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路易丝没有去纠结“心象世界”和“我的体内”是什么意思，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和财富小妮子的联系，一般人是无法切断的。”塞拉示意路易丝在这间花田中的小亭子里坐下，“但我不是一般人。”
“我可以给你一个高强度的反预言反占卜，让你们感应不到彼此。相信我，虽然罗素才是最强先知，但在反追踪方面，我也很擅长。”
当年塞拉还没有成为顶级魔法师，已经是圣天教会的头号大敌了。主要就是因为她精通隐蔽踪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教会怎么也追不上。
“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路易丝坚信没有平白无故的帮助，一切馈赠都已标好了价码。
“我要问你一些问题…”塞拉忽然犹豫起来，“嗯，你对列比乌斯是什么样的感情？”
路易丝死也不会想到，对方居然在问情感问题，以至于大脑当场宕机了：
“啊？”
“就是说，你关心他、爱护他，想要保护他，对吗？”塞拉舔了舔嘴唇，看起来竟有些紧张，“这是因为什么？因为你是他的姐姐？是出于责任还是别的什么？”
路易丝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这位赫赫有名的殿下真的是在和自己探讨情感问题。她迟疑了片刻才给出回答：
“怎么说呢，最初列比乌斯是我捡回家的，所以我想要保护他，会为了他做各种事情，这是出于责任。但这几个月里…”
说到这里，路易丝沉默了。
塞拉眯起眼睛：
“你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了？”
“也不能说不该有吧。”路易丝自嘲地笑笑，“我看到他和其他女**流，会感觉有些…不太愉快。”
“就是说，你对他产生了占有欲？”
塞拉对感情或许是一窍不通，但对人的欲望还是很了解的。毕竟欲望可是不少灵魂法术的原料。
“嗯。”路易丝点点头，“其实说得更直白点，我有些喜欢他了——不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是近似于恋人的。”
塞拉有些疲惫似的揉了揉额头，食指轻轻敲击着眉心。她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
“关心一个人，想要为她做各种事情，对她有保护欲和占有欲，是恋人间独有的，还是亲人间也会存在的？”
路易丝挠挠头，过了十几秒后才给出回应：
“按理说亲人间其实也会有这些感情，不过占有欲不会太强。如果真的要区分，要看有没有那种想法。”
塞拉一言不发地摩挲着下巴，似乎真的在思索这个话题。
看她那副模样，路易丝干笑了两声，才意识到这位接近三千岁的殿下是真的没有感情经历。
事实上她确实没有。
在塞拉十几岁，快要被圣天教会处死时，她吞噬掉了整个特来忒王国的亡灵与他们的仇恨。从那以后，她的精神就被扭曲了，满脑子只有复仇、杀戮。
后来实力增长到一定程度，她把那些亡灵和怨念分割出来，作为构建自己的躯体——一个自循环的次世界——的原料。
也是在这段时间，她和艾蕾妮卡、纳撒尼尔成为了朋友。那时候她们三个都处在自己一生中短暂的正常期。
再往后没多久，她达到了无限接近神明的强度，精神变得超脱。在她眼里，人类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蚂蚁。
而对与她实力相当的那几个人，她也只是保持尊重，不会有任何想法。
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感情经历。
塞拉之所以会对维莎产生感情，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圣杯战争中，维莎冒着生命危险为她争夺圣杯。
在此之前，塞拉的父王培养她，是让她延续王室的统治；母后只把她当作得到国王的爱的工具。她的那些朋友、侍从讨好她，更是为了在她登基后得到权势。
特来忒王国覆灭后，她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况且她凶名赫赫、臭名昭著，也没有谁会和她形成友好关系。
塞拉就算偶尔和人有交际，也只是互惠互利的交易…在这点上，纳撒尼尔和艾蕾妮卡也不例外。
近三千年来，也就只有维莎不求回报地为她付出——当然，这只是塞拉自以为的。毕竟她知道自己收养、保护维莎是为了研究她。
可维莎那时候又不知道，所以她争夺圣杯实际上是为了回报塞拉。
看着塞拉，路易丝在良久的纠结后还是说道：
“您这是…喜欢上谁了？”
塞拉幽幽叹息一声，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地挥挥手：
“这件事情和你关系不大。倒是你之前提到，你获得了名叫宿命论的能力？是在你找回一部分自我意识，下意识地‘拉’动了什么后得到的。”
“对。”
路易丝不知道这个神转折是怎么来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会用了吗？”
“不太会。”路易丝万般无奈。
“嗯。”塞拉点了点头，“那我建议你在选择职业时，把先知作为选项之一。不一定要主修先知，但最好还是接触一下命运法术。”
路易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概明白她的意思是让自己钻研魔法，尽快掌握那个“宿命论”的能力。
然后塞拉就解除了这片空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塞拉取出一个水晶球点了几下，隔空对路易丝施加了反预言反占卜，中断她和财富女皇的联系。
而回到现实的路易丝，也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和塞拉的交流，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个梦。她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塞拉建议自己选择先知职业。
对路易丝这种表现，列比乌斯认为是塞拉和她交流时展开了一个认知滤镜。一离开滤镜的范围，她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认知就歪曲、模糊了。
“不过，姐，你现在是不是听不到财富女皇的声音了？”列比乌斯劝说道，“这是好事。”
“也许吧。”路易丝笑笑，“可命运的一切馈赠都已暗中标好了价码，谁知道我答应付出什么代价呢？”
列比乌斯只能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不过他相信塞拉索取的不会太过分。
不是说他信任塞拉的人品，他只是觉得代价再苛刻，塞拉也没必要让路易丝遗忘。作为一名殿下，她还是敢于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列比乌斯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代价是一些和维莎或塞拉自己的隐私有关的问题，所以她才要让路易丝遗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