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作者:幻永棱 更新时间:2024/10/19 14:10:57 字数:6174

石子谭的声音再次打破了我的思绪:“他这样下去,宋佳雯恐怕教不下去了吧。”

“可能吧。”我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停留在他们两人之间。

这种僵局似乎暂时没有解开的可能。宋佳雯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而李云杉则像是一座冰山,坚不可摧。

时间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缓缓流逝,终于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们一行人从琴行出来,夜色已深,微凉的晚风拂过,带来一丝清醒的感觉。宋佳雯和周子麟走在前面,两人都显得有些沉默,尤其是宋佳雯,似乎还在为今天的不顺心而烦恼。

“她好像很在意李云杉的态度。”石子谭走在我旁边,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是啊,毕竟她每天放学后都要来琴行教他弹琴,付出了很多。”我回答道,心里也为宋佳雯感到一丝无奈。

“不过,李云杉那家伙确实不好相处。”石子谭摇了摇头,“你觉得他是真不想学,还是故意这样做的?”

我思考了一下,最终说道:“可能两者都有吧。他的态度不太好,但也许他内心深处确实对音乐没有兴趣。问题是他还不愿意承认。”

石子谭微微点头,似乎认同了我的看法:“有些人总是拒绝面对自己的内心,也许他就是那样的人。”

我笑了笑,觉得石子谭有时候倒是挺敏锐的。尽管他看起来比我大咧咧,但在观察别人的情感和性格上,还是有一套独特的见解。

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宋佳雯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你们觉得,我是不是太过于逼迫李云杉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做得太过分。我和石子谭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我觉得你已经尽力了。”我安慰她道,“李云杉的态度本来就很难处理,你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改变。”

宋佳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也许吧,只是…算了,反正他不想学,我也没办法逼他。”

说完这句话,她低下头,默默地继续往前走。而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宋佳雯一向强势,但面对李云杉,她却显得格外无力。或许,这种挫败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吧。

回到家后,我靠在床上,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天的场景。李云杉、宋佳雯、周子麟…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着许多复杂的情感和矛盾。作为旁观者,我只能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但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问自己——我真的甘愿只做一个旁观者吗?

或许,未来某一天,我也会被卷入这场纠葛中。但至少现在,我还可以选择站在一旁,静静观察。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石子谭发来的消息:“今天的事不用太在意,睡一觉就好了。”

我笑了笑,心情顿时轻松了些。回复道:“谢谢,我知道。”

第二天,学校的空气似乎比平时更沉重,走进教室时,仿佛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某种即将发生的变化。对于我来说,尽管一直置身于石子谭和宋佳雯等人的纠葛中,但我总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尽管我刻意不去干涉他们的事,但某种程度上,我知道自己已经被牵连进了这场复杂的情感漩涡中。

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宋佳雯发来的消息:“今天要给李云杉上课,时间越来越紧张了,他好像对钢琴依然没有半点兴趣。怎么办?”

我没有马上回复她的消息,只是盯着屏幕出神。宋佳雯一直在努力想打破与李云杉之间的僵局,可是从昨天的情形来看,李云杉对这份努力似乎不屑一顾。

“慢慢来吧,”最终我还是打字回复她道,“或许他只是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兴趣点,你不要太勉强。”

消息发出后,我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明明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中肯的建议,但内心的某个角落却总觉得自己在逃避什么。

“叮——”

上课铃声响了,大家的注意力很快从各自的事情上转移到了讲台上。可我却发现,石子谭今天没有来上课。昨天的练琴结束后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但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没出现。我忍不住发了条信息给他:“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过了许久,石子谭才简单地回了一句:“有事,下午再来。”

我看着那短短几个字,皱了皱眉。石子谭不是那种会轻易逃课的人,他一直以来都显得随和而自律。所以他这突然的缺席让我觉得不安,似乎他在藏着什么事情。

中午,我和刘佳琪一起去吃午饭。她一边嚼着面包,一边拿出她的“告示牌”,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今天学校气氛怪怪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你也是这样觉得吗?可能是因为转校生的事情吧。”

刘佳琪眨了眨眼,然后又在牌子上写了一行字:“我觉得更多是关于宋佳雯和周子麟的八卦。”

“嗯?”我好奇地看着她,“什么八卦?”

她抬起告示牌,表情夸张地写着:“我听说昨天他们吵架了,还差点打起来!”

“昨天的确有些不愉快,”我回想起昨晚在琴行的情景,李云杉和周子麟之间的冲突的确让气氛紧张,“不过他们没打起来。”

刘佳琪把面包咽下去,眼睛亮亮的:“那后来呢?”

我耸了耸肩,没打算详细解释昨晚的事情。毕竟那是一场夹杂着太多复杂情绪的对峙,我不认为刘佳琪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她虽然聪明,但在处理这些复杂关系上,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下午放学后,我直接去了琴行。虽然今天没特别说要过来,但我隐隐感觉到那里会有一些我需要亲眼见证的东西。果然,一走进琴行,我就看到了熟悉的几个人影——宋佳雯、周子麟、李云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感,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似乎进入了某种微妙的平衡点,任何一方的动作都有可能打破这份脆弱的平静。

李云杉依然坐在钢琴前,双手漫不经心地拨动着琴键。宋佳雯站在他的旁边,虽然嘴上说着鼓励的话,但语气里却能听出疲倦。她已经做了很多努力,可是李云杉依然像一块无动于衷的石头,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周子麟站在旁边,表情阴郁,似乎并不关心李云杉的钢琴水平,更在意的似乎是李云杉和宋佳雯的关系。昨晚的冲突过后,他和李云杉之间的紧张气氛还没有彻底化解。

我找了个角落,安静地坐下,尽量让自己显得毫不引人注目。观察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我隐隐感觉到,今天可能会有一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李云杉终于停下了弹奏,他抬起头,眼神淡漠地看着宋佳雯:“这样下去,根本没有意义。”

宋佳雯脸色微微一变,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李云杉已经站了起来,走向了琴行的出口。

“喂,你去哪?”周子麟站起来,语气里带着不满。

“去透透气,这里让我窒息。”李云杉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琴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宋佳雯愣在那里,握着钢琴谱的手微微发抖。周子麟瞪了一眼门口,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追出去的冲动。

我能感受到,周子麟对于宋佳雯和李云杉之间微妙关系的嫉妒和不满正悄然滋长。而宋佳雯则在这两个人的拉扯中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只是想好好完成李竞先生交给她的任务,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卷入到这场情感漩涡中。

等到晚上,李云杉依旧没有回来。我和宋佳雯、周子麟简单聊了几句,打算先回家。路上,我走在石子谭旁边,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你觉得,李云杉这样做是因为不喜欢音乐,还是他在逃避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对话。我摇了摇头:“不确定,但他身上肯定有些未解的心结。或许,音乐只是他借口的逃避方式。”

石子谭没有再说话,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双手插在口袋里,显得有些心事重重。我能够感受到他对李云杉的某种警惕感,但同时,也能体会到他对我说话时的那份小心翼翼。

走到家门口时,石子谭终于停下脚步,看着我:“你没事吧?这些天的事,看起来你挺累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复杂而已。”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多问。我们之间的默契总是这样,很多话不需要明说,对方就已经明白了大概。石子谭似乎也有些疲倦了,他轻轻挥了挥手,便走向了自己的路。

回到家后,我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尽管学校和琴行的那些事情已经足够让我感到身心俱疲,但和石子谭的相处总能让我稍微放松下来。

然而,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李云杉、宋佳雯和周子麟之间的矛盾并不会就此平息。这个潜伏已久的情感危机,迟早会有彻底爆发的那一天。而当那一天到来时,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白天的那些情景。李云杉那张冷漠的脸,宋佳雯无助的神情,还有周子麟那隐忍的怒火,所有这些都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未完成的画作,等待着下一笔的落下。

随着意识渐渐模糊,我沉入了梦境。然而,即便在梦中,那些复杂的情感依然在我脑海中徘徊不去,仿佛在提醒我,明天,或许会有更多无法回避的麻烦等待着我去面对。

一早醒来,我就感到空气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昨晚的梦境依旧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梦中的场景仿佛与现实交织着,李云杉那冷漠的脸,周子麟压抑的愤怒,宋佳雯的无奈表情,这一切都让我无法轻易抛开那些复杂的情绪。

到了学校后,气氛依旧沉闷,大家似乎都忙着各自的事情,课间休息时也比往常少了些许喧闹。我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翻动着书页。石子谭已经来了,他照旧坐在后排的位置,安静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发了个信息给宋佳雯,问她今天的情况。她回复得很快:“还好吧,李云杉今天不太好相处,我已经习惯了。”

这句话让我的心微微一沉。我知道宋佳雯一直在努力扮演好她的角色,但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疲惫。李云杉的态度让她举步维艰,而周子麟的情绪也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思索间,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上课。我尝试集中精神听课,但脑海中依然充斥着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像是一团乱麻,无法理清。

放学后,我又一次回到了琴行。每次来到这里,我总能感受到一股奇妙的平静感,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充满了音乐的氛围。今天,我到的时候,宋佳雯已经在教李云杉了,而周子麟则在一旁默默坐着,脸上写满了不安与焦虑。

“李云杉,你弹错了。”宋佳雯的声音带着一点疲倦,但她依旧耐心地纠正李云杉的错误。

李云杉皱了皱眉头,冷冷地回了一句:“你确定这不是乐谱的问题?”

我不由得皱眉,李云杉的态度依旧那么疏离,仿佛他对眼前的每个人都不屑一顾,甚至包括宋佳雯。尽管他表面上答应接受钢琴培训,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任何动力去认真学。对于他来说,这似乎只是一个不得不履行的责任。

周子麟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显然情绪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我心中不禁感到一丝不安,知道这样的僵局迟早会打破,而打破它的,或许会是一场激烈的冲突。

突然,李云杉停下了手中的演奏,他轻轻抬起头,冷冷地看向宋佳雯:“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没什么意义。”

宋佳雯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她试图挽救:“你才刚开始,慢慢来,你会……”

“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李云杉站起身,打断了她,“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或许你该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地方,比如去辅导那些真正有天赋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宋佳雯的内心。我看到她的表情瞬间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语被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周子麟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脸上写满了愤怒:“你什么意思!?她这么努力在帮你,你就这么不领情?”

李云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漠:“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她觉得我没有天赋,那完全可以停止这无聊的教导。反正我对钢琴也没兴趣。”

周子麟的怒火在那一刻彻底爆发了,他冲过去,抓住了李云杉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吧?如果你不想学钢琴,那干脆滚出去!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李云杉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他冷冷地看着周子麟,仿佛他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愤怒:“你有资格这么说吗?还是说,你在这里,是因为你嫉妒我和宋佳雯?”

这一句话点燃了周子麟心中的最后一根理智的稻草。他猛地将李云杉推倒在地上,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你别乱说话!”

我急忙走上前,试图分开他们:“停下!别打了!”

然而,李云杉却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冷笑道:“我乱说了吗?事实就是这样,你只是在嫉妒我,嫉妒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你才会这么失控。”

周子麟握紧了拳头,呼吸变得急促,他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冲过去再给李云杉一拳。我能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愤怒与无助,毕竟李云杉的话刺中了他的要害。作为一直喜欢宋佳雯的他,的确对李云杉产生了强烈的敌意。

宋佳雯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走到周子麟身边,试图平息他的情绪:“冷静点,不要和他吵架。”

周子麟回头看了宋佳雯一眼,脸上的怒意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浓烈:“你为什么总是护着他!?他根本不在乎你!”

宋佳雯被这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显然没想到周子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解释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气氛一度尴尬无比。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宋佳雯的目光在李云杉和周子麟之间徘徊,她的心情明显非常复杂,内心的挣扎和无力感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石子谭终于出现了,他一直站在门口观察着这一切,直到局势变得无法收场,他才走了进来。他走到周子麟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点。”

周子麟回头看着石子谭,呼吸依然急促,但显然在石子谭的劝解下,情绪稍稍平复了下来。他放开了拳头,退后了几步,但眼神依然愤怒。

石子谭转向李云杉,目光冷静而深邃:“你也该学会尊重别人的努力。宋佳雯为了帮你付出了很多,至少别这么冷漠。”

李云杉看了石子谭一眼,没说什么,似乎觉得跟他说话也没什么意思。他转身朝外走去,临走前只留下一句:“你们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随着李云杉的离开,琴行的气氛彻底变得凝重起来。我和石子谭对视了一眼,都能感受到眼前这场风波远未结束,反而只是拉开了序幕。

接下来的几天,李云杉没有再出现,宋佳雯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她虽然表面上还在尽力维持正常的状态,但从她的眼神中,我能看出她内心的疲惫与困惑。每次我想和她聊聊,她总是笑着摇摇头,告诉我自己没事,可我知道,这并不是她真正的想法。

周子麟则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活跃,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怎么参与到我们的话题中。他和宋佳雯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现在看起来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中间,谁也无法打破。

石子谭依旧和我保持着距离,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但他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谈论那些敏感的话题。他似乎也看出了我对这一切的无力感,偶尔会安慰我几句,但从未深究。

某天傍晚,我和石子谭一同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橙黄色中。

“这些天感觉如何?”他突然问道,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默。

“还好吧,”我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你不用太担心,毕竟这不是你的责任。”他看向远方,目光平静,“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时间。”

他的语气平淡而冷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忍不住笑了笑:“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总是能这么从容不迫。”

石子谭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也有很多迷茫的地方,只是没表现出来罢了。”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他问道:“比如?”

他想了想,最终只是说了一句:“比如你。”

这句话让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暧昧,我低下头,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向前走去。

几天后,李云杉终于回到了学校,但他依然保持着那副冷漠的样子,仿佛这段时间的冲突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宋佳雯试图再次接近他,但他却对她的努力显得更加抗拒。

周子麟则彻底远离了他们,他不再去琴行,也不再主动和宋佳雯说话。所有的关系似乎都陷入了僵局,而我只能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这种沉默和疏离感让我感到不安。我知道,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爆发,而那个时候,我或许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风暴前的宁静,往往是最令人难以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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