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辛启闲聊了半个多小时的地球变化,维莎告别了他。临走前她向辛启索取了顾恒与辛明烟所在宇宙的坐标,不过暂时还没有拜访他们的想法。
“祝你以后一切顺利,小筠。”辛启向她道别。
“谢谢。”
维莎向他露出笑容,迈步穿过虚幻的镜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环顾了一圈熟悉的房间,维莎忽然心有所感。她眨了下眼睛,顿时置身于一条缓慢流动的银色河流。这条河流里有一些…涟漪。
如果是一般的河流,产生涟漪再正常不过了。可这条好似水银组成、又像是虚无气流的河流,有一个名字:命运长河!
命运长河的涟漪,反馈到外界可能就是一场灾难…或者是一场盛典。
“原来如此。”看到命运长河时,维莎终于明悟了,“命运长河与死界一样,都是世界的一部分,又独立于物质界和信息界,和这二者是完全重叠又互不干涉的。”
随着维莎对时空掌控的加深,她的视野可以看到无所不知的命运长河本体了。
将目光投向那些诡异的涟漪,维莎忍住想要伸手触碰的冲动,反手取出两件物品:
雪伦的馈赠、魔法帽“命运驱驰”,核心能力是瞬间预言与占卜;旅行家之冕的奖品“宇宙之门”,核心能力是增幅精神力、提高仪式成功率的“视界专注”。
将二者接触在一起,维莎的周围浮现出诡谲的花纹和奇异的材料。她在选择性地从时光里召唤自己用过的仪式场和仪式材料,在短短几秒内就布置出一个全新的仪式。
借助仪式的力量,维莎把两件物品“嫁接”在了一起,形成一件全新的头饰类魔法物品。其核心能力是“亢奋预言”,以极短的时间做出精确的预言。
施展出“亢奋预言”,维莎的目光死死顶住那些涟漪。数秒后她的面色变得古怪,取下圆顶丝绸礼帽的同时,周围的银色河流消散。
“怎么会…这样。”
维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如果只看外貌她现在就像陷入迷茫的少女,在纠结是否要向暗恋对象告白。
只不过她走出个一日千里,走出个虎虎生风,走出个恍如隔世,比起暗恋少女更像在考虑灭哪个国家的暴君。
在走动的气流形成旋风前,维莎终于停住了脚步,似乎下定了决心。
推门而出的维莎,看到塞拉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里,面前摆着一杯抹茶。
“维多利加走了?”维莎状似随口地问道。
“走了。”塞拉的语气里有些赞许,“很不错的孩子,短短几天就把魔法序列器纳入了自己的战斗体系。等她消化下战斗感受,就真的是伪神级实力了。”
“感觉现在达到伪神级很轻松啊。”维莎开玩笑地说道,“我、列比乌斯、维多利加,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难道我们比塞拉姐你们更有天赋?”
“你们都是顶尖天赋…好吧列比乌斯不是,他是被改造过。”塞拉叹了口气,“也别觉得自己有多例外,学院里年纪轻轻就达到这一层次的教授还是有三五位的。”
“归根结底,是因为现在魔法大发展,你们能少走许多弯路。我们那个年代,不知道要浪掷多少时间才能合理运用的魔法,你们在书中就能学会。”
维莎点了点头,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就像地球上随便一个高中生都知道牛顿三定律,难道高中生比牛顿更聪明、更努力吗?只不过是时代发展,让高中生可以直接继承前人的智慧。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塞拉沉声道:
“如果只论天赋,你们不如我们。如果论努力,你们更不如我们…嗯,维多利加可能比得上。”
维莎只能苦笑,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等人的天赋和努力比得上几位殿下。
塞拉,没有师承,一直被追杀,连安心学习的机会都没有;艾尔文,穿越到年近半百的普通人身上,错过了黄金发展期;玛利亚,同样没有师承,还被固有技能的副作用变成残疾人;凡妮莎,刚接触魔法就被关入监狱…
这般起点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天赋才情与拼搏努力必然都是怪物级的。和这群怪物比起来,维莎这些时间充足、有优秀导师指导的人,什么也不是。
至于维多利加的努力,维莎见过,并且发自内心地钦佩——别的不说,一个生理健康的人靠自控力,近十年在任何情况下都一言不发,已经很离谱了。
要知道,维多利加虽然不是战斗岗,但也不是没参与过战斗。可被打得遍体鳞伤,她都没发出过惨叫。
相比之下,我继承了秩序与正义之神的一丝神力,继承了师父的剑气,本体还是时空碎屑聚合体。
虽然我在禁域战拼过命,和艾蕾妮卡姐姐练过剑,打过许多次生死战斗,但总体上实力的提升,有一半是依靠外力。
维莎轻轻吐出一口气,在塞拉旁边坐下来,枕着她的大腿说道:
“这么一比,我好咸鱼啊。”
“哪有。”塞拉摸摸她的头发,“没有努力,绝对走不到无限接近于真神这一步,再高的天赋也不行。没有努力的天赋会一点一点蒸发。”
“但没有天赋的努力也只是缓慢前行。”维莎有些心不在焉地嘀咕一句,“总之,二者一样重要。”
塞拉好笑地低头看着她:
“小维莎,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就不能是我想和你闲聊吗…维莎做着腹诽,咽了下口水后喊道:
“塞拉姐,我告诉你一件事。”
塞拉有些不解地揉着她的脑袋:“什么事,这么紧张?”
“先说好,你听完不许生气!”
维莎满脸严肃,让看着她的塞拉叹息一声后,不得不承诺自己绝不生气。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吗?”维莎更紧张了,“我发现,那是我穿越到过去,用《法之书》设计的。”
塞拉听得眉头直皱,抚摸维莎脑袋的五指按住她的头盖骨:
“你都设计了什么?”
维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让伊莫拉因为缺乏对亡灵法师和你的实力的认知,觉得借助虚妄之镜,她一个人能打赢你,又恰巧把战场选在我们学校。刚好她的母亲玛尔达没收到这个消息,没有阻止她。”
“让过去的我把东西忘在教室,又让‘她’回去拿东西时,恰好注意到镜子不对劲,并由于‘她’的特殊性,被带虚妄之镜的空间。接着令‘她’发出动静,恰巧被伊莫拉发现。”
“哦。”听完她的叙述,塞拉的眉头舒展开,“这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又没有设计我,我做的所有行为都出自自愿。我对你产生好感的原因——你拿着东西想来帮我,也不是设计出的。”
“也不能说完全没设计你吧…”维莎咕哝道,“我让你出于恶趣味,没有一开始就杀掉伊莫拉,坚持到我出现。”
塞拉食指轻敲两下眉心,还是说道:
“区别不大。”
“但是,塞拉姐,这是你变成今天这样的开始啊。”维莎的喉咙蠕动了下,明显是在吞口水,“这不就是我为了让你变成今天的样子,而设计的局吗?”
“嗯…如果你在认识我的第一天,告诉我那是设计好的,我会杀了你。”
塞拉冰冷的手指滑过维莎天鹅般的颈部,让维莎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身为公主时的教育让塞拉不会在战斗中把普通人牵扯进来,不代表一个普通人暗算她时,她不会取其性命。
“但今天嘛,”塞拉收回白皙手指,把戒指拿了下来,“你补偿我一下就好了。”
看到这一幕,维莎心中悚然一惊,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咕,你还是杀了我吧!”
“别闹。”塞拉哄孩子一样,把她公主抱起来,“放心,我没你那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