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维莎的“叛逆之时已到”已经过去了一周，这一周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维多利加的专业建议，用尽千方百计“教育”塞拉。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
在教育工作的进行中，维莎发现对于平素向来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塞拉来说，感官剥夺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
而塞拉一半的时间用来接受教育，另一半则拿来思考应对“圣光普照”的对策。这问题不需要她做什么实验，只要有纸有笔可以计算就够了。
维莎不是没想过帮忙，只是她实在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数字和公式——维莎是西尔维亚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没错，但这只相当于清北的本科生，而塞拉相当于爱因斯坦那一级的科学家。
因此，维莎真正能做的，就是在塞拉工作时端茶倒水。等塞拉结束了工作，两人的地位就会调转过来。
不过今天，维莎一大早给了塞拉一个早安吻就出门了，连嬉戏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今天有两个重量级人物找她。
身穿藏青色西装，打着领带的维莎来到了西尔维亚学院大学城南边的海岸线，已经有五个人等候在了这里。
坐在轮椅上的显然是维莎的老师玛利亚，站在她旁边的是刚刚登神的列比乌斯。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位头发漆黑的女士和一位头发苍白的女士，无疑是那两位魔女。她们正在和玛利亚交流什么。
而站在和这群人有一些距离的地方，仿佛以一己之力孤立了所有人的独眼女性，身穿一身铁灰色的皮衣，背负着双铳。她居然是当今圣天教会的教皇艾琳·基恩，又称“断罪”。
维莎快步走上前去，朝着她们鞠了一躬，主要是对玛利亚鞠躬：
“好久不见，老师，黑白魔女殿下，列比乌斯，还有…断罪。”
“是啊，好久不见。”上下打量维莎，玛利亚托着下巴，打趣地说道，“看来你和塞拉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啊。”
听到老师的揶揄，维莎小脸通红，有些羞涩地点点头，一点都看不出教育塞拉时的模样，典型的窝里横。
打趣完维莎，身穿金红相间的华贵长袍的玛利亚看向苍白魔女，语气严肃地问道：
“苍白，你确定要和她一起走吗？”
苍白魔女颔首，向来冷漠的脸上居然有微笑浮现：
“当然，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更想去外面看看。反正黑会留下来。”
听她提到自己，漆黑魔女无奈地摊了摊手。
黑白魔女殿下已经彻底分离成两个人了？这算不算用分身的方法治好了人格分裂症？
维莎的垃圾话就在嘴边打转，但还是被她压了回去。她还有事要拜托黑白魔女凡妮莎呢。
“那好吧。”玛利亚知道人格核心是“冷酷”的苍白魔女对这个世界并无感情，自然不会劝阻她，“断罪，过来吧。”
“她要和我一起去我的地球？”断罪知道苍白魔女和自己一样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却不知道目的地和自己一样，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可不希望她毁了我的家乡。”
“她什么都不做，你的家乡也会毁于战争，不是吗？”玛利亚冷哼一声，“而且你的家乡又不是只有一颗星球。”
在这里的不是伪神、超越伪神，就是无限接近于真神，因此玛利亚直接谈论起星球的事情。有维莎在，说不定还能污染几个星辰，降低星空的危险性。
断罪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苍白魔女的真正目标是星辰大海。
维莎看向她，略带嘲弄地问道：
“你就这么抛下圣天教会离开？在他们正在被各方势力抓捕的时候。”
“我本来就对圣天教会没有感情。”断罪语气平淡，“况且你们应该知道了我教给他们的是契约魔法，而且是不稳固的契约，最多三年就会失效。他们不会有被圣光污染的那一天。”
第一句话说明断罪不会为了帮助圣天教会而留下，第二句说明断罪传授圣光魔法的行为，没有危害到他们的性命，不需要弥补过错而留下。
“但你会被污染。”维莎明白过来，“所以你急着离开。”
提起这件事，断罪有些无奈：
“我能用固有技能·罪与罚判处圣光有罪，压制它对我的污染，但确实维持不了多久了。”
维莎微微颔首，后退两步让黑色染上自己的双眸。她也不愿意面对被圣光吞噬意识、成为第二个艾娃的断罪…为了击杀艾娃，塞拉现在还在虚弱期。
玛利亚也坐直了身子，抖了抖金红长袍的袖子，伸手拿起轮椅托盘里的刻刀。她的身躯变得模糊扭曲，展现出作为虚数空间的本质。
注视着断罪，维莎看到了丝丝缕缕的虚线从她身上蔓延出来，伸展向虚空。她判断出这是断罪与她原世界的联系。
“断罪，你回到你的地球后，准备做些什么？”维莎貌似只是随口问道，其实是在让断罪回想家乡，加强联系，“你在那边的身体已经死了吧？”
“死了，然后我才穿越到这里的。”断罪想了想回答道，“回去之后，我要把体术传授给反抗组织。”
维莎眨巴眨巴眼睛：
“你确定你的地球可以使用这里的武技吗？”
“我不知道。”断罪倒是坦然，“但值得一试。”
玛利亚在聚精会神地配合维莎雕刻空间，没有心思接话。而站在一旁闲的没事干的漆黑魔女说道：
“理论上可以，只要拥有灵魂就可以施展魔法或武技。只不过没有源力的话，可能会消耗生命力或者精神力。”
原来如此…维莎在心底感慨，猛然向前伸出左手，握住了一团时空。玛利亚手中的刻刀挥得龙飞凤舞，将那一团时空裁剪刻画。
下一瞬，虚幻的椭圆形在海边升起，犹如一面奇诡的魔镜，镜子后面连接着另一个世界。
“这就是通往你的地球的空间门。”维莎抹了把汗，对断罪说道，“我们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一点时间也不浪费的断罪率先迈步走入其中，苍白魔女紧随其后。
看着苍白魔女走入“镜子”，列比乌斯朝她挥了挥手，向自己的老师告别…尽管苍白魔女对他更多是折磨。
等到二人穿过通道，维莎松开一直紧握的左手。她松手的瞬间，“镜子”支离破碎，在海潮中消失不见。
“回去之后，我会撰写关于定位其他宇宙的公式和方法的论文。”玛利亚收起刻刀，对维莎说道，“署名会带上你的…到时候，你应该能和我分享旅行家之冕。”
维莎知道旅行家之冕，这是旅法师的奖项，和炼金王座、微光勋章奖在一个级别。她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诶，拿不到克劳蒂娅奖吗？”
“想什么呢。”玛利亚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人造灵魂、瞬时魔法恒定化、心智-灵魂网络等成果，是每个水平达到一定程度的魔法师都能做到的。”
“而我们现在只能定位其他宇宙，并且只有你能做到。这是其他人无法复制的。”
“等到我们找到让其他魔法师也能定位和开启其他宇宙传送门的方法，才算彻底开启这个研究领域的大门，到时候才能拿到克劳蒂娅奖。”
“还有，拿奖不是你现在的目标。”
玛利亚顿了顿，接着教导道：
“你已经超越了伪神，但还没达到无限接近于真神。归根结底是你的物质体和灵魂体达到这个级别，但心智体和源力体还没有。因此你的重点是想办法提升这两者，以免哪天你出力过高导致解体。”
“老师，我明白了。”维莎虚心接受教育后，转头看向漆黑魔女，“漆黑魔女殿下，我想和您谈一笔交易…”
漆黑魔女挑了下眉毛，示意她说下去。
维莎悄然展开时空隔离，郑重地说道：
“您做过不少人体实验，应该有延长寿命、强化源力体的仪式吧？我能用什么来交换？”
她之所以要找漆黑魔女凡妮莎而非玛利亚和塞拉，就是因为凡妮莎在物质体的研究上更进一步，更有可能拥有适合海洛伊丝这种弱者的仪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