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尔曼的剑术风格与维莎截然不同,维莎是持久战、消耗战,通过积蓄剑意的方法越打越强,直到一锤定音。
而杰尔曼是用帝王般的掌控力,统驭剑刃的所到之处,以疾风怒涛的攻势将敌人压制到死。
维莎与杰尔曼切磋时之所以胜少败多,就是因为在这种连绵不绝的打击下,维莎往往在积蓄起充足的剑意前就被击败了。
此刻,杰尔曼犹如疯魔了似的,手中长剑一刻不停地挥砍、突刺,剑身上蔓延出去的漆黑电流与释放的恰到好处的武技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纵然祸乱暴君德拉克萨尔是格斗之神,却也被杰尔曼这种打法给压制住了。哪怕数次调动法则秘域应对,德拉克萨尔也没能缓过气来。
但无论是德拉克萨尔自己,还是杰尔曼心里都很清楚,德拉克萨尔的固有技能还没有解放,而杰尔曼已经动用了。
这也就意味着,德拉克萨尔多了一张底牌。谁也不知道这张牌能不能改变战局。
只见杰尔曼挥动手中的红宝石长剑“绯焰”,剑气所化的巨剑上入九霄云外。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黯淡下来,只有那一抹剑光。
武技·辟天!
这并不是多么高深的武技,只是在杰尔曼浩瀚的斗气与强劲的固有技能强化下,达到了开天辟地、改天换日的强度。
然而,一道炽白的烈焰从德拉克萨尔脚下翻涌而起,化作一柄长枪,刺破天地的昏暗,迎上了那刀光剑影。
枪与剑碰撞,二者形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将世界割的支离破碎。
可杰尔曼的剑气被消磨殆尽时,炽白的火焰还剩下七成。这七成的火焰长枪朝着杰尔曼飞驰,准备贯穿他的心脏。
固有技能·灼天焰火!
这是德拉克萨尔的固有技能,是一个瞬时能力,不像“暗灭”、“强权之令”、“虚之触”、“时与空的主宰者”,每次发动都可以维持许久,这个技能只有一击,并且消耗巨大。
但瞬时能力有瞬时能力的优点,比如说惊人的威力。刚才德拉克萨尔投出的烈焰长枪,威力比杰尔曼的全力一击还要强。
为了发出这一击,祸乱暴君的法则秘域都缩水了。可祂的眼底闪过残忍的光,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杀了杰尔曼,利用自己前不久得到的冥神力量,掠夺他的灵魂,那自己绝对有能力杀掉圣天之主了!
正在狂喜中的德拉克萨尔突然看到四周的景象被置换了,无穷无尽的剑刃矗立在荒原之上。
当残存的烈焰贯穿将长剑钉入地面的杰尔曼时,他的身躯化作齑粉,随后不远处的一柄剑破碎,杰尔曼则死而复生。
心象世界·刀剑荒冢。
杰尔曼曾经用这个心象世界教导维莎剑意积蓄的技巧,方式就是反复击杀她,让她自己体会。可以看出,“刀剑荒冢”的特性之一就是遍地的刀剑,可以替其中的人承受命运。
另一个特性很简单,就是纯粹的强化钢色斗气(剑气)的强度,让剑术师的武技威力翻上几番。
德拉克萨尔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隐藏在盔甲后的目光阴沉下来,同时又有些困惑,杰尔曼是如何瞬间展开心象世界的。
心象世界不能瞬间发动,这是铁律,即便是塞拉和征服之手萨恩也只是绕过这条规则,而不是打破它。
目光扫到杰尔曼手中的红宝石长剑,德拉克萨尔反应醒悟过来:
“原来如此!你的那柄剑是用你的部分灵魂体和心象世界铸造的!它每时每刻都处于展开的状态,只是没有被激发出来!”
“你知道了又如何?”杰尔曼冷声道,那双微眯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你会死在这里的,暴君。”
万千刀剑回应了他的呼唤,拔地而起组成一道钢铁风暴,朝着德拉克萨尔疾驰。每一柄刀剑上都缠绕着漆黑的雷电和锐利的剑气,这一幕宛若天空坠落。
纵然祸乱暴君拥有“武器”的法则,可这些刀剑源自于杰尔曼的灵魂,杰尔曼的掌控力对它们的优先级,高于法则对它们的影响力。
所以祂只能硬碰硬。好在这也是祸乱暴君最擅长的!
“战争”的法则秘域燃起熊熊烈火,支撑着祸乱暴君再度掀起炽白的烈焰,凝聚出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球,朝着从天而降的刀剑风暴砸了过去。
二者发生碰撞,然后形成毁灭性的冲击波,将双方都震得东倒西歪。这片不毛之地的地皮被层层掀起,在飞驰而过的时空湍流中消失无踪。
下一秒,刀剑的荒冢猛然退散,紧接着一柄被漆黑电流覆盖的红宝石剑撕裂万象,没入了黑铁盔甲的胸膛。
身体被白色炽焰灼伤的杰尔曼双手握着剑柄,体表布满了乌黑的裂纹,电流在裂纹中流淌。
“你…”嘶哑的声音从德拉克萨尔口中传来,“…这是什么能力?
“奥义·止杀。”杰尔曼发出低沉的声音,“你恐怕不知道体术师发展出了融合一切能力的奥义吧?”
“你老了。被腐蚀后混乱的那些年,与龟缩于北地所浪掷的时光,让你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德拉克萨尔咳嗽两声,黑铁盔甲上早已攀爬满了破裂的纹路。祂的力量从裂口中流逝,消散在神国之中。
“如果你还是战神,还拥有神国武器,我未必是你的对手。”杰尔曼继续说道,“但现在你只是暴君。”
“是啊,我只是暴君了。”祸乱暴君苦涩地说道,“但我是战神,最多也只是和你同归于尽。”
惺惺相惜的二人话还没说完,神国中突然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圣光,最终凝聚为一柄纯白的长枪,先后洞穿了杰尔曼和德拉克萨尔的身躯。
神迹·此枪即为神圣的裁决!超因果律的必中,必杀。
纯白长枪没入他们躯体后,瞬间膨胀起来,化作一轮小太阳。
硬挨了杰尔曼一记奥义的德拉克萨尔根本承受不住这一记神迹,身躯在炽烈的阳光中变为尘埃。
但杰尔曼还有余力。他转过头来,看到一席长裙,容貌与维莎有五分相似的金发美貌女子:
“圣天之主!”
“多谢。”圣天之主空灵的声音响起,“若非你撕裂了神国的外壳,又重伤了德拉克萨尔,我杀不掉祂的。”
祂在说话的声音中蕴含了源自太阳的污染,能够让人的思绪僵硬无法转动。就算是杰尔曼,在重伤濒死的状态下,也短暂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
趁着杰尔曼被控制住,圣天之主张开手掌,牵引着几座法则秘域的核心与冥神的灵魂碎片飞向自己。
获得了这些后,圣天之主便欲离开祸乱暴君的神国,回到自己的神国“六重天堂”中消化这些力量。
但一柄红宝石长剑拦住了祂。
“你先后拿到了胜利、荣誉火焰、铸造、黄金、商业、战争、格斗的法则,又得到了冥神的些许权能。”杰尔曼的快死了,但他用剑气强行撑住,“你对力量的追求太狂热了…你,不会是想要统一世界吧?”
圣天之主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推出一道赤金的烈焰。这一神迹融合了圣光和火焰的法则,即便杰尔曼状态完好也要谨慎应对。
可杰尔曼不躲不闪,任由神迹将自己已经快要支离破碎的身躯炸得更加残缺,用尽全力挥出一剑。
剑锋掠过圣天之主的肩部,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伤口。可任凭祂怎么催动圣光,那道伤口都无法被净化。
不过杰尔曼出剑后,圣天之主已经打开了神国的大门,转瞬间就回归其中。只留下气息奄奄的杰尔曼站在祸乱暴君的神国中。
充满苦涩地笑笑,杰尔曼双手一同艰难地举起这柄遍布裂纹的长剑“绯焰”,用尽全力朝着天空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