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启?”维莎有些诧异,“你怎么…算了,无所谓了。”她心说我都要死了,还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能够沟通其他宇宙的量子观测者辛启说道:
“别急,你还没去拜访顾恒和小烟,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你的婚礼还没有举行,这个世界还有你的爱人和朋友们。所以,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辛启最后引用了一句诗歌。
是啊,我还有那么多心愿没实现呢。我还没去看过那两个家伙怎么样了,我还没玩够粉嫩可爱的塞拉姐,我的婚礼还没有举行…
已经在迎接死亡的维莎,心中的不甘愈发激烈,重新点燃活下去的希望灯火。
维莎旋即意识到,刚刚自己落入下风,产生了“我不如潘多拉”的念头,被潘多拉的固有技能“暴君”趁虚而入,控制了一部分意志,接受死亡的结局。而辛启的出现,扰乱了“暴君”的干涉。
辛启的声音继续回响在维莎脑海中:
“还有,你记得你究竟是什么吗?你完整吗?”
闻听此言,维莎猛然瞪大双眼,却看不到那一抹白发了,也许,他只是一个幻觉。
不过她觉得自己就算产幻,也是幻视幻听塞拉,而不是前女友的哥哥,所以那大概率是真人。
最后维莎依稀听得一句“我只有一次造访的机会,再也不见了,小筠”。
“我是什么?我是时空碎屑的聚合体,是时空的概念,大坍缩的化身,相当于时空本身。完整吗…不,我没有时空的法则!”
维莎明白了辛启的意思。她催动最后一丝灵魂力量,在死亡吞没自己前,让灵魂体反过来包裹住物质体。
潘多拉蓦然看到,维莎的身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漆黑圆球。那些“泡泡”盘旋着,令整个世界的时空都服从于祂。无数触角从世界的每一寸伸出,找到了祂的目标:
“时间”的法则秘域和“空间”的法则秘域!
触角伸入法则秘域之中,产生无形的吸力,以惊人的速度把它们吃干抹净,将法则之力输送到“泡泡”体内。
祂在容纳法则秘域?现在登神?不,容纳没有这么快,这更像是在…补全自身?
潘多拉一边思索一边释放炼金矩阵“神君之焰”,概念化的火焰点燃了一切,却无法靠近维莎半步。
紧接着但见漆黑褪去,闪光的万千耀彩光辉圆球悬浮在半空中。维莎彻底与时空合为一体,祂不再是“相当于”时空本身,祂就是时空!
“还有一分钟,你就成功了。”英气十足的女子重新出现在潘多拉面前,手中握着双剑,“但你永远也不会成功了。”
“你用时空能力,把我牵引来的死亡送回死界?”潘多拉看出了她化解自己最强一击的方法,“聪明。”
“恭维我也没用。”维莎半开玩笑地说道,双剑交叉出逆十字,然后斩出,宛若斩出一个走向终结的小世界。
神迹·终界十字!
把大坍缩蕴含剑光中吗?而且,整个世界都在为你而战啊…
潘多拉敏锐地觉察到这个世界的时空正在企图驱逐自己,让她的力量受到削弱。
她忍耐着时空的压力,在脑海里勾勒出炼金矩阵,无数虚影在周围翩翩起舞,为世界献上终结。
神迹·万物之主的灭世舞!
一时间,天翻地覆。
在时空、因果都陷入神迹对碰的混乱中时,一道手持红宝石长剑的身影冲出,正是巅峰时期的“剑爵”杰尔曼!
他手中“绯焰”长剑刺出,竟然是奥义“止杀”。虽然只有这一击之力,但也穿透了潘多拉重新创造出的炼金矩阵,将她钉在王座上。
神迹·君临。依靠时间的能力,维莎可以召唤来任何一位自己所知的、处于巅峰状态的强者,让其发动一击。
将潘多拉短暂控制住,维莎飞身而出,连续挥出三剑。
第一剑,右手中的长剑下劈,虚幻混沌的“潮汐”涌起。
神迹·镇山!
第二剑,左手中的细剑直刺,炽热炫目的圣光普照万物。
神迹·焚海!
第三剑,双剑一并切出,苍白的死亡引领一切走向终焉。
神迹·辟天!
如同帝王君临天下的剑意咆哮着,落在潘多拉身上,将她连同身下的王座摧毁。如今便是时空的维莎轻松打开了通往幽界、太阳和死界的大门,引动其中的力量。
此时此刻的维莎,已经超越了有史以来的全部真神。或许应该称她为“超越者”。
然而,即便有实力优势,但若是面对全盛的潘多拉,维莎恐怕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勉强获胜。可潘多拉被炼成“死亡”的反噬重创,实力五去其二。
维莎用前两剑中的幽界和圣光破开了潘多拉的所有防护手段,大幅削弱她的抗性,确保第三剑中的死亡成功笼罩住她。
“在剑光中藏着死亡力量吗?”被苍白气息吹拂的潘多拉满眼都是惊喜,“这确实能杀死我。”
说话间她脑海中炼金矩阵被迅速勾勒,接着由她创造而出,又立刻有法则之力灌入其中。只见万千鲜花在此盛开,每一朵花都是一方小世界,一种法则之力!
神迹·天丛万花之咏!
临摹出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法则,汇成了这一击。
“别误会,不是从你的攻击里吸取了灵感。这种事情我早就做过许多次了。”
毫不留情地打破潘多拉的沾沾自喜,维莎手中双剑以逆十字的姿势举过头顶,整个人与时空融为一体。
下一刹那,亿万剑光从四面八方朝着潘多拉聚集,宛若满天繁星降临,将沿途的一切都撕碎。
奥义·星辉!
将时空的概念与法则,同足以斩断法则的剑术完美融合,这便是维莎的最强一击。
看到潘多拉的身体在“星光”中出现无数空洞,维莎与命运长河这个独立的空间交互,模仿出“宿命论”——她没见过财富女皇的原版,但见过路易丝窃取的盗版。
神迹·封命绝运!
虽然是盗版的盗版,但好歹算个神迹,成功把仪式·文明祭典的命运固定为“因潘多拉的濒死而失效”。
片刻后,维莎看到随着担任核心的潘多拉濒死,地上的仪式场支离破碎,总算是松了口气。
同时她也理解了艾尔文为何对有人能完成这个仪式感到惊讶:潘多拉把“创造”以外的法则秘域全部点燃,灌注到十二位随从体内,借助成吨的贤者之石,才组成仪式!
她有些法则秘域都融合在一起了啊。我数一下,瘟疫,健康,腐败,饥饿,丰收,荒芜,大地,森林,海洋,天空,冰雪,生物,狩猎,突变…近二十个法则秘域啊!全烧了!
维莎觉得潘多拉简直是天下第一大败家子,这种行为和拿着小叶紫檀与黄花梨当柴火烧一样。
“你比我强。”
潘多拉的声音拉回了维莎向思绪。衣服和身躯都是破破烂烂的她背靠着“一生万物之虚树”坐在地上,无奈的笑容挂在脸上:
“既然你比我强,那么,我需要做出取舍才能完成的事情,你说不定真的可以不舍弃任何人也能成功。”
“去追求圆满的结局吧,小姑娘,我赌你能成功。”
潘多拉抬起左手,往前轻轻推动。一把银白光丝编织成的古典钥匙伴着她的动作飞出,正是“创造”的法则秘域的核心·银之钥。
钥匙停在维莎面前,伸出银白的丝线落在她身上,与她的灵魂完成连接。
这一刻,“一生万物之虚树”归属于维莎了。
将法则秘域转赠给维莎,潘多拉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但一股吸力传来,硬生生将她的灵魂体拖出身躯。然后附着在她灵魂上的“死亡”被道道裂缝吸收…或者说被遣返回死界。
“你在做什么?”潘多拉的情绪激荡。
“仪式已毁,你不需要死。”维莎的声音冰冷,“而且你最多算是个犯罪未遂,可以轻判。再者你对炼金矩阵的创新,说不定会推动魔法的发展进步,身为魔法协会高层的我,怎么能放过你?”
她从客观需求、法理、魔法协会的利益三个角度阐述了潘多拉不该现在死的原因,接着舒颜一笑:
“而且,我们并肩而战过,你又赌我能成功,那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会保护你的,不是吗?”
朋友…潘多拉呆呆地看着她,良久终于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嗯。”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维莎看了眼这座三易其主的神国,带着潘多拉的灵魂体离开了这里,回到主世界。
在不到一分钟前仪式崩溃,主世界的人们都恢复了活动能力。塞拉、玛利亚、艾尔文等人齐聚西尔维亚学院。只是还没等她们进入幽界,维莎就回来了。
“都处理好了。”
看到完好无损的众人,维莎长出一口气,先过去抱了抱塞拉,然后释放出潘多拉的灵魂体,一起把事情交代清楚。
“原来如此。”玛利亚敲着轮椅扶手说道,“你的重生导致末日的加速到来。”
坐在塞拉大腿上的维莎急忙替她辩解道:
“老师,潘多拉也只是…”
“我知道。”玛利亚打断了维莎,“我们都没怪她。她是被塞里斯等人残害,才会尝试重生,取得更好的结果,没有想到会加速末日。”
“如果要论加快末日,我们在座的各位也没少出力。”纳撒尼尔取下眼镜擦着说道,“柱神的神国可以拖延幽界上涌,而我们杀了多少柱神?”
“更何况,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塞里斯。”
说话间,漆黑魔女凡妮莎翻了下手,一团尖叫的灵魂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企图杀害列比乌斯而被她抽走灵魂的塞里斯。
看到这一幕,潘多拉小声对漆黑魔女道谢:
“谢谢。”
漆黑魔女被她整不会了,心说我又不是帮你报复他,你至于谢我吗。
“之前给我发消息,让我去抓捕塞里斯的也是你吧?”列比乌斯想起了那个匿名短信。
潘多拉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剩下的事情,我们过几天再讨论。”恢复人形的艾尔文揉揉额头,“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第一个溜走了,似乎在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意思不是把维莎排除出高层会议,真的是让她去休息。
纳撒尼尔的分身无奈地把眼镜戴回去,也离开了房间。
这时,沉默良久的塞拉突然把维莎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啪啪两巴掌抽在她的臀部。其他人自觉主动地挪开视线。
维莎也不反抗,她知道塞拉一方面是为自己独自冒险而担心,尽管当时的情况只允许她一个人去,另一方面也是不爽自己替潘多拉辩解。
“塞拉姐,”维莎搂住塞拉的脖子坐起身来,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吃醋?”
塞拉用鼻子哼了一声,掐了把维莎软嫩的脸蛋:
“我就是单纯想打你。”
“傲娇版本过时了啦。”维莎笑着说。
“她把创造给你了?”塞拉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瞥了眼正在和漆黑魔女交流的潘多拉,维莎严肃起来:
“她赌我成功…我也赌我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