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早云桑也想要那笔悬赏吗?”
伊藤家为了查杀自己,对外公布了一笔足以让任何人都眼红心跳的财富,至今也没有取消,而且...生死不论。
虽然是针对自己的,但不得不说这招还真是管用啊。
要不是老师,估计自己早就被抓住了吧?
弥生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仍保持着那一抹和善的微笑,让早云更加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这小子...居然还是这般镇定的模样,感慨之余早云心中不免还有几分钦佩。
他自问身处这种境地,绝对无法保持这等神态自若的。
毕竟既然身份暴露,那么他的实力就肯定不足为惧了,毕竟十年前,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想来就算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成长到多高的程度,至少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的。
不过昨天晚上的施法倒也不像是假得,那又如何解释呢?
早云下意识地忽略了和弥生同行的小女孩,毕竟任谁也不会想到,年纪那么轻的一个小女孩,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几名阴阳师之一吧。
看她昨晚那怕生的样子,估计还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吧。
“这么说你想要在这里借住,是被发现了才半夜过来避祸的?”
早云沉吟了一会,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自顾自地问道。
“那倒不是,早云桑尽可放心,我自信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这次倒是轮到弥生有些惊讶了。
怎么,听他这么说,是真准备让自己在这里住下吗?
“不过在下基本上也可以说是身无分文,而且一旦身份暴露,恐怕早云桑也难逃关系,还是再考虑下吧?况且那笔悬赏可是十分丰厚的哦,不说别的,至少可以让你们这道场翻修扩大一倍还有余呢。”
弥生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地具有诱惑力,似乎运用了某种术法。
但尽管他话是这么说,身体却仍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肌肉也都松弛着,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早云真被他说动,突然出手制住他的的样子。
哦,反其道而行之吗?这也算是一种激将法吧,可真是棋走险招啊。
弥生腰间系着的寄魂石里,犬神有些动容了。
“行了,弥生,你就不要再试探我了。”
早云突然起身站起,反常的称呼似乎蕴含了不知名的决心,弥生一惊的同时也隐隐戒备了起来,心也为之一沉。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当年的那次屠杀也被他们粉饰成冠冕堂皇的模样,这些基层武道家估计就像他们宣传的那样,认为自己是罪有应得吧?
那么良心自然也不会因此感到不安了,看来,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老师啊,弥生真是没用,离开了你,在这世界上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弥生紧握着双拳,就算濒临绝境,他也不打算束手待毙,那可不是他的风格。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过弱小啊。
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早云却是起身离开了。
唉?我都决定负隅顽抗了,你怎么不动手了?
说不清是什么想法,只觉得庆幸之余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还真当自己是悲情剧主角了,逃得一命就赶紧偷着乐吧。
弥生苦笑了一声,早云的声音却是从门外传了进来。
“我去叫小霞给你们再添一些被褥,最今天可是有些冷了,今天还下了这么一场雨,可别冻坏了。”
他似乎停在了门外,略微一顿又接着说道。
“别误会,我可不是可怜你,只是...”
“武道家,可不能恩将仇报啊,还是对这么小的孩子,那样的话,连做人的资格都会失去,怕是禽兽不如咯。”
武道家...吗?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坚持那种思想,真是老土啊。
弥生叹了口气,闭目养神起来。
别看他一直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但多半是强撑着罢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这一切对他而言还是太过刺激了些。
如今确定自己平安无事,自然大大松了一口气。
时间回到那一声惊雷前大约一分钟的时候...
“胆敢纠缠小茜小姐的狂徒,我九能带刀...决不允许你这么做!下面这招你可要看好了,别败得不明不白可就没意思了。”
九能仍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整个人似乎蓄积了一股爆发性极强的力量。
所以说嘴炮是必不可少的吗?
乱马翻了下白眼,真是被他给打败了...
而且。
“我说啊...为了避免误会,我先说清楚。”
他转身指着小茜,眼睛却仍盯着带刀,防备着他蓄势已久的杀手锏,“我对小茜,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倒不如说,这么粗暴又没女人味的女人,我宁愿倒贴大礼送给你才好呢!”
“你在说什么,变态!”
小茜略一愣神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几步赶到身后的龙马旁边,抢过他手里的书包就向乱马扔了过去。
“住口,敢说小茜小姐的坏话我饶不了你!”
所以你特意说这句话的意义到底何在啊?
龙马额头沁出了一丝冷汗,尴尬症都快要发作了。
如果说是为了拉仇恨的话,那么你这波很成功哦。
“你说我什么?”
乱马扭头看向小茜,却正好目睹她扔了个书包过来。
似乎是自己的...
不过没等他细瞧,身后突然一阵凉意袭来,让他忍不住想打个哆嗦。
坏了!
没等细想,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他迅速地将身子一侧,头也顺势一低,恰好险险地让开了带刀的这一斩。
只是被削掉了几根头发而已。
这一斩势大力沉,却是将飞来的书包给生生断成了两截,里面的书本都齐刷刷地裂开,碎片被风一激,顿时飘洒得漫天飞舞,仿佛纯色的蝴蝶。
“居合斩中的袈裟斩!”
刚想起来这一式,龙马忍不住叫出了这它的名字。
居合斩又称拔刀斩,是一种讲究一击必杀的剑道。
不过带刀这一下却是稍显稚嫩,空有力道而缺少了速度,空有其型而无其魂的样子。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并没有佩戴刀鞘,无处借力的情况下自然就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了。
带刀闻声,这才注意到了站在小茜身后几步远的龙马,他匆匆瞥了一眼,只见他和眼前这可恨的人有七分相像,恐怕关系不简单的样子。
虽说他的这一斩并不十分完美,但乱马一闪身也露出了莫大的破绽,他九能带刀又如何看不见。
他当即抽刀拦腰一扫,这下逼得乱马只能纵身跃起来避开。
然后...任凭你有多灵活,在没有借力点的情况下,我看你如何躲开下一招!
带刀冷笑一声,双手紧握刀柄,向天劈手就是一刺,直指乱马的咽喉之处。
虽然为了安全起见,这把木刀只是象征性地开了刃,不用力的话钝得连纸都劈不开,但如今单单是这力道,恐怕就足以让这家伙好受了。
开始落下的乱马看着迎面劈来的这一刀,面色如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有趣,或许就要分胜负了,那么...
天空中蓄势已久的雨滴,也在这一刻纷纷落了下来,路上没有带伞的那些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试图为自己找一个避雨的所在。
乱马伸出一只手,点向带刀的额头,这一动作来得蹊跷,带刀虽然不明白意义何在,但眼看着手中的木刀就要刺到乱马脖子上,他又怎么会分心他顾?
下一刻,乱马的手指点在了带头额头,让他只觉得一阵痛痒传来,而乱马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将头一歪,让那木刀擦着他的领子划了过去。
就在这时,带刀突然发觉自己背后传来一股巨力,让毫无防备的他一下子就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偏偏还是头部着地,“Duang”地一声闷响,他干脆利落地就昏了过去。
突然冲了过去,踹了他一脚的龙马这下顺势踩在了他背上,接住了还没有落地的乱马,将其扛在肩上,闷头向着教学楼跑去。
冰冷的雨点打在两人的身上,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迅速地进行着...
我就觉得快要下雨了,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墨迹...
龙马自然是注意到了乱马刚才的小动作,心里郁闷的同时也有些无奈。
明明很早就可以结束的比试,硬是要强行来这么一手。
看着已变身成女身的两人跑进了教学楼,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带刀,小茜伸出一只穿着小皮鞋的脚踢了踢他,确定他真的是晕倒了。
这叫怎么一回事嘛...
叹了一口气,她捋了捋湿透的头发,拖着带刀也进了教学楼。
这家伙虽然挺烦人的,但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他啊。
躺在地上淋雨,怕是会感冒的吧。
小茜这样想着,却只是抓住带刀的一处衣角,就这样硬生生地让他在地上拖行…
果然我还是记仇的啊,她自嘲地笑了笑,一闪身就进了教学楼。
外面的雨势越发地大了,密密麻麻的雨音淹没了这原本平静的一天。