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里发生了各种事情的同时,维莎进入地狱已经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她在卡洛琳的城堡里好吃好喝,每天的工作就是钻研短刀如何运用武技,以及进一步发掘固有技能。
前些天她用附魔物品和卡洛琳交易了几个神秘语言的写法——诡术女王将这种语言称为“诡谲邪言”——这几个文字都和空间能力有关。
花了点时间钻研这些文字,加上她觉得自己对自身的能力已经足够熟练,这天便决定开始改造恶魔油画。
恶魔油画是她战胜圣天教会潜入极冬卫队的伍莱后,得到的战利品之一,原本是圣天教会的天使肖像,被她在许愿币的辅助下短暂控制过一次,之后就束之高阁了。
今日维莎将它从暴食之躯里取出,放在面前的画架上,左手拿着那个用时空碎屑打造的怀表。
看着这副画面扭曲邪异的油画,维莎悄然展开了“时与空的主宰者”,开始同化油画内部的空间。
让五彩斑斓的空间附着上一层淡黑,维莎忽然感知到了空间内部还存在着生命体征。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一件事:
“我都忘了,伍莱还在里面呢…”
小声嘀咕着的维莎微微张开右手,用力一拉就从油画里扯出来一个人。
维莎先催动嫉妒双眸,模拟出能力让伍莱忘掉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接着发动“时间锁定”困住他。
处理完伍莱的记忆,维莎伸手朝面前虚按,便形成了一面镜子。镜中人正是诡术女王卡洛琳。
“有什么事情吗,剑姬?”
正在处理政务的女王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过来一下,我送你个礼物。”
维莎话音未落,卡洛琳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被固定住的伍莱:
“礼物?就是这个人?”
维莎呵呵一笑:
“他叫伍莱,是个叛徒,差一点害死我。”
维莎也不算说谎。
如果不是伍莱破坏了异界之门,害得维莎迷失在次世界,她就不会和天空女王发生冲突、偶遇圣天教会的两位圣徒且被追杀、遇到青铜与火教会的军团并爆发战斗,更不会遇到斯考特、害得雪女被杀、最终还掉进了地狱。
一想到这些事情,维莎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道:
“你不是喜欢折磨人嘛,他归你了。”
“哦?”上下打量着伍莱,卡洛琳轻轻笑了一声,“剑姬,这算你的住宿费和伙食费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维莎耸耸肩,又补充道,“最好留他一口气,我还有问题想问的。”
听到她的嘱咐,卡洛琳摆摆手,一派轻松的模样:
“放心吧,我从来都没玩死过人。”
好吧,算你厉害。不对于落到你手里的人,说不定死亡才是解脱…在心中做着腹诽,维莎解除掉时间锁定,把伍莱交给了卡洛琳。
脱离控制的瞬间,伍莱就用魔力凝聚出一柄战刀,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谁,抬手就砍了下去。
卡洛琳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地喊出伍莱的名字。一跃而起的他身形一晃,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女王面前,满眼的不敢置信,口中念叨着:
“你做了什么…”
利用真名施加的诅咒吗?看上去是强制目标臣服于自己。
维莎眉毛一挑,心说这能力还挺符合卡洛琳的人设。
诡术女王甩出一根玫紫色锁链,把他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接着折叠的空间舒展,把她和伍莱传送到了神秘之境的核心“虚空地牢”中。
看着伍莱被带走,维莎这才举起手中的怀表,用力捏碎了外壳。
他人或许什么也观察不到,但维莎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无数纤细的黑色丝线从破裂的怀表中伸出,与四周流动着的、仿佛水银和玻璃融合体的空间互相碰触。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控制着这些丝线蔓延向油画,像钢针般刺入其中。
维莎动作缓慢而轻柔地将这块时空碎屑融合到油画内部的空间里,冰蓝的双瞳不知何时已经被染成了黑色。
这块时空碎屑一点一点融入油画,油画上的色彩卷曲成了一个又一个躁动的漩涡,仿佛让人们看见时光的流逝。
随着融合的进行,油画就像变成了一个无底深洞,恐怖的吸力传来,拼命地吞噬着维莎的灵魂力量。她用尽全力也只是放缓了这个过程,无法将其中断。
就在维莎准备抽出傲慢之权二号,发动武技强行斩断空间时,突然灵机一动,立刻放弃了与引力对抗的行为,反而主动将灵魂力量灌注到油画中。
她这是想到了,时空碎屑和油画的空间发生了排斥,于是索取她的灵魂力量——或者说,更强大的时空力量——来进行润滑。
一边把灵魂力量注入到油画中,维莎一边举起右手,用力却缓慢地向前推出一掌。
伴着她的举动,几个诡异晦涩的文字浮现在半空中,紧接着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宛若一只只乌鸦,飞进油画之中。
在维莎通过诡谲邪言为油画附魔后,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就在她的灵魂力量即将枯竭时,一声嗡鸣响起。
空间震就像海潮般扩张,逼得维莎后退两步。接着她反手抽出傲慢之权二号,用力斩出一道银光。
武技·银绝波涛!
杰尔曼把这一武技对应的剑谱留给了维莎,因为当时的她还学不会。它的效果是通过剑刃的振动牵引空间,随着剑刃的挥舞而形成一道空间斩击。
银色的光幕落下,切入空间震,后者在玻璃碎裂般的声音中退散。
收剑入鞘,维莎把目光投向画架上的油画。此刻它的画面是一个个色彩形成的、深邃而躁动的漩涡,群鸦在漩涡间穿梭,无数奇诡的花纹隐藏在其中,普通人看上一眼就会陷入谵妄。
成功了…维莎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她知道此时此刻,这幅油画才是真正的“恶魔油画”。
用手抚摸着油画,维莎仅凭直觉就感受出它的效果,那就是将目标封印在画中。
只不过想要封印目标,必须让对方被画蔓延出的颜料接触到。对于有理智的敌人来说,很难生效,毕竟眼睛不瞎、脑子没坏的人都能猜到那些颜料不能随便碰。
但对于失去理智的、不会躲避颜料这种在它们看来无害的东西的怪物,它简直就是神器。
说不定以后我会封印一大群怪物,等遇到打不过的敌人时,就把它们丢出来…不行,它们肯定会先攻击我。
嗯,理论上我能控制恶魔油画的封印空间,所以可以对怪物施加各种痛苦,强行让它们服从我的命令。
或者,让空间可以消磨被封印者的意识,让它们变得彻底疯狂、敌我不分,然后直接把它们丢到敌人身边。这样的话,它们肯定会率先袭击距离最近的敌人。
思索中的维莎边用手指不自觉地敲着眉心,边从暴食之躯里取出几块名为天铂的炼金金属,用空间切割和拼接能力把它们做成一副画框,将恶魔油画固定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