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在塞拉和冥府执政官亚斯特发生战斗时,一件大事在主世界发生了。
当金色的波纹覆盖住全球时,罗素心有所感,失手打碎了茶杯。
“这不可能!”
虽说他蒙着眼睛,但好歹是位体术师,怎么可能一不小心让茶杯从手中滑落呢?
对他而言,这是个不祥的征兆。
罗素急忙抬手翻动桌上的文件,找出今天维多利加给自己的汇报。汇报是关于路易丝的能力“宿命论”,这也是财富女皇的固有技能。
“让命运达成自己预想的结果…如果通过仪式扩大到全世界,结果就是全人类的命运被固定,命运长河被固化,先知这一魔法职业被断绝。”
先知的法术大致分为占卜、预言和命运干涉三大类,而命运长河被固化,意味着后两者失效。到时候,先知就可以改名叫占卜家了。
罗素的表情严肃起来,解开蒙住双眼的布条。他那一双银白的瞳孔中光芒大放,残缺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虽说画面很模糊且混乱,但罗素还是解读出了结论:财富女皇激活仪式,并发动固有技能·宿命论,要将全人类的命运固定为“死后灵魂进入财富女皇的神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祂的行为和圣天之主屠城灭国没什么差别,都是用非信徒的灵魂延长自己的存续时间。只不过圣天之主以人们的生命为代价,祂则以命运类魔法的毁灭为代价。
罗素抬头透过校长办公室的天窗看向天空。此时天幕已经被染成了闪闪发光的金银双色,隐约能看出那是一根柱子。
“在幽界动荡的情况下,进行神国展开吗?这样一来,神国的力量就完全覆盖在了主世界,任何远程攻击都无法生效,只能进入神国和她战斗。”
“凡妮莎还在消化法则秘域,状态不是很好;偏向善良阵营的玛利亚和艾尔文前段时间因压制旧大陆而负伤,如今正在休养。”
“纳撒尼尔在看守次世界,塞拉在次世界被冥神缠住,且神国展开封锁了空间,他们就是想回也回不来。”
“罢了,既然是针对先知的存续,那自然该我出手。”
罗素深深吐出一口气。长至脚踝的暗红色长袍飞来,披在他的身上;银白头冠浮现,自行佩戴在他的头顶。
这是他两次获得克劳蒂娅奖的奖品,一次是因为他总结出命运长河的运行规律与计算公式,一次是因为他探索了命运长河,并从中带出“河水”。
整装待发的罗素发动魔法“狭间行走”,成为不会被发现的无运之人,然后跨越空间来到了财富女皇的神国·金玉山。
“灾祸皇帝,阿德里安·罗素。”财富女皇看着忽然出现的、不过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喜欢小孩子的形象。”
“彼此彼此,财富女皇,拉腊。”罗素对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超过十二岁的女孩反唇相讥。
拉腊看起来很像列比乌斯的姐姐路易丝的缩小版,只是长发是淡金色而非血红色的。她一身简单轻便的衣衫,手上佩戴着指虎。
“你要阻止我吗?”拉腊开口问道,“你会死的。”
“我知道。”罗素冷静极了,“但你也会。所以不如就此收手,我们都活下去。”
“那算了,我不会收手的。”拉腊露出冰冷的笑容,“圣天已经杀了青铜,下一个被杀的就是我。与其被她吞掉,不如放手一搏。”
罗素一抖衣袖,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吗?但我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毁掉先知的未来!”
“杀人如麻的混乱之眼,也会有这么义正言辞的时候?”拉腊带着些嘲弄地笑笑,“在你眼里,先知的未来就这么重要吗?”
“总有些事情更重要,对我来说,更重要的就是魔法师,尤其是先知的发展。”
罗素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不远处的仪式场挥手,施展魔法想要破坏。
但拉腊双手向下一按,硬生生消除了他的魔法:
“别忘了,我的宿命论是你的魔法的克星。”
“我没忘。”罗素身上的长袍骤然膨胀,让他好似化身一个小世界。拉腊的固有技能·宿命论所造成的压制顿时消散无踪。
罗素也知道,这坚持不了多久。拉腊的神迹不是一件魔法道具能抵挡的。
所以他做出了一件事:解除身体的伪装。
就像塞拉的本体是一个自循环的次世界,玛利亚的本体是一个虚数空间,黑白魔女的身体是自己梦想出来的,艾尔文的身体是一个恒定的“大崩坏术”,罗素的本体也不是人。
从命运长河中取走河水后,罗素结合一个次世界的碎片,制作了一件堪称神器的物品——命运之轮。而他的本体,就是这件物品。
命运之轮有两个能力,一个是观测完整的命运长河,另一个是干涉完整的命运长河。
听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任何魔法都只能影响命运长河的一小段,而命运之轮可以影响完整的河。所以它堪称神器!
当银白的轮盘在拉腊的神国中出现的瞬间,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宿命论”还没能彻底固化命运长河,罗素只需要用命运之轮推动整条命运长河,就能打破“宿命论”的影响!
所以她动手了。
金玉山顷刻间解体,又完成了重组。这座七层山不再是山,而是一尊庞大的巨像。
神国武器·辉世巨像!
巨像挥动双拳砸下,这简单的动作却掀起了撕裂空间的罡风。罗素的长袍所形成的防御骤然碎裂,只有灵魂体的他好似无力抵抗。
然而他蔓延灵魂力量碰触自己的冠冕,于是水银般的流体倾斜而出,缠绕在他的灵魂上,塑造出新的身躯。
当年在获得第二次克劳蒂娅奖时,罗素已经把身体换成了命运之轮。他考虑到自己随时可能解除伪装释放这件武器,于是提出奖品的效果是瞬间塑造身体。
玛利亚和艾尔文忙碌了几天,总算是做出了满足他需求的物品。
在新的身体出现后,罗素迎着巨像出拳,然后…
轰隆!
在磨灭时空的冲击中,罗素后退了七步,辉世巨像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巨像崩溃为金玉山。
财富女皇拉腊根本不敢长时间让神国武器化,不然罗素和圣天之主没杀了她,她就被幽界污染了。
“我知道你是拳脚术师,但你居然这么强…固有技能吗?”
同为拳脚术师,拉腊一眼看出罗素的不对劲。并且她没有说错,罗素确实展开了固有技能。
他的固有技能名为“升躯”,效果非常简单,就是单纯地全面强化身体。但这个能力强就强在,无论身体是什么材料都可以强化,以及强度近乎没有上限…只要他的灵魂力量够用,他就能一直提高强度。
不过能力虽强,可与神国武器硬碰硬了一次,罗素的灵魂力量也损耗了许多。
这时,命运之轮转动了一下,在咔嚓声中拉腊感受到自己的“宿命论”被撼动了。
紧接着无数药水被罗素掷出,它们在那两件克劳蒂娅奖奖品的帮助下,构建出压制神迹的领域。
罗素兼职药剂学家,也是现存药剂学家中最强大的几位之一。他现在抛出的这些魔药是他与艾尔文一起制作的,效果是削弱神迹,就是某天为了和真神作战时运用。
毕竟,没有哪位魔法师殿下和众神没有仇恨…
不好!这家伙会毁了我的计划!
拉腊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既然神迹被削弱,她便双脚蹬地,朝着罗素冲了过去,施展武技同他作战。
被“宿命论”消除魔法的罗素也不躲不闪,同样施展武技迎敌。
二人皆是拳脚术师,这一刻互相拳打脚踢。不过罗素在固有技能的强化下,基础数值更高,而拉腊还能使用神迹,只是效果被削弱,因此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两个都是小孩子的形象,因此战斗看上去像是小学生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