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他的遗书，“命运贤者”阿德里安·罗素逝世后没有举行葬礼，但帝国各地都有魔法师为他举行纪念仪式。
毕竟罗素不是塞拉，身上没有常驻认知滤镜，所有魔法师都知道他就是两次克劳蒂娅奖的获得者，最伟大的先知。因而没有哪位先知不缅怀他的。
更不要提那么多位西尔维亚学院的毕业生，都可以算他的学生。而魔法师是一群非常注重师徒关系的人。
相比之下，财富女皇拉腊的殒落、财富教会的解散更近似于普天同庆的好事。
因为她是最先提出掠夺剩余价值的方法并实施的人，哪怕帝国子民都学习过人民史观，知道没有她也会有别人提出。但理智无法消除感情，所有被掠夺的人都会深切庆贺她的殒落。
而财富教会的上层群体都是某公司的股东、董事长一类的人物，随着教会的解散，他们的公司也宣布破产——然后被魔法协会收购。
这也是为了避免百姓失业后被圣天教会收编，让拿到了黄金的法则、更进一步的圣天之主获得更多的信仰之力。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离开了这么久的维莎走在西尔维亚学院的校园里，算是故地重游。
她回到主世界已经三天了，西尔维亚学院重新开学。但学生们大多都神情哀戚，很少有人发出欢声笑语。
阿德里安·罗素在学生中的名声还是很好的，虽说他向来严肃，但尽职尽责，尽可能提高师生的福利。
若非他不经常代课，恐怕最佳教师的头衔就不会给塞拉，而是给罗素了。当然塞拉肯定是不在意的。
漫步在校园内湖的湖边，维莎看着此情此景，忍不住想要赋诗两首。
可惜她上辈子是理科生，这辈子前半段时间学的是艺术学类的，后来学的是魔法这种异世界的理科，背诗还能靠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写诗也就算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维莎安静地欣赏着美景。
就在这时，有人走到她身边，似乎也在看风景。
来人穿了身西装，戴着单片眼镜。他随口说道：
“校园的风景确实不错。”
小伙子，你搭讪的太生硬了，还不如捡块砖头然后过来和我说“这是你掉的吗”。
维莎腹诽了他一句，表面上彬彬有礼地说道：
“确实，校园的风景比我去过的所有地方都好。”
她倒不是在开玩笑。她去过的极北雪原也好，次世界和地狱也罢，哪里不是危机四伏，谁还有心情看风景。
但那位年轻人笑了笑：
“我家里有一处庄园，比这里的风景还要好。”
维莎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注意到他腰间悬挂着的木制魔杖，用眼镜解析一下便知晓了他的身份。
“哈比法家族的三公子拜舍尔，对吗？”
“你是什么人！”
这位年轻人有些诧异与紧张，手不由自主地碰到了魔杖。一双骨爪从维莎脚下伸出。
维莎动都没动一下，抓住她的骨爪直接被暴食之躯的恒定效果吞噬了。然后她慢吞吞地说道：
“只有历史悠久的魔法师家族，才会使用木质的小型魔杖。而且你的魔杖是阴沉木为主体，窃魂者的粉尘为骨架，腐烂者之眼为核心的，这些材料只有亡灵法师才会选用。”
“历史悠久的亡灵法师家族，恐怕只剩下掌握着最高议院中亡灵法师席位的哈比法家族了。按照你的岁数和性别，你只能是拜舍尔。当然，如果你说你性转了，我会猜你是阿莉耶。”
拜舍尔·哈比法后退两步，有些激动地看着维莎：
“你究竟是什么人？”
“重要吗？”维莎看都不看他一眼，“连别人的身份都不清楚就来搭讪，你何止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
她又一次没控制住说烂话的冲动。
对于她的话，拜舍尔听不懂。他只是警惕地紧盯维莎，一步一步后退着离开了湖边。
维莎也没有阻拦他。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各大教会的首领，只要他们不化身地上圣者，也拿她没办法。因此她才懒得和一个魔法学徒纠缠。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态也在变得超然了。她已不再把普通人当作自己的同类。
又在湖边站了一段时间，维莎听到下课铃声响起，才转身走向教学楼。
西尔维亚学院有十三栋教学楼，有大有小。维莎去的是艺术楼——那其实是教授旅法师相关法术的教学楼，只是旅法师记录的方式多半是艺术，所以起了这么个一点都不魔法的名字。
敲响玛利亚办公室的门，维莎听到一声“请进”，便推门而入。
“我遇到拜舍尔·哈比法了。”维莎先聊起了这件不太重要的事情。
“他转到学院上学了。”正在用石料雕刻一朵花的玛利亚随口说道，“最近在死灵学基础的课上非常积极。”
“这是想找机会讨好塞拉姐吧。”维莎嗤笑出声，“哈比法家族已经几百年没进展了，塞拉姐的研究成果对他们来说比恒金还贵重。把这个还有点天赋的小家伙丢过来，希望塞拉姐能收他为徒？”
放下刻刀，玛利亚无奈地笑笑：
“他搭讪你了？”
“嗯。这家伙是个花花公子？”维莎听到玛利亚的问题，就猜到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了。
“我觉得你是在玷污花花公子。”玛利亚的眼底潜藏着鄙夷，“他会把玩腻的人做成亡灵。当地人告了他很多次，但没有任何用处。”
“早知道我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维莎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会有机会的。”玛利亚呵呵一笑，端了杯茶递给维莎。
维莎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要对各大家族动手？”
“这群固步自封的废人，已经没有价值了。”玛利亚也严肃起来，“现在圣天之主实力大幅增加，随时都可能掀起第二次教法战争，我们必须联合整个魔法界。”
“浮空城恐怕不会和我们联合起来吧？”
维莎按照自己对浮空城的了解发表看法。
“浮空城在研究新的吸血种，等他们研究成功，下一步就是把他们全体转化成吸血种，然后彻底封闭起来。”玛利亚说着这些机密，“我们不打算干涉浮空城，只准备回收一些东西。”
“我猜有个但是。”
“但是，浮空城的三件弑神兵器与四件灭世特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只能靠你了。”玛利亚笑了一声，“等你能骇入三件兵器之一的‘门’，就能去把东西拿回来了。”
“好吧，你们这么看重我，我真是太惊喜了。”维莎已经不太注重压制说垃圾话的冲动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接着艾尔文·狄拉克走了进来。
“做的不错。”艾尔文对维莎说了一句。
维莎知道他的学生克莱尔也死在萨尔瓦多手上，点点头回应，然后拿出三件刀剑：地狱脉金打造的、无毁的长剑，“肢解者”八斩刀和蓝影钢铸造的刺剑。
“老师，还有狄拉克殿下，我想要用它们打造两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