是被压迫、被奴役的人族。当然,那些人族说不定也会为这繁华而自豪。”
我觉得你在影射什么…瓦希莉莎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我知道——你们不会以为我会支持奴隶主吧?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了的!”
翻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协会发放的说明书,吉安娜念出其中的文字:
“双月王国里的月华族,待遇要比逐风王国的天空族好。但这是因为前者对人族的迫害远超后者。”
“在逐风王国,人族只能在固定区域内活动,被征收不高的赋税。但在双月王国,人族一生都被奴役,所有产出均被月华族拿走,只能靠月华族的施舍活着。有的人族甚至靠吃土活着。”
你干嘛念出来啊,不会真以为我会去支持月华族吧?我是人类好不好?
腹诽着吉安娜,瓦希莉莎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转而询问自己的队友们:
“所以,我们能为人族做点什么吗?”
列比乌斯双眼失去焦点地望着不远处,幽幽地说道:
“我们只是调查员,不是救世主。况且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
合上手中的书,吉安娜翻译道:
“他的意思是,解放人族需要人族自己觉醒,我们这些外来者做不了什么。而且记得调查员守则吗?”
“在调查次世界时,不对当地原住民的文明进程加以干涉。”瓦希莉莎背出调查员守则,“当原住民遭遇不可抗的灾难时,尽可能隐藏在暗处加以引导,保存他们的文明。”
“他们没有遭遇不可抗的灾害,轮不到我们出手。”列比乌斯的目光依旧无神,似乎使用灵魂体上能力造成的痛苦还没过去,“不过…如果换成维莎,她可能会做些什么吧。她比我善良的多。”
瓦希莉莎耸了下肩膀,对躺在躺椅里的他说道:
“队长,你也是个好人啊。”
列比乌斯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容里充满了不明的意味。
这时维多利加走出了异度空间,敲敲桌子,吸引众人的目光。列比乌斯急忙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正轨:
“维多,你问出来了什么?”
在桌子上坐下来,维多利加没有说话,而是滑开光幕,播放四段录音。
录音经过维多利加的处理,只保留了那些人招供的内容。三位调查员都是专业的,很快就提取出了里面的重点:
“第一,这支魔法狩猎小队来自次世界,那里曾遭遇魔法师的入侵,被圣天教会打退。在圣天教会的培养下,他们成为了猎杀魔法师的精英。”
“第二,魔法狩猎小队携带有特殊的徽章,可以判断出魔法师并加以锁定。这也是他们能找到我们的原因。”
“第三,他们的武器用炼金术与仪式魔法制作,里面都封存了灵魂。”
“第四,这支小队是奔着我们来的。”
列比乌斯摩挲着下巴,纠结片刻后说道:
“我个人觉得,那所谓的魔法师入侵,是圣天教会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是把当地人收下当狗。”
这个猜测得到了几人的认可,不过因为对相关事件的信息了解不够,加上圣天教会肯定做了反预言反占卜,无法进行确定。
维多利加转动光幕,输入一行字展示给几人:
“他们的身体不能容纳圣光。”
对于这一个结论,众人都不感觉意外:
“能容纳圣光的次世界人,肯定都被协会重点监视着。所以圣天教会只能找那些无法容纳圣光,且能力稀奇古怪的人。”
瓦希莉莎做出自己的推测:
“恐怕不同的魔法狩猎小队来自不同的次世界,掌握的能力都很特殊。魔法师们缺少情报,也就很难应对。”
因为残存的痛苦而烦躁,列比乌斯揉揉额头说道:
“嗯,如果我们没有预言占卜,估计也搞不定…”
把靴子翘到桌子上的吉安娜迟疑片刻说道: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被他们杀死的魔法师里,难道一个先知也没有吗?”
这时录音播放出了几句话,让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总结起来就是:
“他们是被教会最高层派来的。”
震惊中的瓦希莉莎脱口而出:
“最高层?圣天之主?”
眉间全是皱纹的列比乌斯摇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如果是直接接受神谕,这群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就被我们抓住?怎么说身上也该有十几个神眷吧?”
“那最高层指的是…教皇?但他没理由帮助我们吧?”
“或者是圣天教会内部主管次世界的人,只是他们不了解教会结构,才认为是最高层?”
几个人讨论了好久,也没个结论,最终只能放弃。
不过只是确认魔法狩猎者这个部门的存在,并大概确定该部门以小队的形式隐藏在各个次世界中,就能让他们得到协会的奖励了。
那些人招供的内容里,除了这些大同小异的重点,还是有一些不同的。丹交代了自己家族传承的剑法、贝丽莎交代了那种武器的锻造工艺、茜尔瑞交代了自己武器的特殊之处。
这时列比乌斯才想起什么,看向维多利加问道:
“我想吐槽很久了…你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们难道不会怒吼‘你倒是问啊’吗?你的审讯就是一直用刑,直到他们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说出来?”
维多利加笑了笑,尽管她的笑容非常温柔,但看得人们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